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罗馆长?”
“刚才是什么声音?”
“听起来像是个女的。”
“临淓水族馆不是下班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啊。”
——弹幕七嘴八舌。
罗洌刚才也被詹羽莹的喊声激得一愣,表情产生了一丝动摇。
但在初步判断没什么大事后,很快便继续直播。
“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走的员工,没什么事。刚才是谁说想看海葵进食?”
罗洌说着,起身去拿珊瑚粮和虾贝类。
“嗯……这个不吃,那给这个试试。”
罗洌拿着镊子,试探几个海葵的情况。
“这就是奶嘴海葵吗?”
“哇它动了!!”
“原来海葵会吃肉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弹幕继续活跃。
“是奶嘴海葵。这个是常见的玫瑰色,很漂亮。”
罗洌一边喂食,一边解答弹幕的问题。
“女员工?我那天去临淓,见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员工,声音跟刚才的很像。”
“我也听出来了。声音很好听,气还很足。”
“该不会是罗馆长的女朋友吧(偷笑)(偷笑)。”
“不可能!!罗馆长说了,现在没心思谈恋爱。”
“他那么说,你就那样信啊?指不定是对象专门让他那么说,来挡桃花的呢。”
——弹幕主题逐渐跑偏。
“小丑缸卖不卖?嗯,现在正在考虑,还要内部商量一下。”
罗洌决定转移节奏:“我们今天决定出周边,会先出毛绒类,到时在馆内售卖,欢迎大家来捧场。”
果不其然,弹幕被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其他种类的周边还不能确定。如果毛绒类的反响好,会逐渐增加品类的。”
罗洌继续补充。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下播时间,罗洌便如往常一样和直播间的水友道了别。
然后目光锐利地射向地下室的门。
-
“应该差不多了。”
詹羽莹盘点着手机里的素材,脑内模拟着到时该怎么剪辑。
她想以“深夜的临淓水族馆”为题,剪一个长视频。
当然,为了保证效果,在录制过程中她总是在使用能力,以求更漂亮的构图。
所以一个多小时前还满满糖果的口袋,如今已全是糖纸。
她收起手机,环顾四周,放下了拍视频时“吸引眼球”的功利心,享受着深夜水族馆的安宁。
“你怎么还在这儿?”
罗洌冷不丁的声音吓得詹羽莹一激灵。
“你吓死我了。”
她痛苦地闭眼捂住心脏。
罗洌轻轻一笑:“怕什么,这里也就咱们两个。”
“你呢?下播后不回家吗,还在馆内闲逛?”
詹羽莹多多少少对他的突然出现有些埋怨。
“之前在地下室听到你在喊什么,下播后看到你的包还在,所以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罗洌对她理清故事线。
“啊?你听到啦……”
詹羽莹突然有些泄气,但想到罗洌肯定没听到她与许豪之前那些谈话,便放下心来:“我是在追许豪,让他赶紧问问他哥小型海缸能不能做。”
罗洌沉思般点了点头,然后绽开一个清爽笑容:“那你觉得许豪怎么样?”
“你怎么也这么问啊?之前方晴也这么说过……等一下——!”
詹羽莹仿佛被踩了尾巴:“我跟他没戏!!不是。我不喜欢他!!不是。我从没想过和他成为男女朋友!!对他没那种感觉!!一直都没有!!”
她脸涨得通红,红到在光线不好的馆内,也能轻易看出。
“你们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太可怕了。”
詹羽莹眼神慌乱,胡乱自言自语:“我回头还得跟方晴解释一下。明明根本没这回事,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唉。你们这么误会,那别人岂不是也……”
詹羽莹下意识望向罗洌弯起的双眼,顿住:“你这是幸灾乐祸?”
“没有,”他一摆头,笑容依旧,“今天直播间不少水友问喊那声的是不是你。他们很多之前来临淓,一下子就记住你了,还说你漂亮,声音好听。”
“啊?是吗。还有这回事?”
詹羽莹突然被夸,开始局促地搓着手。
然后为了转移羞涩,把矛头对准了罗洌:“还说我呢,谁不知道很多水友都是奔着你来的?比如前几天,不知道有多少游客抓住我就问你在哪儿、有没有女朋友——只是一直没告诉你罢了。”
说着说着,詹羽莹不自觉微微撅起了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那你也入镜怎么样?反正滨海的那些人都知道你在这里了,你发的那些视频也都没造成什么问题。”
罗洌抱臂往栏杆上一靠,眼神充满期待。
詹羽莹看了他一眼,也和他并排靠在栏杆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临淓的直播间,就是你这个人撑起来的。中途加一个我,再被水友误会,岂不是得不偿失。”
“误会什么?”罗洌饶有兴趣地侧头注视着詹羽莹。
而她只是呆呆望着海底隧道,幻想自己和它们一样在深蓝的世界逍遥游弋。
想到此时罗洌也在她身旁,心脏又多跳了几下。
她收回视线,低头盯着地面上不断变换的水波倒影,没有直接回答罗洌的问题:“你就真的不怕吗?不怕直播不再受欢迎、没了直播热度的临淓又回到以前的零星客流?”
而罗洌干脆地摇了摇头:“不怕。临淓最难的时候——也就是几年前我爷爷生病的那段时间——都挺过来了,现在就更没问题。只要保证展馆质量,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詹羽莹在心里算了一下——几年前罗洌应该还没研究生毕业。
关于这些,她从许豪口中也听说过一些。
当时罗洌的爷爷生病住院,父母又工作忙碌,便商量要把临淓卖掉。
是当时还在上学的罗洌拼命争取,才保住了临淓。
怎么想,都不会是一段轻松的经历。
詹羽莹盯着一只扇着“翅膀”的鳐鱼,抬了抬下巴:“它要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天空,是不是就会以为自己一直在飞?”
“都是相对的。对飞鸟来说,它是在‘游’。但对海星来说,它就是在‘飞’。”
罗洌顺着詹羽莹的异想天开回答。
此时,正好游过一只海龟。
“海龟从出生就见识过天空,会不会遗憾自己不会飞,又会不会觉得‘以为自己在飞’的鳐鱼很傻?”
詹羽莹又开始发散思维。
罗洌顿了一下:“那要看它是不是觉得自己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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