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天地之中,一时间好像只剩下她们两人。
东方秀怔怔看着她,一时如鲠在喉、无言以对。良久沉默过后,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对面面露不虞的少女,终于开口,“原来我们间竟有着这样的隔阂……小姐以为我来此地应聘其实是别有用心,从最初起便没有对我放下戒备。”
“明明我们素不相识……原来我该无理由的对阿秀深深信任?”祝魏笑盈盈回道。
确实没什么打感情牌的理由,东方秀抿了抿唇,又言,“好吧。昨日失联的确只是在补觉,这点小姐若是不信,我也无从证明。”
他轻叹一声,真诚万分,“除此之外小姐想先听哪一件?或许白日里,我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叫您产生疑虑?”——倘若往后长久共事,任谁都不会容忍身边之人的欺瞒伪装。也算正好是一个契机,他不妨趁此机会让祝魏满意。
“堵车事故伪造起来不难,你的理由还算可信。此事暂且不论。”祝魏语气咄咄,将问题抛给他,“阿秀觉得呢?究竟什么不愿表露……偏偏掩饰的又不怎么样,叫我只能装作不知?”
白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东方秀只能付之一哂,试探道,“除了工作外,我来洛阳,更是为了这里的神仙庙。”
祝魏一手托腮,笑而不语。
“说来话长。这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神鬼之事。”他抬指扶住额头,无奈开口,“我先从幼年时讲起吧,小姐。”
“洗耳恭听。”祝魏勾了勾唇。
东方秀凝视着她,开始回忆。
*
自出生起东方秀便一直体弱多病、少言嗜睡。他不能离开温室,终日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崇尚科学的东方家父母并不会想到神鬼怪力。二人将他安置在最好的医疗环境中,不辞辛苦地寻找国内外名医专家前来问诊,也绝不会去寻找半点旁门左道。
或许是上天看不下去。于是三岁那年,一位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得道高人不等他们寻求,自己便因“缘分”找上门来。
此高人行迹匆匆,但言之凿凿。认为他有所寄托,孽债未偿清,魂魄不全。临走时赐予他一纸符箓,叫他永不离身。并言明这符咒可以保护他二十年,又称此后一切自会解开。
从那之后他的身体一下子好了起来。甚至可以说,身体素质方面好得离谱,更是在青春期身高一鼓作气长到了一米九二,无病无灾、一路顺畅。
待众人意识到过去的疏忽,想再找那高人求解困惑时,那人早已落入茫茫人海中,无迹可寻了。
*
“如今一看……倒还真是不多不少的二十年啊。”
东方秀收回视线,“小时候的事情多是父母转述,我自己不记得分毫,更不会相信太多。但一个月前开始的噩梦,确实让我不得不联系从前,心生警觉。”
“只是这些事虽然叫我头疼,但又不至恐慌到焦头烂额、需要倾诉的地步。”他自嘲地笑了笑,“今日独自陷在这股情绪中,倒让我显得形迹可疑了。
祝魏无疑是一个好的聆听者——讲述的时间很长,她始终兴致盎然,安静耐心地听完了东方秀的每一句话。如今她得偿所愿,终于开心了,“阿秀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叫我以为那座山上有什么古怪……你是傻瓜,干嘛自找不快?”
有风吹来,她用手指轻轻撩开吹落眼前、遮挡视线的发丝,又眉头微蹙地眨了下眼睛,才再度抬眼望向东方秀。
东方秀看着她的身影,又忽然反应过来更多事情。他敞开心扉,语言上便也有些不顾忌了。他认真细数,“除了上山那会儿……逛街时,我确实也因噩梦之事心绪恍惚。但晚间棋局,我想不通如何惹恼了小姐。”
“短短一日……我希望的从来不是你有所隐瞒的样子。祝叶是自己人,你纵使锋芒毕露地将他击溃,亦不会受人指责。”祝魏略感失望地轻轻摇头,“自作主张讨不了好。阿秀,我来告诉你更多吧。”
东方秀一怔,有些错愕地僵在原地。
祝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意有所指,“国内顶尖的祝氏不会缺人才。若同时没有严苛的品性要求,我身边早该人山人海了。”
她继续陈述,“父亲喜欢收集人才。早在初二的时候,他就给我身边送了第一个人。不过那时我还不会分辨,又或许此人伪装技巧高明……总之花了一个多月,才揪出此人偷偷泄密。往后每年他都会继续送人,合格者留下培养、收归公司。”
“以‘为我个人培养心腹’为由送到我身边的人,阿秀是第一个……自然也是唯一一个了。”她怜爱地拍拍东方秀的脸颊,语气轻柔,“倘若阿秀真心待我、叫我喜欢,我定留下你……好吗?”她的指尖向上移动,停顿在东方秀的右眼前方,语毕才缓缓放下。
东方秀无言以对,好半晌才再度开口,“是我不好……我知晓了,小姐。”
他心有震撼——原来这点是二人矛盾的关键。祝魏需要更多的掌控,从前自己的行事作风被推翻,此刻面前之人给出了若要停留在她的世界中所必需遵守的准则,往后他必须依言取舍。
“嗯。”祝魏弯着眼冲他笑了下,似乎原谅了他。她起身拍拍土,“要回去吗?”她可不是真过来耕田的。
东方秀却还在回味、起了兴致,有些迟疑,“总不能真白来一趟……要不小姐等等,我先把西蓝花种了吧?”
祝魏转过头,神情微妙的与他对视,随后缓缓点头。
最终临近三点时,二人才偷偷溜回去。
*
夏日的六点,天光大亮。
"咚咚"敲门声比手机上的闹钟响得更早。
“阿秀,醒醒啊!”祝叶的声音清晰地从门外传来,“今天要去钓鱼,得早点过去!”
叫完人他便大大咧咧离开。东方秀倒是顺利被叫醒了。他闭着眼摸索到枕边的手机,点开一看时间刚刚六点十分——他只睡了不到三小时!长痛不如短痛,他一鼓作气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彻底清醒。
洗漱间隙,他习以为常地从口袋里一掏。低头查看,他登时僵住——那角符箓与昨日清晨见到的别无二致!
……莫非是那老人的护身符确实有用?
东方秀心中大惊,同时间也终于反应过来昨晚一夜无梦。他不由得欢喜,动作也快了起来。
*
祝叶做了些卷饼,搭配青菜粥,早上吃着也不错。一见东方秀过来,二人停止交谈,同时看向他。
“早啊!”祝叶打过招呼,又笑着调侃,意有所指,“呦,有些人怎么像昨晚被吸干了精气啊?”
祝魏精神奕奕,半点不似熬过夜。她注意到他那份隐隐的雀跃,“心情不错?”
东方秀打个哈欠,拉开椅子坐下,向二人分享喜悦,“昨天那位婆婆的护身符似乎确实有点用,我的事好像解决了。”
“是吗?”祝叶抬起手敲了眼手串,随口搭腔,“看来我得多戴几天这东西喽。”
“……当真?那些东西怎么看都只能给点心理慰藉。”祝魏蹙着眉,难以对他的观点产生共鸣,“或许该考虑别的原因。”
东方秀瞬间冷静。他仔细想了想,“难道是因为昨天睡的时间太短?”十几元一个的流水线造物,确实不像多靠谱的。
祝魏默默转移话题,“早上我们去钓鱼吧。”
祝叶解释:“对,早点过去。等太阳高了就回来,省得被晒。那边离这里就两三公里,但都是小路,得走过去。而且比较陡峭,路边山壁上的树枝杂草会垂下来挡道,需要边走边往两边拨开。”
他咽下口中食物,又问,“阿秀以前钓过鱼吗?”
“只见别人钓过,但没有自己实操的经历。哪怕一早上都是空军,也不无可能。”东方秀颇为苦恼。
祝叶摆摆手,笑着承诺,“怎么会?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儿的鱼好钓得很。实在不成我教你啊!”
“好,那多谢叶哥了。”东方秀微笑着回应。
*
走过曲曲折折的山路,他们来到了山脚下的河畔,那个祝叶口中的“钓鱼圣地”。
纵然他们来得早,但这会儿附近依然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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