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睿说完那句话后,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数目不小是多少?”许枝意放下水壶,轻声问。
“十万。”宋程睿吐出这个数字时,明显看到许枝意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自己决定就好。”许枝意转过身,正要走,又听见宋程睿补充。
“他答应半年内连本带利还清,还愿意写借条,按银行利率付利息。”
许枝意走到阳台边缘,望着楼下逐渐亮起的路灯。
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那你怎么想?”
“陈昊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你知道的。”宋程睿抓了抓头发,“高中时我跟他关系挺好的,后来刚毕业出来,也是他跟我一块住,我才能够顺利工作,现在他遇到困难,我……”
“我明白。”许枝意打断他,走回客厅坐下,“但这是我们的共同存款,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而且你要想清楚一件事,借钱这事,一旦借了,很可能要不回来了,还会失去一个朋友。”
宋程睿跟进来,坐在她对面:“我知道。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枝意直接拿出笔记本,一点点汇总着两人的想法。
“首先,我要弄清楚他要这笔钱做什么,其次,他拿到这笔钱后,有多大可能性还回来,第三,如果真的还不回来,你能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宋程睿心里明白,许枝意的想法就是最实际的。
“可……他电话里没说那么细。”
许枝意点点头,“那约他见面谈,问清楚了我才能决定。”
“好,我约他明天见面。”宋程睿最终点头。
第二天上午,三人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陈昊比大学时瘦了不少,眼下的黑眼圈明显,但眼神依然灼热。
他带来笔记本电脑,详细展示了项目进展和市场前景。
许枝意问得很细,从技术壁垒到竞争对手,从盈利模式到退出机制。
有些问题连宋程睿都觉得过于尖锐,但陈昊都一一作答。
“我明白了。”听完所有介绍,许枝意合上笔记本,“谢谢你的坦诚,陈昊。”
陈昊苦笑:“应该我谢谢你们愿意花时间了解。我知道这笔钱对你们意味着什么,我以人格担保,一定会按时还款。”
送走陈昊后,许枝意和宋程睿在咖啡馆多坐了一会儿。
“你觉得怎么样?”宋程睿小心翼翼地问。
“项目本身有潜力,陈昊也确实是认真做事的人。”许枝意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但我还是不太放心。”
宋程睿眼神黯淡下去。
“不过,”许枝意继续说,“我同意借钱。”
宋程睿猛地抬头:“真的?”
“但有条件。”许枝意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我昨晚起草了一份简单的借款协议。”
宋程睿接过一看,上面清晰写着借款金额、利率、还款期限,还特别注明若到期未能还款,将以陈昊公司持有的某项专利作为抵押。
“这……会不会太正式了?伤感情。”宋程睿有些犹豫。
“正式才能保护感情。”许枝意认真地说,“如果你们真是好朋友,他应该理解。”
周日下午,陈昊来到他们家。许枝意直接把借款协议递给他。
令宋程睿意外的是,陈昊看完后反而松了口气:“应该的,许枝意考虑得很周到。我这就签字。”
签完字,陈昊抬头看着两人,眼神诚恳:“谢谢你们相信我。这份情谊我记一辈子。”
送走陈昊,宋程睿转身抱住许枝意:“谢谢你。”
“谢什么,这是我们的共同决定。”许枝意靠在他胸前,“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信任和盲目是两回事。”
钱转出去后,日子照常过。
起初陈昊还会每周同步进展,后来频率逐渐降低为一月一次。
宋程睿偶尔问起,陈昊都说一切顺利,让他们放心。
四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宋程睿洗澡时,许枝意看到他手机屏幕亮起,是陈昊发来的消息:“兄弟,对不起。”
她的心猛地一沉。
等宋程睿出来,看到消息后立刻回拨电话,那头却已关机。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通过各种渠道联系陈昊,都石沉大海。
最后是陈昊的一个团队成员告诉他们,公司一个月前就撑不下去了,陈昊四处借钱填补窟窿,最终还是失败,现在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到这个消息,宋程睿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许枝意站在门外,她知道,他不仅为钱痛心,更为失去一个信任的朋友而难过。
她没有立即敲门,而是去厨房煮了一碗宋程睿最爱的番茄鸡蛋面。
当她端着面进去时,宋程睿正坐在床上,眼睛红肿。
“先吃点东西。”她把面递给他。
宋程睿接过碗,声音沙哑:“对不起,我太天真了。”
“没关系。当初我们不是商量过吗?这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最后的结果不是我们的问题。”
许枝意握住他的手,“钱没了可以再赚,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面对。”
宋程睿看着她,眼眶又湿了:“我配不上你这么好。”
“胡说什么。”许枝意靠在他肩上,“我们是伴侣,本来就该同甘共苦。”
那晚之后,他们绝口不提陈昊和那十万。
但许枝意知道,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宋程睿心里。
他工作更拼命了,主动接更多项目,周末也常加班。
许枝意理解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弥补内心的愧疚,但也担心他的身体。
宋程睿的加班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许枝意看着他从一个习惯准点下班的人,变成了办公室里最晚离开的那个。
她没劝阻,只是每天在他加班时,留一盏玄关的灯,保温盒里盛着热汤。
直到一个周五的深夜,她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比平时早了两小时。
宋程睿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
“项目提前交付了。”他说,“甲方很满意,奖金批下来了。”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比借出去的还要多一部分。”
许枝意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我知道你能行。”她轻轻握了握他微凉的手。
那笔奖金,宋程睿坚持要全部存入共同账户。
许枝意这次却摇了摇头。
“留下百分之三十。”她看着他困惑的眼睛,“作为你的备用金。”
宋程睿没明白。
“你可以用这笔钱,去做任何你想做的投资,或者……帮助你觉得值得帮助的人。”许枝意语气平和,“不用每次都和我事无巨细地商量。这是你自己挣来的,全部由你决定。”
他愣住了,随即感到一阵滚烫的羞愧。
他拼命工作,潜意识里是想向她证明自己,想弥补那个由他主导的错误决策。
而她,却用这种方式,小心翼翼地保护并归还了他的决策权和尊严。
“枝意,我……”
“我们是伴侣,”她打断他,眼神温柔而坚定,“不是法官和囚徒。那件事,过去了,不用一直在心里惩罚自己。”
宋程睿感到心头那根顽固的刺,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拔除,虽然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空洞,但不再时时作痛。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宋程睿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区域显示是邻省的一个小城。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一个沙哑到几乎认不出的声音响起:
“睿哥...是我。”
是陈昊。
宋程睿握着手机,指节泛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被背叛的痛楚,在瞬间涌上心头。他几乎想立刻挂断。
“……什么事?”最终,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陈昊在电话那头哽咽起来,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他这半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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