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水生家正准备在吃饭,郑小弟突然上门说要请华向东开拖拉机到卫生院。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郑冬梅突然昏迷不省人事,眼睛紧闭嘴巴发白,郑婶吓得不轻,连忙使他去找华向东帮忙。
人命关天,华向东没有二话,扒了两口饭就出门了。
郑小弟擦了擦汗,又跑到顾年年家。
他姐嘴里念着顾年年名字,还说什么“我错了我错了”,郑婶咬着牙让他也叫顾年年也一起去。
没想到顾年年已经站在门口,似乎就等着他来了。
天色已黄昏,屋里点着一盏汽灯,灯火极其明亮,四周被照得亮堂堂的,整个水岭村也只有她敢这样肆意浪费。
她背对着光,鸦羽般的发丝披散着,面容平静,整个人在英气蓬发和古井无波之间有种微妙的平衡。
郑小弟突然害怕起来,这种情绪来源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没等他开口,她便说,“等到了卫生院,你跟医生说,郑冬梅是吃了坟头长的独脚金。”
“好的我记住了,”郑小弟又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顾年年笑了起来,“我不是医生,可不会治病,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就不去添乱了。”
郑小弟愣愣地点头,心里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见她眯起双眼抬起手,吓得连忙往后退两步,生怕她要做些什么。
藕白的手挡在嘴前打了个哈欠,顾年年讶异地看了郑小弟一眼:只是打个哈欠,至于这么惊慌吗?
郑小弟觉得丢脸极了,“谢、谢谢,那我走了!”
无意中浅浅装了一回逼的顾年年只是想快点锁门洗澡睡觉而已,她已经适应了早睡早起的作息,现在一到点就困得很。
回到家,郑冬梅已经被安置在手扶拖拉机的车斗里了,她蜷着身子侧躺着,脑袋下枕着件旧衣服,脸色苍白得像个鬼一样,鼻下人中处肿了起来,是刚才郑婶见她晕过去给掐成这样的。
郑叔郑婶坐在她两旁,愁眉苦脸的。
等郑小弟爬上车斗,华向东就开车了,轰隆隆的车子驶离昏暗的小村子,一路向卫生院开去。
路上石子多,郑叔不得不尽量找地方靠着,然后发起牢骚,“你说她心气多高啊,一句话不顺她意,她就晕倒给你看,吃饭都没办法好好吃了!”
“你怎么现在还惦记着吃饭,冬梅都这样了,万一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郑婶心里很慌。
“知道了知道了。”郑叔不服气,咕哝一声然后闭嘴了。
郑婶又问郑小弟,“不是让你请顾年年过来吗?”
“她说她不是医生,去了也没用,”郑小弟努力回想顾年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她说姐是吃了坟头上长的独脚金,才会这样的,等去了医院记得要跟医生说,免得耽误时间。”
一听到顾年年的名字,郑冬梅的手不经意颤动一下。
郑婶听到这些话眼睛都大了,“坟头上长的独脚金?!”
这不是她上回跟女儿提到过的东西吗?
当时女儿一脸不屑和怀疑,她还以为事情就过了,没想到……
可独脚金不是好东西吗?
为什么女儿吃了会晕倒?
到了卫生院,几个人合力搬郑冬梅下车,接诊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医生,姓黄,今天是他值班。
黄医生看到郑冬梅这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最近吃了什么。
经过路上的颠簸,郑冬梅总算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的答非所问,“我怀孕了,帮帮我……”
郑婶还在犹豫,郑小弟就把底细交代得一干二净。
“独脚金可以清热解毒,普通人吃一点没关系,”黄医生说,又翻了一下郑冬梅的眼皮,“不过怀孕了可不能乱吃东西,你看眼睛也变黄了。”
听到这里,郑冬梅喃喃说:“对,就是独脚金,就是独脚金!我喝了好多好多,我每天都喝一碗……”
她晒干独脚金,煲水当凉茶喝,有时候也和瘦肉一起煲汤,用完了以后,她还去野地里挖。
现在想起来,她像着了魔似的,一心只想着独脚金独脚金更多的独脚金!
黄医生大吃一惊,“有句话叫过犹不及,再好的东西都经不住这么吃,还每天一碗,怪不得皮肤眼睛都黄了,喝到肝损伤了!”
郑冬梅倔强地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这不怪她,都怪我,我这张嘴啊!”郑婶听不懂什么是肝损伤,但这病一听就很严重。
如果她当初不提起什么古方,女儿也不会受这个苦,都怪她!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话能乱说,东西能乱吃吗?真当自己是医生了!”郑叔气不打一处来,“看吧,吃出毛病来了!”
郑婶紧张得哭起来。
“哭什么,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黄医生摊开处方笺,拧开钢笔刷刷地写起来,“我现在开药,先吊瓶针水看看效果。”
一听到要开药,郑叔坐不住了,“都是些什么药,贵不贵,要不别开药了,我们回家去。”
病嘛,养养就会好起来的。
郑冬梅恨不得晕死过去算了,也不顾医生和华向东在场,嘶声力竭地喊,“不用你的钱,我带着钱!”
她心中一片冰冷。
这个时候了,她爸还在计较钱。
“你别激动,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郑婶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钱,“妈也带着钱,现在就交钱去。”
郑叔急了,“她是杨家的媳妇,要出钱也是杨家出钱,轮不到咱们家出!”
就连打定主意不趟郑家浑水的华向东都惊讶了,郑叔最近越来越不干跟人沾边的事情,郑冬梅可是他亲生女儿!
这话没十年脑溢血说不出来。
郑婶难得硬气一次,“这是我的钱,我爱怎么用你管不着。”
郑叔气坏了,“好哇你居然瞒着我攒私房钱!”
最后,还是郑婶拿钱出了药费,郑叔罕见地落败,气呼呼地带着郑小弟走了。
郑冬梅又打吊瓶又吃药,一晚都没睡,终于看上去好点,脸色也没这么黄了。
郑婶扶着她,准备送她回城里,快到车站时,她们遇到顾年年刚好从供销社里出来。
顾年年手里提着一捆牛皮纸包好的肉切酥,看起来心情挺好的,还跟她们打招呼,“早啊,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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