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依偎着,却不知数寸之外的营帐后,一双眼睛遥遥望着此处。
一壶酒,醉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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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年季华听到有人唤她,睁开了双眼。脑子昏昏沉沉,昨个儿的记忆半点也无了,只一瞧窗边,外边天光已大亮。
“殿下醒了,咱们便动身回府罢,尚书府同宋家的车马都备好了,尚书大人同宋姑娘只等着殿下醒来一同回京去呢。”
年季华梳洗毕,出了营帐,果见车马整齐,顾熙风走了过来。
两人谈着天。
“殿下既然爱俏,这会儿身上的伤口可万万不要碰水为好。”
顾熙风如何不知道她的性子,虽有太医千叮万嘱,只担心公主喜洁又无甚耐心,虽有婢女服侍洗漱,一日两日尚好,等伤口完全结痂,未免也需要十数日,一时恼起来又顾不得这许多了,只拿话吓她。
“知道了,知道了。”
年季华摆着手:“还当我是三岁幼童不成吗。”
这点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
顾熙风笑笑,只要她记着便好。
谢时荣走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其乐融融之景。
两人言笑晏晏,一个是齐越金尊玉贵的公主,一个是慈恩塔下题名处,建朝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好生,登对。
漂亮阴翳的男子眸子暗了暗。
年季华准备上马车,一只手从两人之间伸了出来,她抬头一看,却是那个厌恶她到恨不能绕路走的驸马。
原本说着话的顾熙风不言语了,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这两日未见驸马身影,不知是去了何处?”
仿佛是提醒了年季华一般,还能去哪儿,顾熙风讨厌她,自然是找了个看不见她的清净地界,眼不见为净去了。
不过如今这又是何意。
公主眼睫轻颤,小扇似的上下扫了扫,望着那只伸出来的手。
“手不舒服?”
有疾便去治,又在她跟前这般,是要做什么?
这几日秋猎,她险些忘了这人,年季华暗下决心,待她回府,定要好好整治此人一番。
谢时荣听不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只道:
“劳殿下挂心,我并无碍,只是殿下如今尚有伤在身,恐上车不方便。”
“哦,原是想扶她。”
“什么,原是想扶她?”
这人中了什么邪,公主周身打了个战栗,一把将人的手打开。
谢时荣望着那只被打开的手,默了默,年季华已扶着顾熙风的手上了马车。
“启程吧。”逢月对着队伍最前边的车夫道一声。
“是”,车夫一挥鞭,桐木车轮碌碌向前。
对于谢时荣态度突然的转变,最敏锐察觉的却是一旁的顾熙风。
“驸马在猎场这段时日与殿下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
沉默的瘦削少年望着那碌碌远去的马车:
“从前,是我不好。”
是他误会了她,叫她生气了,今后不会了。
却不知身后顾熙风那双温润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最后,流露出点点嘲色,薄唇勾起。
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迟了。
“驸马能想明白便好。”他道。
————
年季华用过早膳,戴了斗笠便欲出府,却见一个人风风火火跑来,手上捧着一堆卷轴,见到她的身影,艰难腾出手来,一把将人抓住,进了府门。
“唉,又做什么。”
年季华对宋云和的动作已经见怪不怪,只慢条斯理的坐下,托着腮,看她要做些什么。
“殿下方从林场回来,怎么又要出门。”
前些日子叫小李打了件匣子。去看看做得如何了。年季华却道:
“有什么事便直说。”别同她拐弯抹角的。
宋云和“哗”一声,将手中的卷轴尽数倒在了桌上。
“看看,有没有能入眼的。”
“这什么。”
“世家公子的画像。”
宋云和是真不和她拐弯抹角,单刀直入:“你今日便从这儿挑一个出来。”
年季华眉头轻蹙:
“我不是说过了......”
“这会儿不同了,这些画像,是各家自愿送上来的。”
宋云和心中暗笑,她早便知道会这般。这么些年,只苦年季华不出门,又懒怠辩解,若她多参加些宴会,那些莫名奇妙,满城风雨的流言,也不至于愈演愈烈,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了。
年季华无甚兴趣,宋云和偏按着不让她走。
“你今日就得留在这府中,好好相看。”宋云和叹道,只觉得自己面上搽了层厚胭脂,腮边又生了颗黑痣,变做了一个说媒的婆子形象。
只怪年季华太让娘娘操心。
画卷一张张展开,两人一个个看过去。
“这个太黑”
“这个太胖”
“这个太瘦......”
“这个嘛........”
宋云和拿起那画卷,画上人一袭青衫,眉目间隐隐有几分书卷气。
年季华眉头蹙起:“这人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云和将那画像端详一番,恍然大悟般。
“我想起来了。”
“那年殿下办春宴。受邀的世家公子里头十位病了八位,还有一位连夜离了京不是。”
“怎么,这人当年也“病了”?”
年季华不急着出门了,拈起桌上的桂花牛乳糕,还递给宋云和一块。
“不,恰恰相反,这人是唯一赴了宴的人,谁知你听说十人里有九人来不了,直接将宴会取消了,这人在宫门前站了一天,也不知在等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方让我在出宫时碰见,攀谈了两句,殿下当时心情不佳,第二日我便也没提,再后来,便忘了。”
两人这边攀谈着,脚步声传来。
“既然合眼缘,殿下何不考虑考虑。”云和真心实意道。
原本亮堂的室内投下一片阴影,宋云和抬起头,看见了公主那个不识抬举的驸马。
“考虑什么?”谢时荣的看了一眼诸多男子的画像,又看了看靠在一起的两人,开口。
宋云和只觉得这人语调同往常一般冷硬,甚至比平时更加的漠然,隐隐有几分躁意,勾唇一笑。
“既然驸马不喜欢我们殿下,在过下去不过相看两厌,蹉跎彼此岁月。不若从此两人丢开手,不必勉强。”
谢时荣哽了一下,喉头滚动,半晌道
“不......”
不勉强的,他想。
却见飘绵跳了出来,看着满桌子的卷轴,替自家公子抱不平:
“你你你,真是为人放荡,不知廉耻。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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