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面一座雕栏画栋的小楼上窗牖大开,窗边坐着一个身着宝蓝锦衣少年,正临高朝她脸上瞧来。
只见他面如冠玉,头戴华冠,俊美异常,右手轻摇白玉折扇,顾盼神飞间难掩贵气。
含真目光如电般朝他身后一一掠过,八个猎户打扮的布衣大汉挎刀背弓并排站立着,个个双目精光奕奕,太阳穴高高隆起,定是内力强劲的高手,绝非寻常猎人那么简单。
那少年似是没有含真会发觉到他,微微一晃神后以扇遮唇,侧头朝身后人吩咐了几句,而后收拢折扇轻轻朝另一只手里一托,冲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八个猎户中的一个下了楼,挤进人群,在马队的领头人面前站定,环视一圈缓缓道:“这里的所有马我都买下了。”
马队领头人极为冷淡地错开目光,低头系着缰绳,肃然道:“我的马,卖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卖给你。”
布衣大汉冷冷一笑:“嵬名保忠,你不要不知好歹。此刻正是你们弃暗投明的好时候,只要你们归顺,便过往不究,你们全族人的荣辱只在你的一念之间,现在不追随......”他微微一顿,似是慑于那人威严,甚至不敢在外面提起那人的身份,“......而去,更待何时?”
锵锵锵——
只有沉重的打铁声和绵厚的呼吸声。
嵬名保忠闻言仔细地打量着他,慢慢摇了摇头:“我嵬名保忠虽只是个粗莽的养马人,但也分明白一个道理,十世之仇,犹可报矣。吴六破,我奉劝你一句,别改了个名字就忘记了是哪块土地将你养育长大,贺兰山将你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话音刚落,又有一账房先生模样的男人前来问价,嵬名保忠仔细地瞧了他一眼,便和他交谈了起来。
吴六破见他不再理会,环视一周,其余党项人怒目而视,若不是得了指示按捺不动,此刻恨不得冲上来将他撕碎,心知此事今天是不会善了了。
剩余七个布衣大汉已下楼向他聚来。
他的神色便是一黯,低声叹道:“你可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言罢,倏地起身袭去。
嵬名保忠在儿子身后一托,将他推到一个隐秘角落里,自己就迎了上去。
却不料,电光火石间有人比他动作更快,是那个账房先生。他的身形轻且快,拦在了他的面前,为他挡下了吴六破的这一掌。
两掌相撞,激涌的掌风瞬现于有行,向外波及开来,离得近的几杆旗杆断裂重重倒下。
尘土飞扬,原本围观采买的人群纷纷奔离逃散。
含真恰巧就站在那处儿,嘴里刚咬下一颗糖葫芦,只得将糖葫芦串一甩,左揽右挟,带着身边两个来不及避开的百姓往旁一纵。
确认安全无误后,便放开了她们。
不多时,偌大的市集只剩下了那群党项卖马人、吴六破一行人、账房先生和站在角落屋檐下的含真。
锵锵锵——
大锤凿击声不绝于耳。
吴六破和帐房先生各自向后倒退几步,脚下的青石砖裂开几道极细的裂缝,慢慢往远处钻去。他惊诧不已,这时才察觉对方身份,正是江湖人称:“梦枕红袖第一刀”的苏梦枕手下沃夫子,恍然冷声道:“原来金风细雨楼也想趟一趟这浑水。”
马儿惊起撂蹄,几个党项人当即吹起口哨,一边紧紧拉住缰绳,安抚控制住它们。
沃夫子只道:“神箭八雄怎么有空踏入我大宋的地界。”
吴六破道:“此处可不是京城,你金风细雨楼的手伸得这么长,也不怕被人折断了。”
他们的话暗里藏锋,含真只觉得听得云里雾里的,只不过是买马而已,一家不成,再换一家便是了。没说上几句话,转瞬就又打了起来,且招招均是下了死手,难道真正的江湖就是这样的?
其他党项人也上前相助。
当年西夏未灭亡时,全民皆兵,人人都会些拳脚功夫,但除却嵬名保忠之外,其余人都武功平平。
神箭八雄配合默契,两人一齐缠住武功最高的沃夫子,,他们渐渐地落于下锋。
锵锵锵——
连续不断的打铁声突然停了下来。
骤变迭生。
一捧滚烫的铁水漫天浇来,嗤啦嗤啦,白雾腾然而起,竟是那铁匠铺里一直默默打铁的虬髯大汉出手相助。
神箭八雄中的两人躲避不及,被淋了个满头满脸,当即火辣辣的一阵炽热剧疼,当即倒地捂脸痛呼,被铁水烫熟的皮肉发出焦香之气。
吴六破见状取下身后弓箭,飕飕飕,便是三箭连发。
一箭射向铁匠,一箭射向那沃夫子。
最后一箭却是向着那个藏在角落里的党项幼童而去。
嵬名保忠本在和另一人打斗,见状当即急奔飞身纵去,但他离得甚远,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柄羽箭破风朝自己儿子心□□去。
这一箭下去,一个幼童怎能活命?
他目眦欲裂,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宁令哥!”
心灰意冷之际,一点红光不知从何处疾射而出,如迸裂的火星般不偏不倚正中箭簇尖端。相击间,两力抗衡,只听呲的一声,那个红点就将羽箭劈了开来。
如此的轻而易举,宛若切豆腐一般。
羽箭被一分为二,却势头不减,分别从那幼童两侧肩头将将擦过。
哧哧两声,一支没入他身后左侧布衣大汉的手腕,另一只没入他身后右侧大汉的脚踝。
伏击的两人当即从空中吃痛跌下。
吴六破蓦地一惊,尚未来得及找出偷袭之人,那点红光又旋转着朝他脸上射来。
速度之快,堪比闪电,已是来不及躲开,只得徒手相接。
掌心瞬间发烫似的像是起了火,却又粘腻得很。
他当下心中一凉,怕是这暗器上喂了奇毒,颓丧地低头一看,不想却是半颗被咬过的糖葫芦,红亮晶莹的山楂果上还留着一道齐整的牙印,那粘腻感是源于融化了的糖浆。
吴六破当即大怒,吼道:“是谁,赶紧给老子站出来!”
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戏耍于他?
话音刚落,含真几个纵身,轻灵飘逸的身影落在墙边的一棵大柳树上,足尖轻轻点上柔韧的柳枝。
嫩柳垂下的枝条轻轻一弯后又是一弹。
含真借力飞去,一把抓住幼童的肩膀,几息间,她就提着那幼童从团团围困中跃出,徐徐定定地落在一方空地上。
劲风掀下幼童头顶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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