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年觉得没啥需要避开人的,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跌打药酒,“这药酒对筋骨损伤很有效的,给你。”
老话说得人因果千年记,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那天要不是陆魏,她估计得被当场砸晕。
“那我收下了,”陆魏微微一笑,主动向前从她手中接过药酒,“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受伤的?”
顾年年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你记得用,我回去了。”
“嗯。”
顾年年跟两人礼貌性地点头告别,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小脸严肃都说,“你一定要记住!”
这瓶药酒还是她特地让顾华章从城里带回来的,里面放了很多药材,千万不能浪费。
浪费的话她会心疼的!
陆魏说,“知道了,你不放心的话,不妨来监督我。”
“我才没这么有空,”顾年年别扭地说,“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爱用不用,到时候落下什么毛病别后悔。”
陆魏笑了,好像整个人鲜活了起来似的,“好的。”
顾年年眼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脸上撤回来,背着竹篓走了。
天地良心,这人真是太可恶了!
身后略低沉的声音响起。
“谢谢,让你费心了。”
她心想,爸爸回去办事,顺路帮她带药酒回来,她来供销社买东西,顺路把药酒给他。
一点也不费心。
没错,就是这样。
路边停着一辆卡车,顾年年绕过卡车拐到右边,她今天穿了浅黄色的由布拉吉改成的上衣,走在一棵棵假苹婆树间就像一只漂亮的蝴蝶。
陆魏一直在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吴健光目瞪狗呆,“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陆魏又开始恹恹的,“难道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
吴健光开始后悔刚才没有起哄捣乱了。
虽然这么做会被他打死,但想想就刺激!
吴健光说,“你有空回去看一下陆叔,上个月他生了场病,整个人瘦得厉害,说话都没以前那么有力气了。”
陆魏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药酒瓶身,“还能说话,那表示没有大问题。”
“你们两父子……”
“别提这个人,晦气,”陆魏说,“以后如果他要你捎钱捎粮票过来,你尽管收下用,别浪费了,如果让你捎话过来,就算了。”
“好好好,不提他了,”吴健光知道父子俩的心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想要解开很难,“对了,知道我要来,陆余也想跟过来,说好久没见你了。”
陆魏脸色稍微缓和,“这里刚打完台风,到处乱糟糟的,连能出海的船都没有,他来了没一天肯定喊闷。”
吴健光只能说陆魏太了解自家弟弟了,的确像陆余会做的事,“他年纪小,还没定性嘛,不过说起台风,这场风大得连县城都影响到了,很多房子倒了,树也倒了。”
同样是台风登陆点的白沙县,红星公社虽然更靠近海边,但至少没死人。
反观隔壁离海边比较远的公社,道路被倒伏的树木覆盖,据出来报信的人说里面伤亡惨重,有些一家几口都生活在船上的,全被风卷走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台风,至今还记得那种几乎天地俱灭的景象,白沙县估计要用一年或者更久的时间才能恢复原来的生活。
码头的老渔民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告诉他,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他们有福星相助呢!
吴健光只觉得莫名其妙,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此刻。
“福星”顾年年打了好几个喷嚏。
怪了,有谁在背后念叨她?
她回到家,发现门口的麻石门坎上放着条用禾秆穿着的大鱼,用芭蕉叶盛着,鱼鳃还一动一动的,看上去就很新鲜。
自从台风过后,她家门口总会时不时地出现蔬菜水果还有鱼获之类的,就差给在大门绑上许愿的红布带子了。
村民们不语,只一昧框框送礼。
顾年年蹲下来仔细打量大鱼,有点烦恼地想,爸爸和哥哥去东二岛参加灾后重建了,今天晚上不回家,这么大的鱼,她一个人吃不完。
要不做成鱼干?
这种鱼做成鱼干好吃吗?
小巷边边,假萍婆树后,几个人窃窃私语。
“我都说了小姑姑不喜欢吃鱼,下次送点青菜或者虾。”“怎么会呢,你看她刚才多惊喜!”“闭嘴吧元良莲,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小姑姑的喜好!”
突然顾年年往假萍婆树这边看了一眼,吓得两人马上闭上嘴巴。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姑姑。
这天,郑冬梅回来探亲了。
她脸色憔悴,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蜡黄,嘴唇像蒙了一层灰似的,哪里还像十里八乡交口称赞的好相貌?
郑婶大吃一惊,“作孽哟,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
上次回来时她还好好的,难不成婆家虐待她?
郑婶心急如焚,连忙摆了张小马扎出来,让她坐下来好好说说。
郑冬梅费劲地坐在小马扎上,浮肿的右手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妈,我有了。”
“太好了!”郑婶大喜,“真是祖先保佑,总算怀上了!”
郑冬梅一笑,也不反驳郑婶,“我这是头胎,孕吐得厉害,吃不下东西,才会成现在这样子。”
郑婶说,“我见过不少怀上以后没有食欲的,可没有人像你这么严重,你看你的脸都瘦成什么样了,等下我去煲个汤给你补补。”
郑冬梅很受用,笑吟吟地说,”妈你对我最好了。”
别管她爸她弟,此刻她是最幸福的。
“你说什么胡话?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郑婶笑道。
郑冬梅心满意足。
这时郑叔扛着个锄头进家门,眼睛睃了一圈堂屋没见女婿的身影,便问道,“今天姑爷又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要上班,没空。”郑冬梅说。
郑叔把锄头放在门后面,拿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是没空,还是嫌我这乡下地方邋遢,衬不起他这个城里人?”
郑冬梅皱着眉头,“爸你别乱想,他不是这样的人。”
“是人是鬼我这些年见多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别想瞒过我!”郑叔自从上次跟女儿不欢而散以后心里便埋了一个心结,“你结婚这么久了,他一次没来村里见岳父岳母,这次没空,那上次呢,上上次呢?”
再说了,女婿第一次来家里,连一口水都没喝,他不说出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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