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北面朝土墙,无所事事地扣着柜子上的毛刺:“我打猎的时候,见你昏倒在河边,就把你带回来了。当时,衣服已经破损不堪。”背后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动静,以及女孩因扯疼伤口而小声抽气的声音,他顿了顿,又解释道:“为了治伤,我才把姑娘的衣服给脱了。出于无奈,还望见谅。”
不是人口买卖就好……
谢姝松了一口气,一边单手笨拙地系着带子,一边紧盯着这个老老实实背过身去的男人,只觉人品还行,应该没有撒谎。她毕竟是个穿书的,没有古代男女大防的道德底线,虽然被人脱得只剩内衣了,但这里的肚兜亵裤,其实跟现代的吊带超短裤差不多,又是为了治伤,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还不知姑娘的来历,这条河正在汛期,湍急的很,姑娘怎么会浑身是伤,掉入河中呢?”
谢姝被好心人给救了,伤也好了些,身上虽然还是很痛,但是,她还活着!此刻她的心情,就如同照进房间的阳光一样明媚。
“我叫谢姝,是……是个孤儿,很小就被卖给一个富商家里当丫鬟了,然后……”谢姝快乐地编造起身世:“那富商见我越长越好看,竟然起了歹心,要强纳我当通房!”她假意哭了两声,继续道:“我宁死不从,连夜逃走,没想到,富商派了一群护院来抓我,把我逼退到了河边,混乱之中还砍伤了我的胳膊。我不堪受辱,就跳入河中,以死明志了。”
“没想到,河中的碎石竟然比家丁手里的刀棍还厉害,更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活下来……”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只是不好细究,谢姝编完故事,不等对方说话便转移话题,“总之,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叫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谢姝,是哪两个字?”
“感谢的谢,静女其姝的姝。”谢姝顿了顿,担心此人文化程度不高,又补充了一句:“意思就是,美丽的姑娘。”
名字真好听,而且……人如其名,宗北在心中赞叹了一番,这才开始回答谢姝的问题:“这里是杏坡村,我是村上的猎户,姓宗名北,宗祠的宗,南北的北。你喊我宗北就行,不用叫什么恩公。”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停止了,宗北转过身,见谢姝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那身衣裙也不知张伯怎么挑的,实在有些宽大,她正单手拿着腰带一圈一圈往身上缠,因没有鞋袜,她光着脚,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宗北轻咳了咳,也不帮忙,而是将桌子上装着温水的脸盆放到床边小柜上:“抱歉,忘了给你准备鞋袜了。”
谢姝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宗北。
二十来岁的年纪,小麦色的皮肤,浓眉大眼,不是谢姝喜欢的那种白净秀气的长相,但也并不难看。
谢姝将脚收了收,腼腆一笑,眼睛闪亮亮的,两个漂亮的梨涡看的人心头一甜:“没关系,反正伤还没好,我可以再在床上养两天。”
正说着,她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几声。
这几天,宗北为了省事,每顿都给她喂煮熟的面糊,糊弄了事。谢姝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过了什么苦日子,不好意思的对宗北道:“我好饿,有吃的么?”
宗北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进了厨房。
早饭已经吃完了,面糊又还没做,他拿起一个凉馒头走回房间,递给正在小心擦脸的谢姝,“吃个馒头吧。”
谢姝将手中的棉布放回盆里,伸手接过馒头,捏了捏,捏不动一点。
一个没有灵魂的馒头……
谢姝不想下口,也不好嫌弃,犹豫了一会,见宗北坐在桌子一旁,看着她举着馒头迟迟不动的手,面露疑惑,只好鼓起勇气,咬了一口,不出意外的干到掉渣……
好难吃啊……
谢姝本想将嘴里的馒头吐出来,却发现四下找不到能吐的地方。她做不出直接吐在地上的动作,只好委屈自己咽了下去,伸手将馒头递向宗北。
“你不吃了?”宗北起身,从她手中接过只受了轻伤的馒头。
看宗北那副"你是不是嫌弃"的表情,谢姝有点心虚,讪讪道:"我……我真的吃饱了。"
宗北点点头,没再说话,叼起馒头咬了一口,在床边坐下。
谢姝震惊地看着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几口吃完了自己吃过的馒头,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我……这馒头是我吃过的。”
“啊?那怎么了?”宗北拍了拍手上的馒头渣,他虽然刚吃过早饭,但多吃一个馒头倒也没什么负担。
没什么……
只是有些感慨,古代的劳动人民过的也辛苦了吧,谢姝想。
她以前虽然天天烦恼这个,焦虑那个的,可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无论吃穿住行,能选好的就一定不要差的。来了这8天,就算是忙到飞起,她依然抽空把京城的大小饭馆打卡了个遍。
毕竟,穷啥也不能穷教育,苦谁也不能苦自己。
“我记得,之前身上还剩了些银子,不知被水冲走了没有。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若是有银子,起码不算吃人家的,用人家的。
宗北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忽然想起那天她抓着自己脚踝时说的话——"我不想再当牛马了"。他顿了顿,从怀里拿出银子,"你的钱,分文未动。"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谢姝连忙摆手,“我是看你,啊不,我是不好意思让你花钱,这几天衣服、药、还有接下来的鞋袜……”
她摊手将银子递到宗北面前,“你救了我,我怎么会怀疑你,我只是……”她想起宗北刚刚问起她是不是嫌弃馒头,及时憋回那些想要改善生活的言论,咬了咬唇,“总之你花这个钱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宗二,宗二。”院外有人叫门,高一腔低一腔的喊着。
宗北没接谢姝的银子,他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隔着院门回道:“柴伯,我家里有事,这两天就不上山了。”
“我知道,你表妹把脚崴了,你要在家照顾她嘛。”柴丙站在院外,腰上扎着砍刀,身后别着斧子,一手扶着肩上的麻绳,一手拿细长的树枝,一边剔牙一边道,“你大娘早上蒸了红薯包子,你小时候不是爱吃,去拿几个。”
他和宗北的爹早年交情很深,宗家夫妇去世后,宗北两兄弟吃他家的饭是最多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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