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里桃树今年刚结的果子,我挑了几个品相还看得过去的,送来给二伯娘尝尝鲜。”杏娘把小提篮递给孙氏。
孙氏一手接过篮子,一手牵了杏娘坐到椅上,“人来就行了,这么生份干什么?新鲜果子难得,我们这些老东西吃不吃都一个样,要紧的是给孩子们吃。”
转眼看见放在桌上的红纸,心下了然:“是不是要托我剪驱五毒的窗花,我寻思这两天抽空剪了,不成想你比我还心急。既然碰到了,索性趁着今天一并剪出来。”
杏娘笑得一脸谄媚:“树上的桃子多着呢,短不了他们的嘴,这几个是专程拿来孝敬二伯和伯娘的。”
双手作揖做乞求状,“就是知道二伯娘这几天要剪纸,这才急急忙忙拿了红纸过来,劳烦伯娘剪几张应景的窗花,端阳时正好贴上。”
孙氏小脚干不了农活,却有一双巧手,一把剪刀,一张红纸,剪出的窗花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不论是过年时的“年年有余”、“五谷丰登”,还是大喜之日的“百年好合”、“双囍临门”,孙氏都能手到擒来。
因她剪的好,要办喜事的人家少不得提着东西求上门,因而每年还能额外赚几个铜板,聊胜于无。
杏娘也是无意中看见她拿着一张小纸片,一把小巧的剪刀三转两转的,也没看清怎么剪的,一枝花的样子便悄然呈现。花瓣、叶片、枝干一览无余,简洁明了,形态优美。剪的麻雀儿、小兔子也是生动形象、童趣盎然。
后又得知孙氏逢年节都会剪窗花,便厚着脸皮求上门请托,年节时贴上红彤彤的窗花,看着就美的很,心情也会格外舒畅。
“几张窗纸而已,不值什么。”孙氏眨一下眼调侃她,“你提桃子过来,你娘没意见?”
杏娘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打哈哈:“伯娘说什么呢,我娘岂是那般小气的人,来之前碰见了还说我拿的少了。只是现在还是早了些,树上的桃子多半没熟透,等过些日子我再给伯娘送来。”
孙氏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拿起一张红纸琢磨图样。
杏娘无声一笑,装样子嘛,谁还不会。
……
窗纸贴上,菖蒲、艾草悬挂于大门两边,糯米、粽叶也泡好了,杏娘开始着手包粽子。只要自己得空,家里的吃食杏娘都是一手包办,不会假手于陈氏。
对于这个婆婆,杏娘其实也挺费解的。人生在世几十年,大多人都会有个喜好吧,或好吃、或好喝、或斗鸡走狗等。
陈氏确实爱吃,灶上的手艺却稀烂,满汉全席的食材到她手里都能煮成一锅猪食。
无论炒什么菜都是倒油、倒菜、倒水,锅盖一焖完事,完全是一副只要毒不死、能吃就行的做派。也不知道她在急什么,炒个菜都能做成这般敷衍了事。
杏娘刚成婚时陈氏做过几顿饭,吃得杏娘怀疑人生,好好的鱼肉怎么做出来的饭菜一股馊水味。当下心里万分同情自个男人,从小吃猪食长大的,难怪碰到正常饭菜都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当然更同情的是公爹,吃了小半辈子的猪食,现在都尝不出好坏了,吃什么都一个样,也不挑食。
不得不说,陈氏总是能用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达到旁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也爱鲜亮的衣物,但是一手针线活却惨不忍睹,再名贵的衣料都能缝出一身麻袋样。关键是别人若是觉得自己手艺不精,就不敢动手,怕糟蹋了料子。
陈氏则不,人家自信满满拿起剪刀就动手,做出来的衣裳也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她似乎只在意料子是不是好的,至于女红能不能匹配得上倒在其次,所以也就从来没想过下苦功夫学女红。
至于其他的庄户人喜爱的戏曲、把之类的,她也爱看,但不会到特别痴迷的程度,属于有就去看,没有也不会惦记的程度。
杏娘总结了婆婆的人生哲学就是:一切都能得过且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坐着绝不站着,能将就绝不讲究。
就拿包粽子来说,一个粽子恨不得包上两斤米,一盆糯米几个粽子搞定,个个包得个大如牛、蠢笨如猪。在锅里煮熟了揭开一看,十个中有九个粽子的尖角露出糯米,粽叶翻卷,看了就没食欲。
杏娘宁愿自个动手慢慢包,一个个小巧玲珑、秀气可爱,送礼也拿得出手。
天还蒙蒙亮,杏娘起床把粽子放进大铁锅后添满水,盖上锅盖,往灶膛塞了一根一人高的枯木头慢慢焖煮,也不用人看火,自个去做别的事情。
约莫一个时辰后抽出剩下的木头插到灶下的草木灰堆里,留灶膛里的余火烘烤锅底,粽子煮不坏,就怕没煮熟。
碗底倒一点白糖,这还是年前从王德的杂货铺拿回来的两包白糖,日常一直不舍得用。端午吃粽子再合适不过,即便是再贫穷的人家也要赊二两白糖配粽子。
本地人的饮食习惯糅杂了南北方的特色,粽子、豆腐花爱吃甜口的,酱爱吃辣口的,其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也是综合了两边的习俗,形成本地特有的民俗风情。
白生生尖角分明的糯米粽,一点杂色也无,用筷子插了蘸一点白糖,不用别的配菜,杏娘一顿就能干掉三、四个粽子,吃的满嘴甜蜜蜜。
提前吃完早饭,杏娘跟婆婆交代了一声,提起一个装了二十个粽子、一坛三斤装的酱和一小布袋干菜的篮子往周老爷子家走去。
……
今儿过节不用去医馆值守,李苏木一家三口刚吃完早饭准备回白水湾过节。杏娘到时,桌上的碗筷还没来得及收。
“小姑,别急,先喝一盏茶。”李苏木端起茶盅递过去,卫氏急忙起身拿碗筷。
杏娘接过茶盅一气喝完,拎起茶壶又倒一盏喝了,舒服地大喘一口气才有空开口:“侄媳妇别忙了,早起粽子吃撑了,这一路上差点没把我渴死。现在哪还吃得下,给你们把东西送到我就回去了。”
李苏木一一拿出篮子里的物件,抱着坛子不舍得撒手:“小姑,你可终于想起来给我送酱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天一热你看我都瘦了。”
卫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的什么话,也就小姑不计较。我们做小辈的还没给小姑送节礼呢,倒要长辈先给我们送来,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不打紧。”杏娘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们小年轻哪会做这些活计,这些酱你先吃着,等下个月再给你送一坛来,坛子小酱易坏,时间长了有酸味,不好装太多。”
李苏木放下坛子,抱了杏娘的胳膊撒娇卖痴:“我就说还是小姑最疼我了,你也不用着急回去,让婉娘置一桌好菜,吃了晌午饭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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