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乍暖还寒。
赵云荷只觉得头脑沉沉,呼吸沉,仿若溺水挣扎。
她猛然睁眼,大口地呼吸着。
她只记得自己飘然于空中,见到孟锦亦痛苦疯癫、见到连襄苦苦劝说;直到宫内传出皇帝病重的消息,孟锦亦才情愿抽身出来,去照料自己的父皇。
面上做得体面,皇帝却是知晓太子私下为了赵家女儿的死,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他不满,却没有办法。自己就这么一个可以继承大统的儿子。
就凭此,孟锦亦也的确不用怕什么。
再后来一片杂乱,赵云荷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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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简陋的陈设,被风吹得咯吱作响的窗户,赵云荷轻轻皱眉,觉得眼前景象熟悉又陌生。
仔细回想起来……这不是月明和星稀的屋子么?
她连忙爬起身,拿着铜镜左看右看,眼前的不正是月明?那月明去哪里了呢?
房门又被敲开了。
赵云荷立刻转身钻进被窝,看见来人是星稀,便松了口气。
“月明姐姐,你好些了吗?昨日你咳嗽得厉害,却又没有人理睬我们,我真担心你撑不过去……”星稀过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现在见你醒了,我就放心多了。”
“我真怕你随着姑娘一起去了。”
她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但赵云荷却是料到了。恐怕月明是真的没撑过去,她才能来吧。
她坐起身,定定看着她:“星稀,是我。”
“姑娘……是姑娘吗?殿下求神竟是有用,姑娘回来了!”星稀情绪激动,但也很快意识到:“那月明姐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赵云荷低头咬着牙:“是我的错,我还想着跟太子赌气,还心存那么一丝希望,才使自己落于这般田地,又连累了你们。星稀,是我对不住你们。”
“姑娘又何错之有,明明是那、是殿下和连夫人的错!”
“是啊,错了,就要付出代价。”赵云荷慢慢说出这句话,让星稀一愣。
她觉得姑娘似乎变了些。
赵云荷站起来,对着月明在的床铺拜了拜,沉悼一刻钟后,她扭头看向星稀:““星稀,你要陪我离开东宫吗?我打算,去投奔宁王府。”
星稀立即道:“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你随我来。”
赵云荷带着星稀正要回房间收拾东西,见到孟锦亦跪坐在地,抱着那尸体。
她停下了。
星稀垂眸:“殿下已然这般许久了,只一个劲儿地与尸身说话。”
“别告诉他我回来了,”赵玉荷退了几步:“我先去连夫人的屋子,你且去应付着,适当的时候引太子过来。”
星稀心知姑娘有自己的打量,只应下,并未多问。
“为什么……不是已经守了四十九日了吗?”孟锦亦紧紧抱着赵云荷:“为什么你还没有醒过来?阿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他失神地回忆着,回忆往日种种,回忆曾经的每一个细节。
“阿云,是我错了,我只想着磨磨你的性子,总归也能让你在宫中好过些,明事理些,从未想过你会死。我不知道……不知道原来你那么痛苦……”
“没关系、你等等我阿云,我一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他将赵云荷轻轻放下,星稀过来在一旁,声泪俱下地告知她们是如何被冷待、连炭火都没有地受冻着。
孟锦亦冷面将所有相关的人尽数处置,不留活口。甚至于刘嬷嬷,也将她打得半残,再起不能。
此事闹得东宫人心惶惶,但他并不打算手软。
星稀按照赵云荷教的,又与他说:“若非连夫人帮忙,恐怕又是要多受冻些。”
这提醒他了。
他将东宫事宜尽数交给连襄去做,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竟让阿云受冻?
孟锦亦冷脸起身,将赵云荷轻轻放下,朝连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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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云荷已然在连襄屋里。
连襄好整以暇地端坐着,嗤笑着问她:“你想要回你和星稀的卖身契?怎么,怕太子殿下怪罪你们没把赵夫人照顾好?还是怕往后没了主子,过不好?”
“奴婢与星稀走不走,全凭赵夫人心意,”赵云荷无视了她的讽刺,直言道:“赵夫人死前留下书信,写明了要奴婢与星稀离开东宫。”
连襄笑容收敛,朝她伸手:“拿给我看看。”
她担心赵云荷的信纸里写了对她不利的东西。
但好在并没有。信中只写了希望他们能厚待昭晏,若月明与星稀想走,便放她们离开此言。
即便如此,连襄还是皱着眉头将信纸撕毁。
她不想让孟锦亦多心,更不想他看了信,又多了对赵云荷的怀念与怜惜。
连襄将撕碎的信纸递给阿敏:“拿去烧了。”
赵云荷上前一步,着急道:“那是赵夫人最后的书信了……!”
“什么信?”孟锦亦一进屋,便看到了手拿碎纸的阿敏正站在烛台前,立即大喝一声:“住手!”
阿敏手一抖,碎纸掉落在地,而有一片已然被烧毁。
赵云荷垂眸站立于屋内,不动声色,只冷眼看着孟锦亦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碎片,一点点将它拼合。
却差了一张。
是阿云的字,阿云亲手写的……信。
他把信收好。
三两步走到连襄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连襄慌了神,立即跪下,屋内的侍女也跟着跪了一片。
赵云荷也不怎么情愿地蹲下。
“谁允许你烧毁阿云的信了?若非是仗着自己长封公主的身份,故意欺压于人,害得阿云不好过?”
“殿下真真是误会我了。这几日殿下只守着赵夫人,可曾顾过自己的身体?我只怕赵夫人的信会让殿下更是难过……”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孟锦亦转身看向赵云荷,道:“月明,既然阿云让你们离开,便拿了卖身契走吧。”
赵云荷不动,低头道:“赵夫人还有一弓箭……”
不等她话说完,连襄朝阿敏使眼色,很快将弓箭取来给她。
“弓箭又是怎么回事?”孟锦亦皱眉。
“殿下喜爱与赵夫人射箭作乐,我只想着多学学,往后能陪殿下射箭……”
“你如何能与阿云比?!”
连襄低头更甚,声音却是哽咽的:“是妾身……自不量力。”
赵云荷低头,不愿看那迟到的偏心与固执,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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