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宅
何裳在他爹死后被剥夺了官身,元青争的冠礼,他也没有资格去,去也给不起贺礼。
何母日日对何裳非打即骂,不认同他出卖亲爹的做法:“我现在出个门都要被戳脊梁骨,你当时怎么就那么狠心,要把你爹置于死地呢?”
何裳的幼弟正被他抱坐在腿上喂饭,家中佣人已尽数遣散,还拿了不少府里的东西走,而这住处,过两日也得被收走:“娘,他死了,我们才能活。”
何母一抹眼泪,是受不了人言的样子,眼窝深陷,哭道:“我宁愿是死了,也不想天天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
“……那你去跳护城河吧。”何裳给他幼弟喂进口一勺尖米汤,“我不想给你收尸。”
“什么?!”何母怒了,眼泪也忘记继续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害了你爹不够,又想让我死?!”
何裳耐心等着他弟弟,在嘴里碾完米汤里的几个米粒子,麻木道:“你想活就活,想死就死,但是不要一边想活,又一边装着想死。”
“你这个冷血的东西,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他弟弟还没有碾完这口饭,两只澄明大眼滴溜溜的看着他母亲,似是已看惯了二人的争吵。
“那你就去跪皇城,去敲陈情鼓,等到陛下见你,你就跟他说,你夫君没有罪,我倒要看陛下是会推翻此案,还是会把你送去当奴。”
何母怒极:“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给我站起来,给我跪下!你这不孝的东西,你心里还有半点子的纲常伦理吗?!”
彼时何裳疲惫的眼球转也不转,看着怀里的幼弟,没有什么大动作,连大表情也没有:
“我已经很累了,娘,你如果想死,我就送你一程,不然就别再烦我了,没有人会再众星捧月的捧着你。”
何母呆住。
“平豫,不要这么跟你母亲讲话。”
何裳闻声一愣,放下勺子,平着转头看过去:“问之?!你怎么来了?寒舍简陋,请进来稍坐一下罢。”
他将幼弟随手递给他母亲,起身相迎。
江东微扯衣摆,迈过门槛:“这是你弟弟?长得倒粉雕玉琢,很可爱。”
何裳扯出一抹笑:“是,不过他牙还没有长齐,就要跟着我吃米,我连一碗羊奶都无法给他,以后更是可能连米也吃不上了……”
江东站定,微笑着从袖中掏出来一块缺角的银铤,看着大概不足十两:
“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以后我会常来接济你的,有什么短处记得跟我说,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何母微怔。
而何裳虽然大受感动,但也知道这银子只怕不是白拿的:“不,问之,你已出策保全我的性命,我不能再要你的银子。”
“你就收下吧,”江东硬要他收下,把银铤直接塞进他手心,“无论以后我们会如何,
但现在你确实是需要这笔银子,不要再推辞了,否则你就当没认识过我,你我再不是朋友。”
何裳思量一瞬,默了两息,沉声对他母亲说:“娘,你先带着弟弟出去吧,我有些事想与问之单独谈谈。”
“好……”何母还没有回过神,但依然听了她大儿子的话,端着碗,带着小儿子踏出门去。
何裳看她带上门,才对江东说:“问之,你以后会有什么地方用得到我吗?不然这银子我拿着,心里不踏实。”
江东忽而笑了,笑得很开,烛影在他脸上持续跳动,像一只俊美的恶鬼:“平豫,你知道吗?此事之后,你真的变化很大。”
而今夜密谈的,除了元青争母子与江东何裳,还有人。
东宫
彩绡将一包药悄悄塞进红鸾手中,低声道:“放到茶水里给太子喝下去,我保你心想事成。”
红鸾接过来,眼角微抬:“多谢你了彩绡,这药多少银子,我以后还你。”
彩绡以后还想靠着她飞黄腾达呢,乡下女子见识少,也好拿捏,她既已下注,也就自然不会要她一副药钱:
“只要你能把事情办得漂亮,我就谢天谢地了,殿下那些其他的侍妾,我看一眼都讨厌,唯独你不同。”
她盯着红鸾的双眼,继续道,“你叫红鸾,你还记得什么意思吧?我教过你的。”
“红鸾星动。”红鸾笑起来,“意味着太子殿下对我动了心,才会给我起这个名字,我是太子殿下心间的人。”
彩绡暗夸她上道:“没错,所以你就算真的给太子下了此药,太子事后也不会舍得罚你的。”
红鸾收好药包,洋洋自得:“如果殿下登基之后,真能封我在宫里当个美人、良人什么的,我一定不会忘了你。”
彩绡十分满意,好歹这无知女子有这点知恩图报的好品质:“在外头那位准太子妃入宫之前,
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太子殿下的心,如果能在房事完成之后,求着太子不喝避子汤药,那就更好了。”
“啊?”红鸾有些不好意思,两颊爬上一抹红云,“可如果真怀了,不就不能伺候殿下了吗?到时殿下去找别的侍妾,我可还怎么抓住殿下的心?”
“你还真是傻……”彩绡咬牙,但依然尽力教她,“这后宫母凭子贵,你若是能生下殿下的长子,那到时候你的孩子就是皇帝的长子,说不定你还能做太后呢!”
红鸾被这一套子啊子的说晕了,但也被这想象中的幸福砸晕了:“太后……你是说我的孩子,有朝一日说不定也能当太子?”
彩绡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神带着喜意,出口的却是另一层意思:“这都是胡话,万万不可泄露出半个字,不然,你我的小命可就到头了。”
红鸾被捂嘴也不恼,只眉眼弯弯的点头,看得彩绡还有些嫉妒:“怪不得殿下能相中你,你还真是有些姿色。”
只是太笨了,懂的东西也少,若是嫁个平常之家,应该能顺遂一生吧?
红鸾摸着小药包:“那就希望这包药,能够达成我的愿望了。”
至清楼
从风月居回来后,元青争脑袋里的声音就没消停过,她坐在桌沿捻手指。
我真的要坚定站在盛复光这边吗?他能成功吗?妙龄那里又有什么?
我爹搏了一条命,原以为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没想到就是个手段并不高明的墙头草……
爵位封号忠义,还真是讽刺。
陛下定是知道他既不忠也不义,但碍着我爹又帮过他,所以特地封下来挖苦我家的。
而我爹,人人都想杀……
若他当真死得其所,不会留不下尸体的,这杀父毁尸之仇,如何能不报?
可我娘又不让我报,二十年了,我又到哪里去查?尸体又从何找起?
重建个四品官的门楣,于这等高处之仇,是不是不太够用……
“郎君~”落籽推门而入。
元青争瞬时回神:“怎么了?”
落籽带上门后,献宝似的捧出个木盒:“郎君,你可以用本声跟我说话吗?
我看了一层没有人,当然不换也没有关系,这是我给郎君的贺礼,郎君打开瞧瞧?”
出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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