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裳把手中的算盘放下,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抬头道:“曹先生的话是真是假,现在谁都不能断定。我只敢保证一点,那就是九尺潭承诺,凡与这位仁兄同一病情的,吃了九尺潭的药,三日内,如若各位的病情加重,没有缓解,九尺潭愿当场赔偿五十两白银,马车送你们另请高明,如何?”
众人一听五十两白银,眼都直了。
五十两白银!够买一处院子了。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道:“老板娘都这样讲了,有什么犹豫的。万一看不好,白得五十两,还怕什么!”
左右的人心花怒放,纷纷向落樱面前的那位仁兄投来艳羡的目光,恨不得自己马上也得个同样的病,腰酸腿软尿不尽。
聂小裳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补充道:“落樱姑娘医术高明,大家有病看病,没病不要瞎看,”她瞟一眼摔在地上的郑鱼儿,“万一被落樱姑娘发现了,日子可不好过。”
“老板娘瞎讲,我们怎么能没病装病呢,那不是有病嘛!”
人群重新活跃起来,门外又涌进来一批人,连同排在长街上的人听了此事,都大呼稀奇,叹这趟真是来对了。
曹先生看此情形,自知无力挽回,又愤又气,脸上青红交错,手指聂小裳,颤声道:“……你们行,走着瞧!”怒而出门。
聂小裳目送曹先生夺门而出,走到落樱身边,带着谄媚的笑容俯下身子,落樱冷冷道:“少来说服我,我不喜欢被人指使。”
聂小裳笑得更加谄媚,低声道:“谁要说服你啦。我是告诉你,今儿看完了,晚上给你做红——烧——肉。”
几日后的夜晚,骄人巷灯光璀璨,车水马龙,纷纷扰扰的人群中,有好几路人快步加鞭,沿各个方向去往同一个地方——忘忧阁。
董澈衣服隆起,宛如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抱着肚子在后面喊:“你们等等我。”
聂小裳与落樱闲步前面,都恍若未闻。董澈悻悻道:“果然女人都是好狠的心。”
落樱看病手起刀落,且复发少,今天看病的人没前几日多,九尺潭便能早些关门出来透口气。
落樱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聂小裳道:“快生了。”
另一个方向,祝兴隆抱着一大笼菜在人中穿梭,那笼菜上下四层,挡得看不见路,身后还有两个伙计,每人两手各提一个菜篮,摇摇晃晃的,酒香扑了出来。
“让让!让让!”
祝兴隆蹦上忘忧阁的台阶,穿过散座,直奔最里面的那间雅间,把菜笼墩在桌上,来不及喘口气,招呼后面的伙计开始布菜。
没一会儿,雅间里飘出醇熟的菜香,方桌上盘盘盏盏快要摞起来,一桌热腾腾的好席。
有个小伙计倒很机灵,走前“嘣”的拔开了一摊“女儿红”,顿时飘出一股奇香。加上豫不归刚制好的上等蒸青绿茶,不大的屋子里香气四溢。
往日这里清雅幽静,今日在“雅”的基础上,又多了几分烟火气,人未到,气氛自成。
谢阿蛮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玉制胭脂碟,吸着气走进来,大呼:“妙,妙,妙!祝兴隆,你总算做了件像样的事。”
祝兴隆扔了颗花生米过去:“哪像你个娘娘腔,手里什么女人的东西,给我扔了。”
谢阿蛮故意亮了亮那只胭脂碟,道:“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骄人巷的女人穿什么戴什么,一律向我谢阿蛮看齐。”
聂小裳一行跨进雅间,正好听见这句话,聂小裳笑道:“自作多情。你那些东西,我们落樱就瞧不上。”
不仅落樱瞧不上,聂小裳从来都是一副清爽打扮,不像其他姑娘穿得花红柳绿,珠翠满头。不过她两人的姿色不施脂粉反倒突出了朱颜玉容,更为不俗。
谢阿蛮十分不服:“你当我这些年吃白饭的。这个不是送给落樱姑娘的,以她的品味,当然要配这个了。”
他从腰间掏出一样黑色小簪。这只簪子一头圆润,一头尖尖,通体乌黑,圆润的那头刻了一只淡淡的樱花,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聂小裳心想样式不错,却道:“簪子啊?她从不戴簪子。”
谢阿蛮道:“谁说是簪子啦。”
他把那只小簪反了过来,后面有一只钢针,卡在卡扣里,谢阿蛮得意笑道:“是一枚胸针哈哈哈哈!”
落樱总是一身黑衣,上次聂小裳在谢阿蛮店里为她置办的月白新衣,人家一次也没穿过。不过这身黑衣本身精致,用料不俗,配上这只简约低调又暗含尊贵的胸针,简直浑然一体。
董澈的脑袋从后面挤过来,酸道:“真会挑。上次就送我一双破鞋垫,算什么朋友。”
上次董澈初掌九尺潭,四君子会吵着要给他庆祝,也是相约忘忧阁,结果只收到一根饭店剩下的黄瓜,和一双卖不出去的鞋垫,怀恨在心,念念不忘。若不是豫不归招呼了一顿丰盛的美食,他就要掀桌子了。
祝兴隆惊道:“董澈,你肚子怎么了?”
董澈没好气道:“怀孕了。老板娘的。”
聂小裳咬牙失笑,回身作势要砸他的肚子,董澈一缩头,钻进屋子。
几人落座,青园和平笛拿来碗筷,豫不归在众人的推搡中,坐在主位,笑道:“主随客便。”
雅间里暗香浮动,座上都是年轻人,男的英俊,女的靓丽,人人气质斐然,仿佛群英荟萃,在骄人巷也是难得的一幅画面。
祝兴隆站起身,举杯道:“主角来了。可以开始了,让我们一起,祝落樱姑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生日快乐!”
落樱心中咯噔一下,撩起眼皮。
她的生日?
她是个孤儿,自小被人捡了去练武,从来没过过生日,也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一天。
而且常年的刺客生涯,让她对一切凡人的仪式心有抗拒,都是些故作多情的事情。
聂小裳坐在落樱身边,身子歪过来:“我给你选的日子,农历六月初六。六代表顺利,大吉大利。以后每年的六月初六,都是你生日。”
落樱哼哼一句:“你可真俗。”
聂小裳嬉笑道:“俗就对了。大家都是俗人。”
祝兴隆道:“稍安勿躁。刚才谢阿蛮那是抛砖引玉,送的什么东西,不实用。接下来进入真正的送礼环节。我的礼物是……”
他从怀中拿出一只原木色小盒,推到落樱面前。
落樱默默接过,这是她第一次收人礼物,踌躇着不知是该打开还是不开。聂小裳道:“打开打开,让我们开开眼界。”
落樱将盒盖轻轻掀起,盒子里是一支小巧的膏管,聂小裳一把抢过,读道:“李二鬼护手膏。哎呀好土的名字,一点创意都没有。”
董澈更是幸灾乐祸:“落樱脸都不涂,还涂你的护手膏?这马屁拍得,真是土爆了!”
一片叫土声中,祝兴隆焦躁不安,急急解释:“李二鬼护手膏都没听说过,到底是谁土?我可是排了三个时辰的队才买到的。落樱姑娘老是拿毛笔写方子,手指都磨出茧了,正好……正好润润嘛……”
落樱手指微蜷,想躲避似的,却逃不过聂小裳的眼睛,果然她右手中指内侧,起了一层明显的粗茧。那个位置,练剑都练不到,想必与突然大量用笔有关。
聂小裳心道:“祝兴隆还真是有心。”
董澈手指点道:“没用的。我不管你霍霍了多少姑娘,反正,你别霍霍我们落樱,落樱现在是我们家的当家花旦,绝世名医!我警告你,别动坏心思。”
谢阿蛮道:“都知道啦——落樱姑娘的英雄事迹,早传遍骄人巷了。”
祝兴隆气急败坏:“我霍霍什么姑娘啦,都是她们缠着我。”
董澈道:“你不也整天缠着我们落樱吗?”
祝兴隆道:“嘿!什么‘我们落樱’“我们落樱”,小裳是你们家的,落樱是大家的!”
众人哄堂大笑,聂小裳对这群没头脑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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