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横街便是家门的感觉着实不错,予宁和祁乔才上台阶,一个仆从便迎出门槛,告诉予宁:管家已派人回京去报平安。
予宁让祁乔先去休息,自己不进内院,一直走到宅子东角的账房门外,管家予澄果然坐在里面,一愣笑道:“佐史回来了,今日公务是否顺利?”
予宁好奇地问:“澄伯,你对济丰侯府是否了解?”
予澄搬来椅子让她坐下,再倒一盏茶放过去,道:“济丰侯好些年前突发脑风,虽有稀罕的药材保着性命,始终未见清醒,唯一的嫡子据说也不康健,现在府中主事的人是长子祟沉旬,他母亲是济丰侯北征时收的妾室。”
予宁道:“这么说,祟沉旬一定日日驻在京中,那位有病的嫡子呢?”
予澄道:“我并未见过这位郎君,听闻他十五考中状元,人才出众使同辈望尘莫及。古语道天妒英才,过于聪慧便会折损福气,不免让人为济丰侯觉得遗憾。说到济丰侯府的这位嫡子,佐史与他有些许缘分呢。”
予宁道:“我和他?”
予澄道:“佐史幼小时颇不太平,夫人去普度寺为你求平安符,与济丰侯夫人巧遇在一起,那在舍利塔中供奉过的护身符只有一个,夫人与侯夫人互相谦让,最后法师将本是叠扣的护身符一分为二,让两位夫人如愿而归。”
予宁摸一摸衣下以银链系着的护身符,笑道:“原来我与他共享了一份平安,如今我一切都好,但愿他也能克服考验。”
予澄道:“佐史为何提起济丰侯府?”
予宁道:“今日带回一个犯人,刚好是济丰侯的家姓,守令和捕头都将他当作上宾,只怕对济丰侯不敬。”
予澄吃惊地问:“那人犯了何罪?”
予宁道:“与一女子私通又杀了她。”
予澄道:“真是罪过,他和济丰侯府究竟有无干系?莫不是想冒名以求脱罪吧?”
予宁道:“如你所说,侯府一嫡一庶都不可能在外县杀人,无论这个祟郎有何企图,我们不会放过有罪之人。”
予澄不禁叹了口气,都说蓝沣治下太平,他家佐史为何刚刚到任便要辛苦操劳?竟还沾上济丰侯府,难免要被带入各种言论。
翌日,关于祟琅身份的验证仍未传回结果,若他自称为济丰侯府人,守令也须向上仔细验证,便暂且耐心等待了。
洪玉的案子稍先放下,张长理日常仍在城中四处逡巡,予宁和祁乔又去了兴善寺,想在祟琅住过的地方找到合理的线索,如果他曾与洪玉在屋中私会数次。
人去后的木屋里充满遗弃的冷清,那是相连的两室,共七步长度,一张简陋的矮榻放在西墙边,此外还有一张方几和一只草编的蒲团。予宁在淡淡涌入的桃花香中伏低身体,于地板的缝隙和墙边寻找未知为何种的证据。这里干净,清爽,甚至不曾滴落笔尖的水色,只有一些酒气浸入墙画中,那些色彩奔放自由的绘画让予宁一再失神,忘记她身在何处?若真有画中那样美好的地方,何人才能徜徉其中?
“佐史!”祁乔在屋子的另一边停下来,指着墙根处招呼予宁。
予宁走过去蹲下,看到那块墙根处涂着一点绿色,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予宁立刻就觉得奇怪,祟琅对待画作非常严谨,屋中自上而下,千万条笔触中都未见瑕疵,为何会留下乱涂的一点?
祁乔也觉得奇怪,道:“佐史,是不是洪玉画的?”
予宁道:“或许吧。”她试着想象洪玉拿着画笔,在此嬉戏,涂抹的景象,若果然这样,祟琅对洪玉可谓宠溺,祟琅那句‘我不会送给倾心的女子一根铜簪’的辩解也跳出来,造成予宁难以理解的矛盾。
祟琅寄住在兴善寺,绘画的颜彩与美酒,车马都是不菲的用费,他送给洪玉一根铜簪确实过于低廉,除非,祟琅担心洪玉佩戴贵重的饰物会引起怀疑,暴露这段私情。予宁打算将这个疑点存在心里,留待必要时使用。
检查完木屋,祁乔道:“也许沙弥曾来打扫过,地上连一根发丝也没有,无法确认这里是不是凶杀地点。”
予宁点点头,她曾期待发现和证据相同的粗茂头发,就能前后连贯成一体,既然没有,只能去祟琅的头上找一找了。
离开寺庙前,予宁去向主持信空道谢,顺便请教几个问题,得知信空已将洪玉重新安葬在墓园中,便留下一点拜祭的香火钱。
中午回到衙署,守令夫人让婢女来请予宁去后宅用饭,在持桑房外的小厅里单摆一桌,持桑的小妹持桂倚在门外,予宁一叫她便害羞地跑开了。
持桑道:“佐史,听说杀害洪玉的嫌犯就关在西院的牢房里,我真想去看一看,质问他为何因爱生恨,竟然残害别人的性命!”
予宁道:“真正的理由只有洪玉和祟琅知道,那天在二堂中他忽然一时失语后,审问案情的进展便停滞下来,祟琅只称自己与凶案毫无关系,再也不肯多说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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