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芹芹想开口,她立马抢先道:“倒是符合皇家妃子的体态。杨副使倒是对惠珠姐姐极好,那发髻间的红宝石可是番邦特有的,据说开采极难,像惠珠姐姐那颗,怕是得挖个几年还不一定能碰上的。本小姐犹记得儿时有幸见过一次那番邦使者来访庆照国,上供的就是一颗如鹅子蛋般大小的红宝石,当时圣上爱不释手,将那红宝石做成扳指,至今都带在手上呢。”
杨惠珠的父亲是通政司副使,用十年的俸禄也买不起那颗红宝石。暂且不说那颗红宝石的来历,光是这明晃晃的带到头上,让人第一眼便能注意到,其心思在明显不过。
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杨惠珠喉间像堵了坨棉花似的,瞪着眼,想说又不说的样儿倒是取悦了凤欢欢。她想:不如在加几把火,不嫌多。于是她又道:“本小姐瞧着惠珠姐姐这颗红宝石也只是比鸽子蛋小一圈,也实属世间罕见,这打眼一看啊,就好像与圣上的扳指是一对儿呢。”
听了凤欢欢的话,刘芹芹的视线一直定在杨惠珠的发髻间,目不转地盯看,看的杨慧珠心里发毛,心中很是后悔为何要招惹凤欢欢。眼下,她还得靠着刘芹芹的衬托,登上那后宫之门。父亲千万高求得来的消息:皇帝不服老,遂似要召及笄女子入宫。
若她能上位,她有信心挤到贵妃之首,毕竟她年轻。届时,她的父亲怎的可能在是一名小小的通政司副使?她的同胞弟弟也能入仕,如此一来,母亲在府上的日子便会好过。
现下,她必须忍。
于是,她的姿态摆的谦逊又卑微,拿着低眉顺眼的架势对凤欢欢说道,而视线却虚虚地频落在刘芹芹身上:“凤妹妹误会了,父亲官威甚小,得此物件儿也是意外之中,这是父亲故友相赠。父亲见我已及笄还没能有些拿出手的发钿,于是便将那红宝石送于我当及笄礼了。”
这时,身后忽间传来一声嗤笑,在场的人下意识回头望去。凤欢欢好奇地打量着腊梅树后走出的高个女子,身着一身利落的靛蓝长袍,腰间别一把青铜佩剑,头戴镂空金丝弁,素净的脸,英气的五官,手持一把金丝楠木折扇,她每扇忽一次,便有一股醇厚的木香气扑鼻,让人心情舒适。
只有刘芹芹率先反应,一步上前,对其上下扫量,仰着头,那双大眼里藏杂着不屑,“你是谁?明明是女子为何穿着男子服?真是没规矩,不知道今日什么场合?见到本小姐为何不行礼?”
凤欢欢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心底为刘芹芹捏了把汗。她总是拎不清又多事,这深宫之中最忌多嘴,如今倒是撞到铁板了。来人女子手中的金丝楠木折扇来历可不小,若她没猜错,此女子应是已故长公主之女——蓝月茗。长公主洑如雪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感情甚好,于十年前肺病薨逝,留有一女,从小便跟驸马前往边关驻守,甚少露面。而那金丝楠木折扇名为雪吟扇,是驸马赠予长公主的定情信物。
驸马本是镇北大将军之子蓝麒,随父回京之时,与长公主一眼定情。遂后甘愿脱下盔甲相伴,耐何长公主红颜薄命,蓝麒思忧过度,向皇上请命带女前往边关驻守。这一走,便是十年。
蓝月茗自小边关长大,那副英姿,若是男子必定日日收绢帕。只见她往刘芹芹身边凑了凑,身子向前微微倾,英眉之下的凤眼沉稳又深邃,她轻笑起后道了句让人啼笑的话:“我向你行礼你不怕折寿?莫不是不想活了?我可以帮你一把。”
正说间,她腰间佩剑不知何时出鞘,剑刃与剑鞘摩擦,发出尖锐地娑娑声。
真是一把好剑,凤欢欢想。
可刘芹芹不以为然,竟噗嗤笑出了声:“你吓唬谁呢?别个破剑就当自己是江湖侠客了?这可是皇宫!我害怕你不成!你知道我是谁吗?”
“来人!”
刘芹芹一声怒吼,周围的侍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各个高丈,头戴铁盔,身穿披甲,眼如刀剑,发出锃亮的刃光。这可不是皇宫的侍卫,凤欢欢想。再细看,各个站定如松,队列整齐,腰间的佩剑皆是青铜。凤欢欢眸光乍亮,有些错愕,许是反应太大,蓝月茗歪头看了她一眼,冲她露出八颗白牙。凤欢欢一怔,这笑容,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容不得她继续想,只见那刘芹芹一脚将裙袂踢起,荡半人高的弧线,跑到那十几个披甲侍卫面前来回踱步。他们定如雪松,无动于衷,连眼都未抬,她瞬时深觉颜面扫地,怒火直冲上头,霎时如被踩了尾骨的野猫,一顿跳脚狂吠:“你们聋了吗!”
“此来历不明的女子是刺客!”
“你们还不快将她拿下!”
众被甲侍卫无动于衷。
“你!就是你,本小姐命令将那来历不明的女子押下去,你听到没!”
蓝月茗双手环抱,好似看好戏般,歪着头轻笑后,见刘芹芹实在聒噪,她作洗了洗耳的姿势,“你说你怎么长这么大的,怎么没被自己蠢死?”
这话也同时提醒了一直未出声的杨惠珠,刘芹芹傻,她可不傻。皇宫森严,此处又是深宫游园,怎的可能是闲杂人等。那女子能再这行走自如,着衣自由,怕是身份高贵。
而刘芹芹全然不知自己招惹何人,她指着蓝月茗大喊:“大胆!本小姐可是未来的妃子,此次进宫受了慈和贵妃的宴请,尊贵无比,尔等宵小,竟敢言辱本小姐,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你想将谁拖出去。”
此声一出,杨惠珠怔大着双眼,惊的她噗通一声跪地。
而身后的披甲卫早已刷刷地跪了满地,高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欢欢垂眉半福:“皇上吉祥。”
刘芹芹倒是场上最松弛之人,她不疾不徐地跪地,右手半抬,“民女刘芹芹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欢欢拿眼角飞快地瞄了一眼,抿着嘴,强憋着笑意:还别说,这刘芹芹的宫礼姿势很是到位,估摸偷偷练习了不下百次。
皇帝未出声,众人皆不敢动。刘芹芹可是坚持不到半息,眼神便四处缥缈,见蓝月茗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双手环胸姿态,她不仅不多疑,更是怒火中烧,冲着皇上娇怒道:“皇上,请替民女做主!”
只听皇上轻呵一声,声线带着威严:“说。”
得了皇上的允,刘芹芹更是大胆起来,她指着站在一旁的蓝月茗,添油加醋地说:“她欺负我!此女子来路不明,还配着把破剑想要杀民女,吓唬民女,她简直就是刺客!还有那群侍卫,根本不听民女的话,一个个的如木头似的,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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