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随着阮盈姗话落陷入沉谧。
一个懒得再说,一个则是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娇人儿,澄澈睿智的黑眸第一次出现迷惘之色。
他从阮盈姗还是个小娃娃时就认识她了,那会儿他还抱过她,小家伙黏黏糊糊地朝他讨糖。长大后成婚,极尽亲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怀中空落,他会下意识地去寻她。
在他的印象里,阮盈姗一直是个柔软甜蜜的姑娘,而他早已习惯她存在于他的生活中。
他从来没想过他们有分开的一天,她会换上艳丽的裙纱,灼灼冷艳化成尖刺笔直地扎向他。虽不见伤痕,可那微弱的刺痛感没能逃过他的感知。
缓了片刻,穆黎找回了声音:“是我的不是。”
话落,他站了起来。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经他做来却是潇洒飘逸,仿佛水墨泼洒于画卷,晕染一寸,便多出一寸清雅名贵。
若是过往,阮盈姗的心神定是会被勾走。可是现如今,她神色淡淡,眼皮子都没多眨一下。
穆黎将她的冷淡看在眼里,心里如何想的不知,面上抱拳向她行了个礼,“阮姑娘,穆某此次前来多有唐突,还望姑娘见谅。然穆某有些事儿不明,急欲找阮姑娘聊聊,不知可否耽误姑娘片刻……”
阮盈姗险些都忘了当朝相爷最擅虚礼,絮叨起来能把人烦死。
此刻记忆被唤起,她生生给气笑了。
“行,相爷您坐。”
穆黎刚一坐定,她的话音再度响起,“相爷,请。”
她急得很,一副他说完了她就解脱了的模样。
落在穆黎眼里,他莫名不是滋味。
“阮……”
他想唤阮阮,却在脱口而出的下一瞬记起她不再喜欢他这么唤她。
不由停顿,最后干脆将称呼省了去。
“我们一定要这样?”
阮盈姗不明所以:“这样是哪样?”
穆黎:“我们为什么要和离?你又为何忽然对我如此冷淡?”
穆黎的语气中多少带了些委屈,但他自己并未察觉。
阮盈姗听出来了,当下就觉得这人间过于荒唐了,一直在婚姻中受委屈的那个人不是她吗?他怎地还委屈上了?
她近乎微无的冷嗤一声,“相爷,那纸和离书是你自个儿签给我的,当时你没问缘由。现在你我都没关系了,你又跑过来问,这到底唱的哪出啊?恕民女愚钝,看不太懂。”
穆黎于起起伏伏的话音中陷入沉默。
阮盈姗递和离书给他的那夜,他在书房待了一整宿,什么都没干,一直盯着那纸和离书。
第二天,他签了那张和离书。当时的想法很简单,阮阮定是不想和他过了才会这般的。既是如此,他该放她自由,他的骄傲也容不得他出声挽留她。
那会儿他以为那就是他和她的结局,可是当她带着同她有关的物件离开相府,久了,连她的气息都开始淡了。他不禁有些慌了。从小到大他始终冷静自持,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他从不知慌张为何物,可当“慌张”控住他,他几乎瞬间认出它来。他终于肯承认,当持续很久的习惯被打破,饶是他性子淡漠,也会生出激烈的情绪。
他试图压制这种情绪,结果还是失败了。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带着目的。
眼下她问及,他自然要明白地道与她听,“阮阮,我们能不能不和离?若是过往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明白告诉我,我改。”
“改?”阮盈姗轻笑着咬出这个字,随后又是片刻沉默,“穆黎,你改不了。”
阮盈姗说得十分笃定,源于她对穆黎的了解。
天之骄子如穆黎,他不曾为谁修正过自己,字典里从来没有“妥协” 这类的字眼。骄傲和笃定,已经渗进了他的每一条骨缝里,不是他想抽就能抽走的。
“事到如今,你改与不改我也不在意了。”
热情耗尽了就是耗尽了,她也无能为力。
“但无论如何,今儿你能来这一趟我还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过往并不是全然没有痕迹。”
那段过往她倾注爱意,若能留下点痕迹,她的不甘总会淡去些。
“相爷,请回吧。以后,就别再来了。”
停顿两息,不多也不少:“未来若是碰见了,最好能当作不认识。”
“阮盈姗。”穆黎的不快罕见地显于明面,“你还什么都没说,怎地就预判了我改不了?”
“你这就是偏见。”
阮盈姗将他略显急切的反应看在眼里,怔怔过后,妖娆万分地笑了声,“偏见又如何?”
“实话告诉你,我不仅笃定你改不了,我还觉得你眼瞎。”
穆黎是被赶出小院的。
当然了,无论是这座宅院的主人阮盈姗还是府中侍卫行为都十分克制。
毕竟这位是真爷,连当今陛下见着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再往深了说,爱情是没了,可她对他的尊敬并未消减半分。王朝高标这赞誉,他当之无愧。
穆黎走后,院内归于静谧。他来,确实耽搁了阮盈姗用膳,不过也就一小会儿,点心和汤都还温着,刚好能吃。
阮盈姗不紧不慢享用,神色悠然,心情明显未受影响。
反观院外的相爷,就没这么好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眉眼仍是覆了层寒霜。
回到家中,本想清静清静,结果坐定茶都还未凉,书房外便有动静传来。
“一回来就钻书房?这也难怪姗姐要同他和离。”
“就是,我阿姐多好脾气啊,就这,还被激到不想过了。”
“离得好,离得妙啊。”
“就是,我阿姐那样天姿绝色性子又好的大美人,定是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夫君。”
夸张的叫嚷突破木门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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