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你的那巴掌，是你自找的。”
萧俊麒的心像是做了一趟过上车，陡然攀升，骤然跌落。
没错，当时他的确气疯了，恨不得掐死她。他哪受得了那种耻辱，就像被万人踩在地上，边唾骂，边蹂躏，还要赤身游街。
那一巴掌，他打到掌心发红，发麻，疼了半晌。
那是一根刺，一直深深地扎在心上。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打她。
他当然记得当时她脸上瞬间而起的巴掌印和嘴角的鲜血，也记得她是怎么从椅子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去的，从此杳无音信。
乔斯羽道出真相，他毫不犹豫地相信，心里近一步生出愧疚之感。
可是后面的回答却像是给他心上泼了盆凉水，冰冷刺骨。
乔斯羽靠在洗漱台边，美眸低垂。
她的视线落在他戴手表的位置，早上在床上时，她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伤痕。两条微细的白印，不显眼，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不知道当时把他咬成了什么样，她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他身上。
发小陶真真就躺在前面的空地，身后鲜血一片，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那般。
乔斯羽想去看看她，想去瞧瞧她伤哪了，想冲过去把她唤醒。
可是萧俊麒紧抱着她不松手，她急到拳脚相踢，却动弹不得。他的力气太大了，根本挣脱不了。
情急之下，她张口就咬。
萧俊麒只是闷哼了一声，却不松手。
“斯羽，别过去，你看了会难受。”
他们的爱，到了最后，伤痕累累。
乔斯羽抬起眸子，一对沾了泪水的眼珠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两颗闪闪发亮的玻璃珠子。
她嘴角微微扬起，说道：“是我自找的，我不怪你。”
萧俊麒闻言，心上一扯，疼痛感瞬间蔓延开来。他看了她几秒，转身走了出去。
冬夜凛冽，寒气凝霜。天空像是被什么撕裂开来，黑幕上露出灰白相间的斑驳云团。
萧俊麒拿了支烟和打火机来到露台上，外面寒风刺骨，他没有穿外套，仅一件毛衣在身，却感觉不到冷。
他咬着烟，擦亮打火机，手捧火苗歪头深吸
一口到底，烟头红光发亮。他夹起烟，仰头缓缓吐出，一团烟雾袅袅而起。
凸出的喉结随之滚了滚，冷风顺势从脖子鱼贯而入，渗进皮肤里，忽地引起咽喉发痒，他抑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骤然而起的咳嗽带动神经，他只觉得太阳穴跟锥子打钻似地疼痛。
他抬手揉了揉，试图缓解不适。
可效果并不理想，他放弃了，只是一个劲地抽烟。脑子里在这个时候蹦出了无数个重要画面。
他们相遇的第一次，他们碰面的第二次，他们相约吃饭的第三次......
他心里清楚，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只不过最开始他只是玩玩的心态，可玩到手后却越来越喜欢，腻到分不开。二十七岁那年，他想带她回家见家长，甚至还给他奶奶提前打好招呼，请她老人家帮他撑腰。
他知道父母对他的要求，想要跟乔斯羽有未来肯定不容易，得提前布局。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有想法皆成云烟。
乔斯羽洗漱完出来看到萧俊麒站在阳台上抽烟，外套都没穿。她本不想管她，拿了手机就往房间走，可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她叹了声，掉头走过去，拉开玻璃门。
萧俊麒靠在栏杆上，深邃的眸子扫过去，冷冷冰冰。
“进来。”乔斯羽命令似的口吻。
他没动，也没回话，晚上抽的第三支烟已经快燃到尽头。
“外面风大，你不是头痛吗？”乔斯羽语气放软。
萧俊麒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你先去睡吧！”
乔斯羽执意：“你先进来。”
外面的雪还未融化，露台边缘积了厚厚的一层。寒风从四面八方涌入，冷得让人打颤。
乔斯羽身上穿着睡衣，面料轻薄。即使房间温暖如春，也抵不住外面的冷气，她本来就怕冷。被风吹着，身上一凉，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萧俊麒眉目微不可见地蹙起，他顿了顿，走向旁边桌子，将烟蒂按灭在上面的烟灰缸里。
乔斯羽见他要进来，不再说什么，转身朝卧室走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乔斯羽醒来时，卧室里的床头灯还亮着，旁边也没人。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心里有些不安，她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走出卧室，一眼可见客厅灯火通明。
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就见萧俊麒睡在了沙发上，旁边茶几上放着瓶威士忌。
他身上还是那套衣服，应该是喝完酒就直接躺下了。
乔斯羽走近了些，他毫无反应，一只手搭在额头上，脸颊肤色有些泛白，眉间轻蹙，眼尾生出来几条淡淡的细纹。
男人脱下华贵的铠甲，威严不再，高冷消失。唯有落寞和疲倦笼罩全身。
乔斯羽看得心里有些发堵，给他拿了毛毯盖上，又把桌上酒水收拾好了才关灯回到卧室。
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回想了下，到底是哪件事，哪句话把他惹到了？
思来思去，好像是因为她撒谎骗他了。
可如果因为这事，他应该卸下包袱才对呀，她没有背叛他，男人的尊严还在的。
还是说他在气她分手的方式太招人恨？
乔斯羽想得脑袋瓜子也疼了起来，算了算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行李箱，拿出她的可爱长耳兔。
没有它的陪伴，今晚肯定睡不踏实。
次日清晨，萧俊麒从睡梦中醒来。他有自己的生物钟，不管头天晚上睡多晚，第二天都会在常规时间内苏醒。
身上多了毛毯，桌上的酒也不见了，他知道乔斯羽半夜来过。
休息了一晚，头痛有所好转。他从沙发里起身，轻手轻脚地回了主卧。
乔斯羽还在呼呼大睡，他径直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他先去书房忙了会工作。半个多小时后，门铃响起。
大楼管家送餐来了，他订了集团旗下酒店的早点。
刚把餐具摆好，便听到了从卧室方向传来的脚步声。
本来打算去叫她起床的，这下不用了，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乔斯羽来到客厅，没见到人影，又走了几步，看到正坐餐厅吃早餐的萧俊麒。
他这会穿着睡衣，头发半干半湿，应该是刚洗过澡。
乔斯羽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萧俊麒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谢谢。”
萧俊麒抬眸扫了她一眼，见她一张未施粉黛的白净脸庞。衣服还没换，妆容还没化，那对出场无数次的耳饰却先到位了，是有多爱？
“你的头还痛吗？”乔斯羽关切道。
他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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