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穆黎的目光转冷,两位少爷被冻醒,不约而同地朝他呵呵傻笑。
答案,他们确实有,可谁敢说呐?
穆黎似乎瞧出了他们心底的想法,低冷道,“但说无妨。”
听穆黎这么一说,两位小少爷顿时安下心来,穆黎确实难处,可他有一点好,应承过的事儿他再怎么都会做到。
两人对望一眼,须臾后,穆桦先开的口,“那我真说了啊。”
穆黎轻轻嗯了声,落在穆桦耳朵里,他决定说实话,
“小叔,这因由怕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我和阮宁能坐下来说吗?要是你肯叫管家给我们添点冰凉甜汤什么的就更好了。”
闻言,阮宁想笑又不敢,嘴角不停地抽搐着,那样儿看着十分的滑稽。
穆黎: “……阮宁,你去叫管家上甜汤。”
阮宁连忙哎了声,拔腿朝外而去。当然了,他并不是急着要那一碗甜汤,而是去了外面能够放开来笑。憋笑,太难了,严重或许还会致死。
他干不出这等傻事儿。
闹了一通,两位少爷终于坐定了,也再不敢耽搁了。在他们荔国谁不知道穆黎不能惹?他不仅有钱有权,谋略智慧亦是冠绝天下,把他惹毛了能有好果子吃?
这回,又是穆桦先开的口,“小叔,我觉着小婶婶要和你和离的最大原因是她不快乐,这座相府和你都拘着她了。”
“你不妨仔细回想,在没嫁入穆家之前,小婶婶每日过的什么生活?”
穆黎认真思忖,那会儿阮阮经常出府玩,有时候甚至还是少年装扮。对于一个闺阁小姐来说这些都能归于离经叛道,可阮家长辈都宠着她,没人舍得说她。夏天她去北方避暑,冬天又去南方泡温泉……过得那叫一个潇洒自在,安逸贵气。
反观现在,虽说物质上并未苛着她,可她的活动区间大幅度缩减了。
穆黎细致回想,他这才发现阮阮很久没有闹着出府游玩了,她最爱的泰丰点心,她也很久没吃过了。还有她身上裙纱的颜色越来越淡了,妆容也随着珠钗越发素净了……
思绪漫开,穆黎不由陷入沉默。
穆桦望着他,片刻停顿后,“不止如此,每回小婶拿着她亲手做的抑或她喜欢的稀奇玩意儿到你面前,你的反应都很淡。”
“你别承认啊,我都看到好几次了。多伤人啊,若是易地而处,你是如何感想?”
“哎,小婶婶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少了,就是笑起来,也淡得很。”
哪像从前,明媚浓艳,无论男女,但凡眼神和她对上,心尖儿都会颤一颤。
说到这事儿,阮宁再忍不住话了,“有一回,姐姐亲手做了盘白玉绿豆糕,为了搅打绿豆沙费了多大劲儿,手酸得不能行。结果给了姐夫您,就浅尝了一口不说,还极为冷淡地说了句‘太甜了’。我要是姐姐,我能伤心死。”
穆黎的记忆被拖到了那一晚,当时他没注意她的神色。如今回忆,才惊觉她那时低垂眉眼,是为了掩饰失落和伤怀吧。那样娇贵的人儿,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最后却连一句好话都没有。换作他,若是一直被这么冷待,心也灰了。
后续,阮宁和穆桦又说了很多,许是情绪来了,他们的音量越来越大。
吵得很,换作寻常的穆黎,定是会将两人赶出去。可今儿他并未,任由他们的言语化软刀,敲打,割裂他。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他根本配不上阮阮。
可另一方面,一道冷漠而强悍的声音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响起,“阮阮是我的,她只能爱我。”
那一日,穆黎像往常一样,在书房待了许久。
不同之处在于,过往是处理公务抑或读书,今儿,一直在想阮盈姗。
翌日早朝后,小皇帝和穆黎相偕去了御书房。
是穆黎的意思,小皇帝也没反对。
左相这些时日状态很不对劲,虽说能理解,但他还是希望他能早日走出阴霾,多少存了找机会劝慰他的心思。
进了御书房,小皇帝径直绕到书案后,一坐定,“左相有话和孤说?”
穆黎:“是。”
左相瞧着还是一派矜贵冷静的模样。
小皇帝细致瞧,也没能瞧出丁点端倪。
“左相,请说。”
穆黎:“臣想休息一段时日。”
小皇帝闻言微讶,“左相可是身体不适?可需传太医?”
但看着又不像?难不成是为情所伤?
但后面两句话,小皇帝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只能无声暗忖。
穆黎:“多谢陛下关心,臣身体无碍,只是想多一些时间处理家事。”
小皇帝:“……” 媳妇儿都没了,还有什么家事可处理的啊?早干什么去了?
暗中埋汰了左相大人几句,小皇帝才又开口:“什么样的家事?若不是太紧要,莫要休假了。每日早朝过来,事儿拣重要的处理,其他时间你随意。”
“孤离不开你。”
最后这句很有分量了,穆黎也因此沉默了须臾。
“陛下器重,臣万分感激,但臣即将要去做的事儿十分重要。”
小皇帝好奇极了,左相心怀天下、为国事殚精竭虑帝国尽人皆知。现如今,他竟为了私事果断决绝地将这些都放下了。
什么事儿,这么重要啊?
“那左相必须和孤说说是什么事儿。”
穆黎这回沉默的时间有点长,长到小皇帝以为他不会答了。但出乎意料他最后答了,“臣想迎回发妻。”
给出答案的那一瞬,穆黎给人以偏执的感觉。
小皇帝看着他,不由脑补出许多画面,其中最为刺激的是:倘若到了最后穆黎都未能够将姗姐追回,他说不定会迫着她一起死。
嘶,太刺激,太狗血了。
还是不要这样了,他离不开左相大人,也好喜欢姗姗姐姐。
“既是如此,孤便允了左相所请,但有件事得先说好,撞见棘手的事儿和难缠的人,孤还是会去寻左相的。”
穆黎淡淡回应:“这是自然。”
话落,当即向小皇帝辞别,仿佛急着去干什么。
小皇帝:“……”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沾上了,神仙也急着下凡。小皇帝看他这般,羡慕又气闷,
“走吧,走吧。”
穆黎朝他行礼,随即转身离去。
他的步子又大又急,须臾工夫就离皇座老远了。小皇帝这时才记起一件事儿,扯着嗓子冲着穆黎的背影喊,“需要多久,你还没说呢?”
穆黎闻言,脚步一滞。
“暂定一个月。”
他甚至没转过身回小皇帝。
若认真计较,这就是大不敬啊。
穆黎走后,小皇帝忍不住对近侍说,“左相刚刚背对着孤回话,你说孤该不该罚他?”
近侍:“……”
须臾后,没忍住笑出声来。
小皇帝侧眸睨他,目光冰冷。
近侍连忙敛了笑,“确实该罚!”
小皇帝:“那你说说该如何罚?”
近侍:“……” 那可是当朝左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同他有关的事儿,他一个奴才哪敢多嘴。
小皇帝许是察觉到他所想,没再继续为难他。
他兀自沉默,忽而一瞬,“有了。”
内侍眼儿微亮,“陛下,可是有主意了?”
小皇帝但笑不语。
穆黎对小皇帝心里的小九九一无所知,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这个顷刻,他满眼满心都是阮盈姗,再容不下其他。
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宫,穆黎直奔泰丰点心铺。到了近处,马车停在了空敞处,他独自下车,慢步踱向铺面。行走的这一程,糕饼香气朝他袭来,稠密,连绵不绝。
店老板有眼不识相爷,不过并不是因为他见识浅薄,实在是因为这位爷太金贵了,寻常人想见他一面,难度堪比登天。可即便如此,一见到穆黎他便咧嘴笑了,眼角挤出褶子,热情得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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