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谢恒都待在房间养伤,有时连院门都未出过,他本就是个极为好静之人,唯一的爱好是习武,如今受了伤,武不能习,就整日看些兵书,或者大理寺案件之类。
这一日,谢恒破天荒走出了院门,这才出去,便看到了那凉亭内的李汐和梁茵。
女子穿一件奶白色的花枝纹斗篷,下身一条石榴红百皱裙,很是惹眼,她发间别着石榴红的发带,那张脸玉盘似的白净无暇。
她身边的李汐也是特意装扮过的,一身华丽锦袍,配上同颜色的发带,远远看去,倒是俊男美女。
李汐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女子笑弯了腰,连眉宇间都透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看到这一幕的谢恒顿住了脚步,脸色微沉。
李汐也看到了谢恒,梁茵也随着他视线看到了谢恒,脸上的笑容消失,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连声音都有些嗫嚅之感,“阿兄。”
李汐也随之唤道:“谢大人出来散步?”
谢恒看着梁茵瞬变的神色,心里头莫名不是滋味,他淡然点了点头,其实内心如排山倒海一般翻滚着。
这一日,谢恒再也无心看那些兵书,就算手里拿着兵书,脑中闪过的却是梁茵捧怀大笑的模样,只要一想到梁茵会嫁给其他男子,会像梦里一样做那样的事情,和别人拥抱亲吻,甚至更多,谢恒就觉得无法接受,心口间像是堵了一团气。
最终只得放下了书,来到了梁茵的院外,恰巧就听到了母亲与她的对话。
谢夫人稍显严厉的声音传了出来,“阿茵,你是真心喜欢李汐吗?你不知晓,皇家最是是非多,母亲希望你能嫁一个平凡些的男子,对你好的就成。”
梁茵能够感觉到谢夫人对她的好,她笑着道:“母亲,我知道你的担忧,可我与他甚为投缘,他性格又极好,才想着试试看。”
谢夫人看着她的笑脸,听着她说喜欢,稍稍沉思起来,“你真喜欢他?”
梁茵略微羞涩地点了点头,谢夫人轻轻低叹了一声,“也罢,既然阿茵喜欢,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多加阻拦,但是母亲希望你能先别定亲,先看看他对你是否出于真心,你觉得呢?”
梁茵笑着点了点头。
谢恒回到院中时,让栖云叫了梁茵过来。
梁茵带着疑惑来到了谢恒那,心里隐隐能够猜测到一些,可也不能够完全确定。
一入房间,便闻到一股淡淡沉香,书案上摆着镂空华盖方形心经香炉,而谢恒手里拿着一个青花瓷杯,那双眼低垂着,见到她时,才轻轻挑起。
她莫名觉得谢恒周身有一股冷气,带着一丝压迫,她顿住脚步,分明面前之人一句话没说,可她下意识想逃离这儿。
谢恒却慢悠悠倒了杯茶,而后道:“过来尝尝,这茶叶很香。”
梁茵本就不爱喝那茶,若是夏季,她便喜欢冰块做的冷饮,梁家有专门的冰窖。
若是那冬日里,那热饮是她的最爱,这茶在她眼里就是极为寡淡的,仿如面前之人一样。
梁茵坐了下来,而后才低声道:“谢阿兄。”
谢恒匣了一口茶后才道:“你确定想好了要和那李汐在一起?”
梁茵心知他是为了此事,于是便点了点头。
谢恒握着茶杯的手一紧,骨节微微泛了白,他放下茶盏,“梁茵,母亲既认了你做女儿,那么对外来讲,你便是我谢国公府的人,你与三皇子结亲,那便是谢府与三皇子联合,你可知晓,谢家不参与党派之争,你可有想过谢府的处境?”
梁茵把复仇放在了第一位,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想起谢夫人与她说的那些话,谢夫人怕是知晓一切,才会和她谈那些话,可她却没有挑破,而是包容着她的需求。
要说心底不感激,显然是假的,她微微沉思片刻后道:“我明白了,我会搬出梨园,从此不和母亲再有来往,以后我所做的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关系。”
梁茵不想让那样好的谢夫人去为难,而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若不这样做,她难以安心好好活着。
谢恒袖摆下的手捏成了拳,他克制着没有发出声响来,“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投靠三皇子,对付五皇子,对吗?”
梁茵直截了当道:“对,五皇子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谢恒冷笑了声,他承认自己嫉妒了,甚至于她如此直接承认时,他心慌了。
和他没有关系?没关系吗?可她那些撩拨算什么呢?她吻他又算什么呢?
谢恒冷言冷语道:“你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还是为了权利,若是因为美貌,以你身份,最多能做他的美妾,否则他何必八抬大轿迎娶你为正妃,你觉得他将梁家家产吞掉后,就会旅行承诺吗?你不过是她的垫脚石。”
“梁茵,你没带脑子吗?如此不涨记性吗?一个叶漓还不够,你的理智,聪慧呢?去哪了?”谢恒其实无需管她的死活,可为何会这般气愤呢?怎么也控制不住。
“可我有何办法?就算明知晓,这条路我也必须一试。”梁茵已经下了决心,这条路她必须要走。
谢恒心口的情绪翻滚的厉害,可是却拿她无可奈何,他重重吸了口气,“也罢,既然你非要如此,那便随你。”
话说到这,梁茵起身往外走。
谢恒却又忽然道:“梁茵,你想复仇,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这样做真的是最正确的吗?这真的就是你父母所希望看到的吗?”
梁茵深深吸了口气,“我经常梦到惨死的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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