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宋淮乐有遗诏言:
朕有九子,唯沈后所出宋祁宋毅为正。
李家有女知韫,得我夫妻二人看中。
祁毅择其一继承皇位,娶之为后,辅佐朝政。
其余七子,除公主外,削番降禄不得离京。
遗诏是宋淮乐在大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的。
没有给任何有心之人可乘之机,他算计了一辈子,最后把皇位干干净净的交到阿意的孩子手里,他没有愧对她。
当天晚上,宋淮乐就闭了眼,安心去寻他这一生最爱的人了。
遗诏被宋毅装裱后,就挂在龙椅上头,巍巍皇权,不可违逆。
杨世忠语结,转而痛心疾首,悲怆有力的叫了声:
“陛下。”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下了朝,宋祁直奔椒房殿,周身满是怒意。
被正在院里撸狗的李知韫抬头撞见。
她急急地迎上去,关切道:
“谁惹陛下生气了?”
“杨世忠那个老头子当着群臣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
“被我骂了。
“当务之急的国库渐空,铁器盐务倒是一点都不关心。”
李知韫帮宋祁查阅奏折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杨世忠这个时候提出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李知韫笑着揉弄男人软乎乎的毛,和那一对儿可怜兮兮耷拉着的狗耳朵。
院子里狗狗们好一阵羡慕。
“好了,咱不气,气坏了身子,以后还怎么出去游山玩水。”
宋国自立国来足足三百年,每一任皇帝都短命,也就宋淮乐在位最久,足足等到两个儿子成年才敢咽下最后一口气。
李知韫从不在意别人如何说她,她只求宋祁可以喜乐平安,长命百岁。
也能陪着她久一点,再久一点。
宋祁将整个人很没形象的瘫在李知韫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
“韫儿,咱们生个孩子吧,我不想当皇帝。”
男人声音闷闷的,撒娇乞求。
李知韫推开他神色坚定:
“宋祁,你当知我为何要做这皇后。”
宋祁低垂着眼点头。
宋国二百三十六年出过一位女帝。
手腕雷霆,凭借自己的能力将宋国的国土整整扩大了一倍。
生生把大陆十三国缩减到五国顶立。
宋国女子也是从那时起有了自我的意识,她们不再是单纯依附男人的工具。
她们也能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而李知韫也想为宋国的女子们开出一条可以自力更生的路。
宋祁又腻腻歪歪靠在李知韫肩膀上,轻轻试探:
“待完成你心之所向,我们就去游山玩水。
“把这摊子交给弟弟,可好?”
“好。”
热气贴着男人的耳朵,酥酥麻麻。
宋祁公主抱起李知韫直奔寝殿,情难自抑。
院中的狗子们歪着脑袋,企图搞明白刚刚这两个人类在干嘛。
基于种族,它们只能望天沉思。
艳阳细细碎碎的洒在回京人的肩膀上。
宋毅骑着马微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走在队伍最前头。
玄武大街上的百姓们指指点点:
“这位不是九王爷吗。”
“没错,是他。”
“不是说双腿残疾吗,这不好好的。”
“我也听说王爷双腿残疾,缩在王府郁郁不得志。”
“听说都活不长了,离京是为了报恩,完成最后的心愿。”
“你都是听谁说的?”
“我大姑家哥哥的媳妇家的三舅妈的小女儿,她是淮王妃身边的丫鬟。”
好多人看向说话的男人,将信将疑。
他们倒是听说过王爷的腿残了,可现在王爷好生生的骑在马上,威风凛凛,春光满面。
跟过去相比反而多了一丝人?情?味?
围观的人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马上这位接管了为数不多的玄甲军,且留下的都是精锐,各个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他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先皇刚驾崩的时候,他带着少数兵马连平三战,两把长刀把通敌的大臣家里杀的血流成河。
其他几位王爷更是家门紧闭,不敢再在朝上置喙新帝的任何决策。
杀神附体,鬼差索命,朝朝白旗就是他的招魂幡。
而宋毅就是掌管这一切的阎罗殿君。
男人挑着眉睨了说闲话的人群一眼,红痣都带上警告的意味。
众人闭上嘴,低头耸肩弯腰相送。
九王爷意气风发进京的消息风一般的速度传遍每个大街小巷。
宋淮安重重拍在桌子上,面目狰狞,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宋毅。”
地上一片狼藉是他刚刚挥掉的茶盏。
自从除夕那夜确定了宋毅的情况,他这边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后面的事情了。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搅乱了。
丫鬟小厮跪了一地,不敢动弹。
安妍听到动静急急赶来,挥退下人后,轻轻揉捏着宋淮安拍桌子的那只手,心疼道:
“王爷别这样,奴心疼。”
宋淮安缓缓闭上眼睛,调匀呼吸,反手把安妍拉进自己怀里。
强硬的吻上她的嘴唇,发泄似得不管不顾。
安妍也不推脱,口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自从杨志忠晕倒在大殿上,宋祁已经连着七天都未曾上朝。
宋淮安每日天不亮就带着一众大臣等在皇宫门外。
端的是舍己为国,啼血负责的摄政王人设。
宋祁依旧选择视而不见,我行我素。
御史大夫的劝诫奏章摆满御书房的龙案。
李知韫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翻奏折,两个男人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她总忍不住关注那边的动态,传进耳朵里的只言片语抓心挠肝的厉害。
小九的心上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奇女子,她真的很想见上一面。
那边的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宋毅利索的抬屁股走人。
李知韫目送他走出去很远,确定他听不到御书房的声音后对着宋祁招手。
宋祁摇着尾巴就黏上去。
“跟小九在说什么?”
“回京的路上,路过安亭时找到一些细盐失踪的线索,那边的细盐泛滥,价格极低。
“小九怀疑有人在紧急处理这批细盐。”
李知韫点着宋祁的脑门:
“你呀你,小九整日围着你转,还娶不娶媳妇了。”
“这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的,他不操心谁操心。”
李知韫知道宋祁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娶她,他可以做任何违心的事。
三月中。
沈三最后一次给苏商言施针结束,他体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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