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热浪蒸腾,主仆几人采荷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此时的太阳已经不像刚冒头那样和煦温柔了,变得越发毒辣。
船上虽有篷子,但众人还是个个热的满头大汗,最后就连兴奋不已的巧绿都有些焦躁了,可杜若嘉偏舍不得走。
没办法,这湖面上虽然闷热,可是每每有风掠过荷塘,层层碧叶如浪翻涌,荷花莲蓬随之摇晃,那种悠然自得、无拘无束的感觉真的太让人流连忘返了。
无可奈何的秋霞坐在船头整理着糟乱的荷花,巧绿攥着帕子不停的在给杜若嘉擦汗,张妈妈几次抬头欲言又止,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嘉姐儿,听嬷嬷话,可不敢再摘了,再摘下去,咱们连站的地儿都没了。”
杜若嘉这才乍然回神,只见船上荷叶莲蓬横七竖八堆在船尾,荷花则是搁在船头,几支放在边上的甚至斜斜探出船舷,将坠未坠的悬在水面上。
再看其余几只小船上,同样也是收获颇丰。
好吧,确实太多了。
杜若嘉终于恋恋不舍地收了手,“嬷嬷,咱们回吧。”
船上众人大喜过望,都悄悄松了一口气,这小祖宗可算是要回去了。
回到碧纱橱后,丫头们七手八脚将摘回来的东西,全都分门别类放到了院儿里的席子上,供杜若嘉挑选。
看着地上好几箩筐的荷塘周边,杜若嘉有些头疼,摘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搞了这么多也没人阻止?
席子上的荷花有些乱,她精心挑选出来一部分:这些盛放的重瓣粉荷一会儿送到杏花堂去;含苞待放的各个院儿里都送些;至于剩下的荷叶莲蓬之类的,交给小厨房随意发挥去。
于是,巧绿、冬儿各捧着一只敞口梅瓶,采晴、月婵则是各抱了一捧荷花,主仆一行人前往杏花堂贺礼去了。
杜若嘉过去的时候,恰巧在杏花堂门口遇见了杜志涛,于是乖巧的朝他行礼问安,“父亲。”
小女儿知礼的模样让杜志涛心头一软,不由得弯腰捏了捏女儿红扑扑的脸蛋,起身时,余光撇见了丫头们怀里抱着的荷花,花儿开的正好,还带着水汽,显然是刚采不久。
“这是燕汀湖的荷花?”杜府向来不从外面的街市上购买荷花莲蓬之类的,真要用的时候,府中就有一大片,摘都摘不完,何须出府采买。
杜志涛近日里一直歇在傅姨娘屋里,虽说那女子有孕在身碰不得,但她顶着一张姣好无暇的脸总是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玉手调羹,红袖添香,对他无比上心,就连她身边跟着的“侄女”傅楚瑶,也伶俐的不像话。
哪像段氏,虽然温柔端庄,可情感上总是理智让人感觉有距离,对他的感情投入程度,还不如对那几个妾室上心。
杜老爷光与美人作伴去了,哪里还想着过问正房的事儿。
而巧绿乍然被老爷问起,那叫一个与有荣焉,这些花叶里头也有她的一份力,她笑的欢快,忙不迭邀功,“是四姑娘天不亮就去采的,紧赶慢赶着就想着送给二姑娘、三姑娘瞧个新鲜呢。”
什么?杜志涛一怔,亲自去采的?夏日的燕汀湖只怕是热浪蒸腾,寻常成年男子泛舟湖上都不会选择这个季节,更何况还要做采花之类的活计,怪道这丫头脸红扑扑的呢。
杜志涛目光落在女儿晒的红扑扑的耳朵和脸颊上,忽然朗声一笑,“好孩子,难为你小小年纪对姊妹还一片纯爱之心。”
说着手臂一揽便将女儿稳稳抱起,父女俩一同进了杏花堂。
杏花堂是早就布置完了,正堂里放着众位哥哥姐姐弟弟们送来的各式贺礼,二少爷送的青玉笔洗、庞姨娘代五少爷送来的银丝香囊,甚至就连入府不久的傅姨娘,也遣人送来了一架她亲自绣的精巧的双面绣小屏风。
杜志涛父女俩进来的时候,段氏正带着杜若溪两姐妹在堂前训话,底下一水儿的丫鬟婆子跪的齐整都在恭敬听训,见丈夫抱着女儿进来了,段氏佯装嗔怒,“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还赖在父亲怀里?”
杜志涛单手托着女儿,另一只手随意挥了挥,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咱们嘉嘉才多大?”
坐在段氏身边的杜若溪、杜若妍两姐妹今天打扮的个个鲜亮。
杜若妍今年十四,自杜若婉出阁后,她便是府中最年长的嫡女了。一身蜜合色缕金袄配上一条湖蓝洒金罗裙,行走间光华流转,漂亮得紧。
乌黑的秀发梳成了垂挂髻,在上面插了一对点翠嵌珠蝴蝶钗,蝶须上缀着细细的金链,尾端还嵌了小米珠,配着同套的耳坠子,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和她手牵手一起过来的杜若溪一身藕荷色暗纹交领袄素净雅致,草绿色素缎罗裙更加清新可人,行走间裙摆端正,规矩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因着庶出的身份,衣着首饰相较杜若妍而言,稍有逊色,只在头上插了对镶宝石鎏金海棠钗,耳坠子也只是对素银的珍珠,衬的小脸越发莹白。
姐妹俩手牵手十分要好,齐齐福身温温柔柔的朝杜志涛道,“给父亲请安。”
杜志涛看看面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又掂了掂怀里娇憨可爱的幼女,不知怎么却想起了傅姨娘院儿里的傅楚瑶。
同样是七八岁的年纪,那孩子却总是衣着朴素,抱起来不似嘉嘉沉手,反而轻飘飘的。
多亏他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不然必定收获一堆白眼,睁开眼看看吧,眼前这三个才是你的亲女儿。
杜志涛是什么心情没人知道,但杜若嘉看见两个姐姐,挣扎着就从杜志涛怀里滑了下来,亲亲热热的上前挽住姐姐们的手显摆道,“姐姐们,快看我的贺礼。”
她献宝似的指向丫头们手里的荷花,心想,这还不得迷死你们。
杜若妍“呀”了一声,指尖轻点花瓣,晨起她就听说了,想必这些就是嘉嘉一大早亲自去采的荷了,“这么新鲜的荷花倒是稀罕。”
她捏了捏妹妹的脸蛋儿,笑的眉眼弯弯,“多谢嘉嘉一番心意。”
而她身边的杜若溪一向恪守身份,若是平日父亲嫡母都在时,她一般不会多说话。但这荷花确实新鲜。
粉荷盛放如霞,嫩苞垂露欲滴,又是杜若嘉亲自去摘的,她难得在这种场合多话,“好新鲜的荷花,这要是放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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