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门口,梅鬼华虚着眼,无力吐槽,但好像又不吐不快,“你真的······重溟皇族要是知道你这么遵纪守法,一定感动得痛哭流涕。”
明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咱能不能直接跳过,非要先礼后兵,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三好国民?
青稚雅认真普法,“越过司法机构直接诉诸暴力,是知法犯法,且如果官府不处理,那不是官府的问题,而是这位知府思想滑坡,是他个人行径,我们作为重名子民,有检举揭发的义务。”
“写法典的那位,一定会为你深刻的理解喜不自胜,正道弟子做到你这份上,真的,我哭死。”梅鬼华面无表情棒读。
青稚雅神态自若地理了理衣袖,“抬举了,国法是必修课,对此有研究的同门有很多,在下也只是一般般地理解。”
梅鬼华目光从她清正的脸颊移开,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前往上郡区的路上,瞧那冷肃的气场,他真的以为她能有什么令人欣喜的改变呢,结果,就这?
该说是太微把人培养得太正了吗,还是刺激不够大?
从府衙内冲出的衙役吸引住青稚雅的注意,膀大腰圆的壮小伙气势汹汹把两人围住,她从中读懂了知府的选择,谈不上失望,只是无意义地弯了下唇角,周身气势骤然变得凌厉。
“一起去趟苏家吧,毕竟我还是希望现场有官府的人做个见证的。”青稚雅捏了捏指节,在咔吧咔吧的骨头摩擦声中,涤尘剑凝聚在身侧,剑尖直指前方。
梅鬼华默默给大佬让出场地,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心思纯善的剑修其实是做出改变的,就是方向,可能跟预想中不大一样。
知府赶到时地上躺了一圈哀嚎的衙役,反观囚车里的那一群魔修安静如鸡,原本在围观百姓视线下蠢蠢欲动想趁机逃跑的心思,在涤尘剑被召出时消散地干干净净。
纤细女修利落收剑,目光清冷地看了他一眼,知府只觉身体一僵,腿竟有些发软,他强撑住身体,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道:“我乃世家中人,你敢动我?”
青稚雅脑海中过了一遍话本里的飒爽大侠,手腕灵活地挽了个剑花,知府吓得后退了一步,气势全消。
只听那年轻的剑修缓缓道:“古有言,诛不避贵,赏不遗贱。苏家买凶杀人、投毒,造成下郡区斑斓晕泛滥,国律当诛。”
围观群众暗暗抽了口气,看向姑娘的眼神变得敬畏起来,敢在上郡区说这样的话,敬你是条汉子!
“既然知府在,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您可是正经的官老爷。”青稚雅扬起一抹清纯不做作的笑,“小民言辞片面,不足作为大人断案依据,总也要听听苏家的说法不是?”
在知府惊恐的眼神和后撤的小碎步中,女中豪杰青稚雅一把寒光闪闪的涤尘剑封住了其退路,黛眉微扬,“知府大人,请。”
梅鬼华······梅鬼华已经读不懂事情的走向了,总之,总之先看看吧,让箭矢飞一会儿,嗯。
眼见知府拒不配合,他勾了勾手指,一只蛊虫无声钻入其体内,抖如筛糠,仿佛遭恶霸凌虐的知府乖乖爬上了囚车,坐在了车顶上。
青稚雅看向梅鬼华,梅鬼华无辜地摊手,他才不要一个糟老头子上精心布置的车厢,绝对不要!
苏家大门口,宝马香车云集,车上下来的均是震动张州的大人物,且因保养得宜,无一不是矫矫不群,婉婉有仪。
门童恭敬地将贵宾迎入,这些贵人们各自背后势力多有往来,是以说说笑笑,并肩前行的并不少。
豪华的车队缓缓向前推进,忽而末端响起一阵喧哗,在一众精致奢华的车辆后,多了辆囚车,车内满满当当塞着衣衫褴褛的人,车顶坐着的胖知府一脸了无生趣。
如此不入流的模样怎堪入苏氏门庭?当即有在外围主持秩序的苏家管事上前,欲作驱赶。
他刚走到车厢边上,一只素白的手伸出轿帘,递上拜帖,清冷的女声穿出,“青稚雅拜见苏家家主。”
管事脑海里转了个弯,并不觉得这名字哪里耳熟,当下冷笑一声,“无名小儿,苏府门前岂是尔等闹事之所,还不速速退下!”
短暂的沉默,车厢里传来一声轻笑,梅鬼华揶揄地看向身旁无言的搭档,梅开二度了哦。
讲个笑话,大名鼎鼎涤尘剑主,无名之辈青稚雅。
我们青苹果跟清平乐可是要闹的。
青稚雅从牙缝里挤出个“呵”字,一把掀开轿帘,在管事和周围锦衣华服的宾客诧异的目光下,凝了个扩音法阵,朗声道:“一月前苏家派人控制厨师在我弟子饭菜中下斑斓晕,半月前雇佣魔修暗杀他们,如今我青稚雅来此讨一个说法。”
说完,她对上管事惊骇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怎么敢的啊”。
青稚雅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本来想坐下好好商讨一番,奈何府衙不受理、管事不待见,我怕未进苏家门便被驱赶,劳烦来个能说上话的苏家人处理一下?”
低阶修士可能不大能对上大能的姓名和尊号,但到苏家这样的中型世家面前,熟记大佬已有信息及亲缘关系网,那是基本素养。
终于,来到上郡区后,第一位把青稚雅跟涤尘剑主画上等号的修士自苏家内部走出,他姿容俊秀、器宇轩昂,开口自带绿茶芬芳。
梅鬼华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段位太低,姐姐是不会上当的。
苏笼沙是苏家家主的嫡长孙,显赫的家世配上卓绝的修炼天赋,两百多岁的元婴初期,在重溟国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
锦衣公子有一双多情目,含着笑意望来,让人觉得那双褐色眸子里满满全是你的倒影,苏笼沙十分懂得如何利用外貌优势,磁性的嗓音被刻意压低了些,衬得声线更显酥麻。
“原来是涤尘剑主,当真有失远迎,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剑主随小生到堂内一叙。”修身的族服勾勒出青年挺拔的身段,苏笼沙颇有君子风度地摆出“请”的手势,含笑的目光落在面若寒霜的青衣剑修和她身边高挑的人影上。
苏笼沙视线在那张美得侵略性十足的脸上顿了数息,冲冶艳美人眨了眨眼,注意力再次凝在气质更冷一些的剑修身上,身子更向下倾斜了一点,这是个明显的示弱姿势。
梅鬼华无声冷笑,呵,男人。
青稚雅丝毫没察觉身边发生的眉眼官司,她在酝酿自己的情绪,努力回想所看过的书籍,想找一个能代入的。
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吵架次数有限、动手对象基本是邪祟魔修的宗门修士而言,上门讨说法这事本身就有点超纲,不代入一些英雄人物的话,她不会发挥嘤。
戏精这个属性往日里并不明显,但当青稚雅遇到需要独自判断、无可依靠的局面时,会下意识设想记忆中厉害的人遇到此类情况怎么办,好像能从先贤亦或话本中人中汲取力量似的,那些光辉人物指引着迷茫的她如何行动。
一句话——水云忆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太微多了一个掐尖的战力,却没培养出独当一面的弟子。
青稚雅想着学生年纪轻轻,原本有大好未来,却因苏家人私欲而早夭。
绝不能放任这样的风气!
其中固然有对弟子逝去的痛心,但也忧虑到以后再有类似惨案发生,为此,她硬拖着衙门的人到场,就是想重立国法的威严。
虽然打扰到别人的寿宴有点抱歉······
很快,青稚雅收敛了本身的所思所想,她将自己代入到某话本的大侠身上,大侠剑胆琴心,如果遇到地方豪强,他会怎么做?
年轻剑修随苏笼沙步入后堂,那辆押送魔修的囚车自然也被带到了后院,脱离了一众宾客探究的视线。
苏家修为最高的太上家老乃化神中期,正在闭关修炼,同为化神的青稚雅到访,当任家主自然不敢怠慢,虽然是寿星,仍辞别了宾客,匆匆赶往后院。
青稚雅的来意早被下边人禀报上来,就连一直作陪的苏笼沙,也趁着下人端茶递水的功夫,通过传讯玉牌恶补了下其间发生的波折。
当手下门客暗搓搓传讯,那位雇佣魔道杀手给涤尘剑主弟子下毒的苏家人是他老爹宠爱的庶子时,苏笼沙一整个狂喜住了好吗。
天呐,竟有这等好事!
他看向端坐在堂上的青稚雅眼神更加热切了。
于是,面对着慢一步前来套近乎的其他兄弟时,苏笼沙脸上表情和蔼极了。
很好,叫你们平日里仗着苏家名声作威作福,叫你们没大没小跟哥哥争权夺位,碰到硬茬子了吧,老哥今天就教你们,弟弟就是弟弟!
苏家小辈们听闻家里来了涤尘剑主,重溟最年轻的化神修士,太微的真传弟子,虽然是过去式了,但也没见人家太微有多余表示,四舍五入就还算太微人。
见了真人,苏家小辈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收起往日眼高于顶的做派,抖着来之前熏过香料的锦衣华服,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优越的下颌线,将修真者惯有的美貌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笼沙一见他们,便知道这群人打得什么心思,他冷笑一声,要不说大家都是亲戚呢,想到一块儿去了。
就见其中一个颇受老爷子宠爱的曾孙,也就是他的某个侄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