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霏霏的身份仍是个谜团,但沈惜瑞并未太过纠结。毕竟,所谓伤心,不过是她表忠心的一出戏。
是不是替身又关她什么事?
她失了忆,心中没有裴延。
于是她姿态惬意地躺在了藤椅上,怀中抱着一碗荔枝,椅子旁有一大块冰,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凉气,心情爽朗到两只脚藏在襦裙下轻轻摇晃。
身上穿的是与晴方一模一样的宫服,她觉得无所谓,即便是让她去做洒扫宫女,也无妨。
当然,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更好就是了。
然而好景不长,晴方踩着小碎步道:“沈姑娘,陛下要召见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沈惜瑞的美梦,在脸上摊开的书册如悬崖边踩空了的人,摇摇欲坠,最后还是失去重心摔到地上。
藤椅摇晃了好几下,沈惜瑞才懵懂地揉了揉眼睛,拖着声音问道:“子谦终于要找我了?”
自打被送入宫中,她就该做好准备。
奈何这一天来得太早了!
而晴方的心思全扑到了“子谦”的字眼上,犹犹豫豫道:“……圣心不可测,还请姑娘快些起来,随我去武英殿。”
“武英殿是做什么的?”
晴方一顿:“可以说是……御书房?”
御书房?
是不是和书铺子差不多,话本子应有尽有——不对,既然是皇家的,那一定多得多!
沈惜瑞的惶恐心情一扫而空,她提着裙边,“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而晴方愣在原地疑惑,沈姑娘将才还声音低沉沉的,现下怎突然有了兴致?
到底是什么让她转变如此之大?
“不是要去御书房吗,晴方姐姐?”沈惜瑞回头瞧她,十分雀跃。
“好,姑娘请随我来。”晴方快步走至她身前引路。
沈惜瑞笑盈盈地跟在她身后,却走得歪歪扭扭。
见晴方疑惑地回头看她,遂解释道:“不能踩影子的,否则晴方姐姐会折寿。”
“折、折寿?”
聚焦于石板路的目光上移,晴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传说。
见状,沈惜瑞一本正经道:“古人云,踩人影子,夺人魂魄。”
“感谢姑娘手下留情。”说完,晴方觉得有些奇怪,改口道:“姑娘懂得可真多。”
沈惜瑞骄傲地“哼”了一下,像高冷的小猫扬起脸。
然后,她继续歪歪扭扭地跟在晴方身后,仿佛猫在与太阳捉迷藏。
可是这份好心情,在沈惜瑞来到所谓的御书房后烟消云散。
她走过汉白玉桥,途径槐树,叶片深绿葳蕤,阳光底下光泽明亮,期间有花骨朵点缀。走进挂有“武英殿”牌匾的宫殿,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殿外艳阳高照,她的笑容却冻住了。
原来定睛一瞧,殿内不但没有满屋子的话本子,还有她不认识的人在场。
在裴延对面的是一年长的,身着朝服的官员,他正恭恭敬敬地竖耳旁听。
听见沈惜瑞的脚步声,他们齐齐抬头看去。发现她有些愁眉苦脸,裴延的眼神也不禁冷上几分,不知为何。
而她正欲上前唤子谦,却被晴方拦住了。
她不懂是何用意,但还是认真遵守着,安静地立在一旁,等裴延发话。
而裴延缄默不言,饶有兴致地看向沈初,目光如火炽烤,沈初额间迅速布满了缜密的汗珠。
片刻后,沈惜瑞听到这名面生的大臣对着培养开口道:“陛下,为免旁杂人等扰了议事,还请陛下屏退左右不相干之人。”
裴延闻声,轻轻挑了挑眉,但仍一言不发。
沈惜瑞与裴延四目相对,仿佛一串线上的珠子。她像是得到了某种首肯,略显为难地抿了抿唇。
总觉得不太礼貌,但不得不说似的,她道:“大人所言甚是。”
“……”
殿内鸦雀无声,她的话如同一颗卵石投入广阔无垠的大海,不见半点浪花,消逝在空旷的殿内。
沈初侧身,在裴延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抹了把汗。
他在同这个疯子新帝聊着送进宫的养女,正思忖着该如何化解送错人的风波时,就被两个小宫女闯入打断了。
当着裴延的面,他必须忍耐住脾气,假意是在劝告裴延,实则警告那两个宫女速速退下。
结果个子偏高的那位,竟然还当上了捧哏,跟他一唱一和似的。
沈初面色极为难看,可沈惜瑞看不懂,以为他是热得满头大汗,便好心劝道:“大人再不出去就该中暑了!”
“咳咳!”沈初猛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被口水呛住了。
他想矢口否认,可额头的汗不听使唤地直淌,如蜗牛滑过,留下一片黏稠。
“子谦,你快宣太医吧。”沈惜瑞走上前,急切地看向无动于衷的裴延,眼底满是担心:“此位大人年事已高,看上去气血渐衰,得送去避暑,别热出个好歹!”
本就气得不轻的沈初,听到宫女说他年事已高,气血渐衰,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晕厥!
他也顾不得裴延还在场,气得两道胡须翘上天:“大胆贱婢,圣驾在此议政,岂容你这等卑贱女流置喙!”
许是他声音过于强烈,裴延仿佛被吵到了一般,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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