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离剑宗坐落于长陵山巅,远望去有一金碧辉煌的宫殿依山势而建,云雾缭绕,恍若升起的半边金轮,颇有如日中天之意。
只是走在这殿中,倒也没那么神往了。慕涟茹看着那璀璨的金光,只觉得闪花了眼。这极富奢靡的宫殿,浑然无修道之人的气魄。倒像是人间帝王的住所。那仙家道器,不见人用,反倒用架子供养作摆设。这离剑宗,却是离了剑却丢了宗派道义。
于长廊曲回中走过,终于,眼前出现了一座清穆的宫殿。上面凛然书着四个大字“仰圣天尊”。
她刚要跨进去,那掌门却笑着回头用拂尘挡了路。
“姑娘在外等候罢。这是我剑宗宗祠,供奉升仙道祖的。你不是我剑宗人,进去多有不便。”
慕涟茹忍着白眼,连忙扯住李舒道的手隐秘地传了灵力。
不让进就不让进罢,那墙上挂的许多画像都是些长髯老头,她还不惜得看呢。
在外等待时,终究觉得无聊,她唤槐安,槐安应声,倒有了个别样想法。
她师父用心教学,认为道生万物,众生平等。所以这些年旁门左道她都学了不少。有一招“替身咒”现下正可用,只是用者会灵力虚浮片刻。
槐安懵懂,听完慕涟茹的解释后点了点头,于是刹那间,便觉得视线宽广了,此刻正待在涟茹的身子里。只是他灵力尚未精进,还不足以支撑这副身体,于是隐声敛息靠在梁柱下睡着了。
慕涟茹刚替过来,便听见那掌门温声问道:“此番回来,是遇了难处罢。这些年也寻不到你,是在如真散人处进学吗?”
话里藏话。如真散人便是她师父,当年也曾好奇问过师父为什么取名如真。真便是真,假便是假,为何叫如真?朦朦胧胧,倒不似道义求实。当时师父的回答她也给忘的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师父俗名有个贞字,当时就在想,师父看着那样冷情的一个人倒会念着俗名,如此也算是多年无法飞升的原因了。
这秉义老头话里有话、绵里藏针,李舒道也不遑多让。两人言语倒似打太极,慕涟茹听得昏昏欲睡,眼神便止不住地往四周瞟去。
这殿中的画像大都成色古朴,上面的人一眼望去皆是正襟危坐,唯有边角一处姿态闲适,眉目含笑。倒不像是离剑宗的仙长,倒像是谁家长辈般亲切。他的画像还有与别人更不同之处:别人的画像就一个人在上面坐着,而他的画像远处有山,身后有竹林,肩上有还有落花,手上执剑却毫无肃杀之气,通身却尽是柔情。
这人看来浑身的仙气,倒是天生的仙人。
慕涟茹不禁看迷了,整个画像尽是新春生意,只是觉得有一处略空。那仙长的另一只手朝画外伸去,掌心朝人,中指和食指微屈,似乎接着什么,却又因为手指的遮挡而看不清晰。
想要凑近细瞧,却无奈滑落了李舒道肩头。他顺手接起,涟茹便安稳地躺在他手心。她看见李舒道挑了下眉,趁秉义掌门低头吹茶时,轻轻把她放入怀中。涟茹被扑鼻的栀子香和体温包裹着,于暗处发现了一朵暗纹花瓣,细细对比了倒像是槐安身上的。
这小子。涟茹暗笑,却又听见那秉义掌门语气十分不虞:“舒道这是要和离剑宗撇清关系了么?”
“成亲之事我自会安排,至于舒道父母拜托的物什请掌门归还。既已告知舒道,此诺便已成。之后怎么处置,我父母想必不会计较。”
“可我非不呢?如今长陵人人皆知,你李舒道是我离剑宗大弟子,掌门唯一人选。你爹下落不明本就是对离剑宗的痛击,为何你,还不愿意留下?”
说罢,这人竟然泪落,恳切十分道:“离剑宗一日不如一日,我不知何时就要飞升,只是我心里挂牵这偌大宗派,问清他的性子是管不住的,最爱野游闭关,唯有你爹,唯有你才是真正的天赋之子,天选掌门……”他眼底发红,这些话倒像是泣血之语。
李舒道不语。
“我听闻你自小立下宏愿——要惩恶扬善,做世道第一。如今料想还是想成大业的,为什么?我宗门骄子为何成了今日这番……”
慕涟茹眼皮一跳,总感觉这人在暗指什么。总感觉话锋一转,下一句便会扯到她身上。
“那慕家女确实美艳如花,可花乃薄命之物,一朝一夕便枯颜凋零,你逆天续薄命,本是不被饶恕的,如今被迷了心智,已经是快入膏肓了。我知道你这些年离开长陵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些必留的儿女长情。如今你回来了,灵息这样弱,也是意料之中。掌门不怪你,成亲事宜我会为你安排周全。若你悔改,我愿祝你一臂之力,只要你用心对待离剑宗,我便也好早日飞升。”
“成大业者,必先断情绝义,无牵无挂,便能一心飞升得道。有些感情初遇知甜,可成亲后便知道不过如此。”
……竟然真扯到她身上!且不说李舒道修的不是无情道,但她似乎什么也没做错吧。个人有个人的选择,这话听着冠冕堂皇,实则全是胁迫。李舒道就是不愿回离剑宗怎么了?
她气得七窍生烟,怕李舒道这家伙被话绑了去,正要出头理论,却被那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了下去。
“秉义掌门,我与离剑宗,除父亲曾受离剑宗汩鸿仙长庇护外,毫无瓜葛。”李舒道忽地一笑,笑这掌门的理所当然,他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我自幼长在自己家,观的是长陵天,淋的是长陵雨,受的是父亲李惟祯的教诲,承的是母亲明熙医术。”
“如此我整个人,领悟的是李氏道、明医诲。”李舒道起身拂袖,冷笑道:“我与你离剑宗有何干系?自幼便将名头掠去,父母亡故后虽曾借住你金光殿,倒受尽冷眼,未曾尝的人心冷暖,倒在这偌大的离剑宗尝尽了。”
外面人影浮动,这掌门似乎意料到了,盯着李舒道阴自发笑:“那又如何?不留在我离剑宗,昆山玉你想都别想。”
门外罡风阵阵,那垂下来的幡幛被吹的扬起扬落。
一人迈着四方步走来,他身着白衫道袍,一枚芙蓉冠束发,端的是如玉君子,开口却如斧斤击石:“你便是李舒道?”语气算不上好,但听过沈秉义的虚与委蛇,这话也算是悦耳了。
“我与你从未见过,我便是明问清。”
沈秉义在旁边看好戏,他素知明问清不喜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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