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邃有个不为人知的能力——读心术。
说起这个能力,还要归功于他与众不同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他只须与人对视,便能知晓对方过去的一切,甚至连本人都忽略或遗忘的场景他也可以看得到。除此之外,使人记起往事,亦或是操控对方感官,制造幻象,令人迷失于真实与虚幻之间而不自知,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信手拈来。这也是为何他能见范母所见,并帮她回忆起那条被忽略掉的虫子。
打从明邃掌握了这个能力,还尚未有过失手的时候,谁知今日竟折在了黎深的手底下,难免令他措手不及。
这位宗主很明显不是盲人,相反眼神似乎还十分不错。如此,他又是如何做到不被控制的呢?
明邃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乱了方寸。
他之所以敢一个人来黎府,一是不想打草惊蛇,而更重要的,则是他有信心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应付。
可如今看来,不仅打草惊蛇,就连全身而退怕是也不能了。江箔苏棠都告诫过他黎氏的厉害,他不是没做心理准备,只可惜那些盘算全都是建立于他的本领能正常施展出来的基础之上。
大意啊……明邃心里想着。
世间万物存在之理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他不该仅凭经验就想当然地类推,否则也不会如今日这般猝不及防地栽跟头。
黎深究竟有何能耐,竟然如此轻风化雨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了他的瞳术?
明邃想不明白,但此刻却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黎深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明显没有打算就此将他放过。
明邃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黎深既然未中招,就应该不知道中招之后的玄机,如此一来,只要自己的底没被摸清,后面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理清思绪,明邃打算先服个软,于是低头认错:“宗主恕罪,是在下唐突了。”
黎深盯着明邃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那双眼睛摄人心魄。明邃不敢与他对视,怕对方以为自己又要耍花招,之好垂着眼睛看黎深衣服上绣着的繁复暗纹。
黎深开门见山地问:“你这是什么本事?”
明邃没有作声,他往外拽了拽自己的胳膊,却因为对方力气大而没能挣脱出来。
“怎么,”黎深玩味道:“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敢了?”
明邃闻言,无奈只好又将头抬了起来。
黎深这张脸真是真的没话说,如此近的距离都丝毫找不出瑕疵。然而明邃此刻怕得很,哪里还有工夫欣赏美男?他暗自郁闷了片刻,带着商量的语气询问道:“我要是说了,您能放过我吗?”
黎深十分干脆地击碎了少年的梦想:“不能。”
“……”
明邃无奈,认命地暗自叹息。只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叹出去,却听黎深话锋一转:“不过嘛……”
明少爷眼中再度迸发出希望的小火苗。
黎深勾了勾嘴角,别有深意道:“你若愿为我所用,自是另当别论。”
“宗主说笑了。”明邃想也没想地就开了口。他虽拒绝得果断,说话方式还是委婉的:“您手下人才济济,哪里看得上我这点雕虫小技?”
他的特殊能力,除父母之外,只有江箔一人知晓。之所以严加保密,就是不希望有一天受制于人,也正因如此,黎深的条件他是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答应的。他倒是可以选择假意应承,借以脱身,只是如此一来日后难免后患无穷,他自己倒也罢了,可若是连累了家人朋友,那便得不偿失了。
黎深一笑,却是主动松开了他:“我倒想听听,照你原本的打算,如何拿这雕虫小技来对付我?”
“我……”明邃犹豫片刻,斟酌道:“我不是来对付您的。不瞒宗主,在下前来拜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查明真相。至于刚刚那个……”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方才的所作所为,只含糊地说道:“不过是怕您话里有什么遗漏,我就、就打算亲自确认一下。”
黎深却立刻明白了他话中之意:“也就是说,若你刚才得手,便能看到我的记忆?”
明邃愕然——他说得隐晦,没想到黎深却这么快就猜出了其中缘由。他只得咬牙承认道:“没错。”
“明公子果然深藏不露。”黎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黎某着实佩服。”
“不敢。”明邃苦笑道:“在下一介草民,不想惹祸上身,此事还望宗主替我保密。”
黎深大手一挥,当即便答应下来:“好说。”
明邃松了口气,冲他拱了拱手:“多谢宗主。”
“先别着急谢。”黎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半晌,才悠然开口道:“我有个条件。”
明邃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只好硬着头皮道:“您说吧。”
只见黎深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倒出一颗暗红色的药丸递到明邃面前:“把这个吃了吧,延年益寿呢。”
明邃心说延你妈的年,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瞧这色泽,这架势,摆明了就是颗毒药!而制毒本就是黎深的特长,这骚套路他必定是早就玩熟了的。
奈何人为刀俎,明邃只能犹犹豫豫地从黎深手里接过那药丸,当着他的面吞了下去。
“明公子果然是痛快人。”黎深眼带笑意:“你就不好奇这丸药的功效吗?”
“不是延年益寿么?”明邃哭丧着脸道:“您别说了,我怕听了糟心。”
黎深看起来心情大好,果真不再多做为难,还颇有兴致地提议让明邃带他到京城各处转转。
明邃心如死灰地客套着:“多谢宗主相邀,在下自然应尽地主之谊。”
“那就走吧。”黎深说着便罩上外衫。
“现、现在?”明邃睁大眼睛。
“有什么问题?”黎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外面春光正好,正是游历京城的好时节。”
“……好吧。”
城南街市上,两个俊美男子并排走着。明邃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放了出来,有种重见天日却不知所措的茫然。他二人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阵子,四周人群熙熙攘攘,竟是无一人敢近黎深的身,想来这要归结于他那股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虽无意外露,却在无形之中仍为人所忌惮。
黎深似是对不少东西感到新奇,总不时停下来多看几眼。
反正药也吃了,明邃对黎深的警觉也降低了几分,连同对他讲话的语调都轻快不少:“宗主觉得中原如何?”
“不错。”黎深看了他一眼,答道:“挺喜欢的。”
“我自小在京城长大,外地去的不多。”明邃与他闲扯着:“不知西南风土人情如何,将来有机会倒是想见识见识。”
“这有何难?”黎深道:“你若去了,我定倒屣相迎,好好招待。”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处茶点铺子,黎深闻着味道便走了进去。他要了个雅间,点了些特色的茶点果子,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招呼明邃不要客气。
明邃不好驳了黎深的面子,便随手拿了块桃花酥慢慢吃着。
“明公子……”黎深刚要开口,又觉得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于是询问道:“我可以叫你昭澜吗?”
明邃捏着点心,愣愣地“嗯”了一声。
黎深表情柔和下来,轻唤道:“昭澜。”
明邃心里一颤。
虽说这黎深八成不是什么好人,还给他吃了延年益寿丸,但他这做派和举手投足间展现出来的风度也着实让人厌恶不起来。
黎深端起茶碗,低头喝了一口,忽然道:“相逢即是有缘,我答应你,那案子我会尽力协助配合。”
“真的吗?”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明邃精神一振。
“和你说了江湖传闻做不得数。”黎深道:“我可是好人。”
明邃被他逗笑,也端起茶碗与黎深碰了一下杯子:“那就先谢过宗主了。”
黎深将茶一饮而尽,继而道:“你也不必再以宗主相称了。”
明邃提起茶壶又给他斟满,试探性地叫道:“黎兄?未渊兄?”
黎深眉眼带笑。
桌上的点心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明邃又给他点了店里的招牌五豆糕并一碗杏酪,趁黎深吃得高兴,他便拐着弯地打听了一下那延年益寿丸是否有什么副作用。
“放心吧,给你吃的自然是好药。”黎深头也不抬道。
毒性好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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