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妍愤怒的往绣墩上一坐,一张俏丽的脸蛋儿气的通红,落座的动作大的妆奁里的珠钗都在叮当作响。
“二姐姐!”她气鼓鼓的拽过杜若溪的袖子,圆睁着一双杏眼,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父亲竟然让傅氏带来的那野丫头同嘉嘉一同入学堂。”
青鸾正给杜若溪挽发呢,被三姑娘这突然的一凑近吓了一跳,她慌忙后退,不小心带落了一支雕工精致的白玉发簪。
“奴婢不是有心的!”这支簪子是姑娘及笄时三姑娘送的及笄礼。
看着碎成几截的簪子,青鸾慌忙要跪,却被杜若妍摆手拦住。
“哎呀,你别管这个了,碎便碎了,改日我重新送一支过来。”说罢顺势挥退周围的侍女,这才凑到杜若溪耳边,“二姐姐你说,父亲这是老糊涂了吗?”
听着杜若妍愤懑的抱怨,杜若溪也有些惊讶,傅楚瑶吗?那个和四妹妹差不多大,总是穿着半旧的衫子,见人就目光闪烁的那个小丫头?
“当真?”杜若溪侧身握住杜若妍的手腕,声音不自觉提高又急忙压下,“怎么会,她不是傅姨娘的女......那边儿的人吗?”
傅姨娘的事儿府中主子和贴身丫头差不多都是知道的,其实不止如此,大部分奴仆应该也是知道的,不过是老爷下了令,没人会乱议论罢了。
杜若妍重重的点头,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解,“我听的真真的,今早我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亲耳听见父亲对母亲说的。”
杜若妍学着父亲的腔调,“既然已经客居杜府了,没得不管的道理,就让她跟着嘉姐儿一起念书罢。”
杜若妍越学越气,手里的手帕都被她绞成了麻花,什么侄女儿,谁不知道那就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
“好了,”杜若溪拍了拍杜若妍的手安慰道,“何必与她计较?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不理她也就是了。”
“不理她?二姐姐,她只不过是个野丫头而已,父亲竟还夸她什么‘聪慧过人’,她也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杜若妍实在是要气疯了,不过一个妾室在外头生了带进府的野丫头,也敢进她们杜府的家塾?这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杜若溪看着杜若妍涨红的脸蛋,心里头也有些闷闷的不快。
几日前,许姨娘满心欢喜做了几碟子糕饼送到杜志涛的书房,却看见老爷抱着傅楚瑶,教她写字,傅姨娘在一旁笑的温柔。
姨娘说给自己听的时候,杜若溪内心很是复杂,父亲平日里虽然也是个慈父,可姨娘描述的父亲对待傅楚瑶那股亲昵劲儿,就连对嫡出的三妹妹和四妹妹都没有过。
当时她就在想,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呢,谁承想眼下这都要进家塾了......
但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三日后,傅楚瑶还是出现在了杜府家塾。
家塾坐落在杜府西北角,两间打通的大屋,南北通透的花窗此刻全都大敞着,正中央摆了张黄花梨大案,看样子就是讲台了。
下面整齐的放着四张原木色的小桌,呈两两摆放模式,中间隔的挺开,应当是男女分开坐的意思。
杜若嘉慢悠悠迈进家塾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传说中的“侄女儿”傅楚瑶。
她安静的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低眉顺眼的整理书袋,一身杏色的衫子套在她单薄的小身板上,发间简单的簪了朵粉色的绒花,身边只跟了个同样年岁不大瘦小的小丫头,看起来倒是挺可怜的。
“四妹妹看什么呢?”
杜若嘉看的正认真呢,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是杜令华,他只比自己大上一月,但是比她提前了两月入的学堂。
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她的身后,正顺着杜若嘉的视线往角落里张望。
看见傅楚瑶后,小孩儿突然咧嘴一笑,意识到自己缺了门牙又火速捂嘴,但还是控制不住嘴,欠嗖嗖的说道,“哦~四妹妹是在看‘表姐’啊?”
‘表姐’两个字儿被这男孩儿故意咬的百转千回的,逗得巧绿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杜令华有意让人难堪,声音自然不小,角落里的傅楚瑶当然也听见了。
杜若嘉明显看见她的背影僵了一下。
可杜若嘉又不是真的只有六岁,这种孩子气的排挤她一点兴趣都没有,顺手从巧绿手里的匣子里拿了一块芝麻糖塞进了杜令华嘴里,“五哥哥你尝尝,张妈妈昨儿新熬的桂花蜜制成的,甜着呢。”
杜令华被堵了满嘴芝麻糖,含糊不清的还想说话,就被随后而来的杜令杰打断了,“四妹妹别理他。”
才九岁的男孩儿刻意板着脸装老成,“父亲说了,那丫头......”
话还没说完呢,门口突然传来咳嗽声,杜令华立刻窜回座位,腰杆挺得笔直,杜令杰也干咳一声快步坐回了座位。
走进来的老举人姓张,清瘦如竹,下巴上蓄着几缕花白的胡须,左脸颊上有颗黄豆大小的黑痣,穿着一身靛青色棉布直裰,很符合杜若嘉对古代老学究的刻板印象。
杜若嘉上家塾之前,杜若妍仗着自己优秀毕业生的身份,给她好生科普了一番这位张先生。
张先生名叫张延文,字墨斋,三十几岁时屡次会试不第,心灰意冷时受曾外祖父接济,也曾做过外祖父的启蒙先生,就连段氏都受过其指点。
段氏成婚后,力排众议开辟私塾,但外头少有愿意教导姑娘们习字的,于是亲自回了娘家,央着请他来杜府坐馆做西席。
因此,张先生在家塾很有威严,怪不得俩小男孩儿溜得飞快。
张先生先瞪了杜令华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角落里的傅楚瑶,最后目光落在了杜若嘉身上。
“四姑娘和表小姐初来乍到,今日便不讲新课了。”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而后又看向杜令杰,“明川。”
九岁的杜令杰立刻挺直腰板。
“你既是年纪最长的,就由你带着弟妹们温习《三字经》的首章吧。”
杜令杰压住上翘的嘴角,尽力维持面容肃穆,拱手答道,“是,先生。”
杜若嘉听到三字经的时候,面上恭敬,内心不置可否,甚至有些想笑,这三字经她小时候早不知道背过多少遍了,没想到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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