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九望捏着红果子没说话,方知落以为他看不出果子里有魔气,转头对镇长说道:“镇长可知道朵朵和小江是哪两个孩子?这果子又是从哪来的?”
魔修与正道修士历来势不两立,双方的地盘也有非常明确的分割,果子被魔气浸染,说不好是先天还是后天,但这次的事情魔修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镇长不明所以,试探道:“仙长,这果子可是有问题?”
方知落不想打草惊蛇,摇摇头道:“是我嘴馋,平日爱吃果子,这果子我从未见过,也合我胃口,想多换一些。”
镇长看一眼两个连皮都破的红果子,心底嘀咕:这位年纪轻轻的仙长好生奇怪,没吃过果子却说合胃口。
但修仙者有修仙者的本事,保不齐这位仙长能不吃果而知其味。
“朵朵是个好孩子,她家只有她和她卧病在床的娘。”
说道这儿,镇长顿了顿,继续往下道:“她刚出生便没了爹,她娘到后面那座山摘果子到天水城里卖才养活了她,半年前她娘上山时摔断了腿,朵朵便悄悄背了篓子自己上山摘果子。”
“这种果子叫梓归,一年四季都有却只长在少乡,香甜可口,天水城里不少人人都爱吃,倒也养活了她们母女俩。”
“朵朵真是个好孩子……”
镇长叹着,又说起小江。
“小江啊……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五个月前昏倒在咱们镇子外的石碑边上,问他是哪里人父母在哪,却怎么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我瞧他可怜便让他在镇子里住下了。”
“他年纪不大为人却勤奋,和朵朵关系最好,总跟着她上山摘果子,都是可怜孩子啊……”
镇长又叹了口气:“仙长也瞧见了,咱们少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年轻人都到外头闯荡了,留下的全是老弱病残,也不知等我们百年之后,少乡还在不在……”
老人固执,总不愿意离开生养之地,如今镇上有妖魔作祟的事传了出去,离开这的年轻人不少都寄了信回来,想把孩子父母接走。
镇长说完,见方知落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自己说了废话,惹他不快,连忙道:“唉,老头子年纪大了,总想些有的没的,仙长勿怪!”
方知落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镇长不必如此客气。”
凡人对修士总是多有敬畏,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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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婆子家里做豆腐,每日早起,她出事的那天也去磨坊磨豆。
磨坊外头有一条长长的小溪,从镇子中蜿蜒着横穿而过。有水车拍打着溪水,暮色西沉,在水面上洒下一层金辉,水斗莹莹,仿佛盛着金子。
水车旁边有几颗垂柳,柳树长长的枝条垂进溪水里,顺着溪水往下飘,又有鱼儿绕在枝条边时不时张嘴吐气。
如果忽略了这十日来笼罩在镇子上的阴云,此一番景色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惬意与怡然。
方知落站在石阶前,翁婆子留下的血迹早被打扫干净了,他散出神识,在地面感知到一小片肉眼看不出已经快要溃散的血腥。
“镇长,当时翁婆婆流的血多吗?”另外两人可都是被吸干了血死的。
镇长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在地上比划了两下说道:“当时好像只有这么一滩血。”
和方知落察觉到的稍有出入,却也相差不离,而他没有在周围感觉到魔气或是魔灵力。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镇长一一仔细回答,紧接着几人去了打更老汉遇害的地方。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翁婆子好歹留了滩血,打更老汉却是被吸成了干尸,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他们又去了药王庙,不管是庙里的药王石像,还是翁婆子的儿子翁铁死时跪着的那块蒲团,全都没有异样。
前两人遇害的地点都好说,有迹可循,可翁铁三更半夜的去药王庙做什么?
“多半是给他儿子祈福。”镇长道。
“阿铭打小身子不好,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他三岁的时候走了,他打出生就是翁婆子带着,平时风一吹都要咳嗽半天,前几日险些没挺过去。”
“他小时候也有一次高热,大夫说撑不过去了,是他爹在药王庙跪了一整夜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打那以后他身子不好,他爹若是在镇子里,必定会来药王庙跪一晚上。”
前前后后听镇长打了许多补丁,方知落多少弄清楚了先后的情况。
三个地方都没有魔气,也没有魔修动手的痕迹,老汉和翁铁的尸首也都看过了,没有外伤,看死状也不可能是凡人动的手。
小半天下来,除了沾染魔气的果子外毫无收获,方知落拿了温儒给的驱魔正邪的符箓,悄悄贴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
一旦有妖魔进入村子,符箓便会有所警示。
他本想立刻到朵朵家一趟,镇长却说天色黑了,不急在这一时,明日一早再去,他只好作罢,和应九望先回了落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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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方知落翘着脚坐在榻上,打量着手中红彤彤的果子,如果忽略其中的魔气,的确是香甜可口的果子。
应九望端着盆热水从外面走进来,看他正对着梓归果发呆,说道:“一路风尘,洗把脸。”
他顶着“阿久”的身份做这事对方知落来说毫无违和感,心不在焉应了两句,拿着果子就把手送进水盆里。
应九望略微无奈:“有事稍后再想。”
方知落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把刚刚在热水里滚过一圈的果子送进嘴里,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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