翌日,岑夫子与裴衡到京兆府时得知京兆府尹已在验尸房等候。
然还不等裴衡见到人先听到一阵作呕声。
待岑夫子定睛一看却见京兆府尹在验尸房外吐得昏天黑地。
岑夫子皱着奇怪的眉,手仍揣在袖子里,好奇问身边人:“这……是何情况?”
衙役上前苦恼道:“大人容禀,我家大人知晓大人今日前来查验本想前来先探看一番,却不料身体不适,骤然间成了这般模样。”
岑夫子看着此时的京兆府尹还在呕吐,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架势,摸了摸鼻梁:“府尹大人办案多年,连这场面都招架不住?”
京兆府尹煞白着一张脸半句话都说不出,最终只岑夫子与裴衡一同进了验尸房。
一阵风来,岑夫子当即打了个寒颤。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分明验尸房外春光明媚,验尸房内却阴气沉沉,尤其空中浮动味道,岑夫子抿了抿唇心中竟生出打退堂鼓的念头,再见面前之人仍是脊背挺直,岑夫子不由直起腰杆,这地方裴慎之都能来得他有何来不得?
然目光触及尸身那一瞬,岑夫子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心道,难怪方才府尹吐成那般模样,连他都险些控制不住。
仵作一早便得了消息知晓今日要接待一位大人物便早早侯在验尸房等着汇报尸身勘验结果。
仵作:“回大人,这些死者均是死后被斩首,尸身又多日浸泡在河水中,不断受到河水侵蚀才会成如今这般模样。”
岑夫子:“这些尸首均被斩首,如何能判断是生前被斩首还是死后被斩首。”
仵作道:“只看尸身脖颈断口伤痕便是最好证明。”
“若是生前被斩首,筋肉受痛收缩伤口断面必呈卷曲之状,且血色深凝,可这些尸身颈口却是平整伤痕,肌理松散,血渍浅淡,分明是死后被斩断。尸身遭受河水浸泡,尸身发现肿胀,便会难以分辨,小人推断这些尸身先被人埋入土中,后又被人掘出,抛入水中,尸身肿胀处如囊带便是腐尸浸水后证明。”
“另外,这尸身上齿痕亦是证明,小人查验时发现尸身背后,小腿后侧,几处皮肉脱落之处均有细密齿痕,能够留下齿痕只会是在尸身被埋入土中招至痕迹。”
裴衡:“既是死后被斩首,死因可查明?”
仵作:“均死于砒霜。”
岑夫子:“死者乃中毒而死,为何要多此一举再砍其头颅,若非仇家刻意为之,那便是故意为之。”回看裴衡方向,他低声道,“看来你猜测不错,果然是有人想借这些尸身闹事,却不想人知晓死者真实身份。”
裴衡:“可能推测出死者死亡时间?”
“这……”仵作面有难色,“这尸身被损毁严重,又被河水浸泡多日,损毁严重,小人难以分辨具体死亡时间,只看尸身腐败程度,再根据河水侵蚀程度推断,应是半月前身亡。其余几具尸身死亡时间亦是相差不久。”
裴衡:“死者身上可有能辨别身份信息,譬如胎记之类?”
仵作摇头叹息:“回大人,小人查验过,死者身上身上均无能辨认胎记,即便有……亦是辨认不出,大人请看……”
裴衡视线追随仵作言辞寻过去,只见死者背后肩颈处被规整取下一整块皮,其余几具尸身身上亦有剥皮之处只在不同位置出现。
仵作又道:“小人起先也试图从胎记处着手辨认,然而小人查验后发现,死者身上均无证明身份胎记,大人能够看到这几位死者身上各有皮肉暴露之处便是因为这几位死者身上均有被人剥皮之处。”
凶徒剥皮手法极为规整,剥皮位置却无一相同,极有可能凶徒剥皮就是为了不让人追查到死者信息,亦是因此尸身暴露,腐败格外严重,只能从其余几具尸身来推断死者遇害时间。
岑夫子摸着下颌咂舌:“这般想尽手法隐藏死者身份信息,可见死者身份至关重要。”
余光不经意间略过其余几具尸身……读书人,半月前,杀人掩尸体,抛尸砍头,掩藏身份……这桩桩件件……
岑夫子眸光一亮对上裴衡视线:“若是按照时间推测,那岂不是——”
他凑近裴衡身边压低了声音,“难不成是——春闱?”
裴衡眉眼微垂,没错,若是按着时间推测,这些读书人均死春闱前夕。
若当真如此,这些为读书人的死者极有可能前来参加春闱学子。
多名学子在春闱前夕莫名殒命,只怕不是巧合。
难怪京兆府尹上报孙家灭门惨案事涉春围监考渎职,当日为监考官的正是孙志孙大人。
为今之计最该做的便是调查出死者身份,验证猜测。
岑夫子提议道:“既然死者极有可能是赶考春闱学子,那只需查看诸学子信息岂不知晓?”
已将餐饭吐得一干二净的京兆府府尹听闻立即上前,苦道:“不可啊不可,裴大人有所不知,因着春闱,有不少学子前来长安,若是要一一对应查看身份,不止要查看路引,火牌,保结文书,相貌册,还得联合贡院查验‘亲供’,核对‘互结’‘具结’,如此一番流程下来并非易事啊,少说一月,多则三月也未必能查验完。”
凡参加春闱学子已是通过童试、乡试成为举人,这才有了进京赶考资格。
每逢春闱,长安便会汇聚来自天下学子,因为便需要路引。
路引由官府开具,无路引者不得远行。
再附有火牌,可凭着火牌在沿途驿站免费使用役夫或折现现银,另备保结文书放置冒籍替考。
还会准备相貌册记录学子相貌体征,以方便考官核对身份。
光是如此还不算完,凡学子进长安,还需要再次投递‘亲供’,其中包含祖上三代姓名,籍贯,本人年龄,再次核对‘互结’与‘具结’,再次确认有无冒名、替考,或者匿丧行径,待官府查验后学子进入贡院再备案一份以便查验。
虽是如此,可多少年来,何人真正查验过?
天下攘攘学子,想通过科举入仕者如过江之鲫,可名列榜首的只那几个名额,可想而知每年失意者有多少?
如今裴大人一句话想从开年如春查看学子身份情况,每年进京赶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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