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走后,房内顿时显得空旷许多。
原身戚悦从戚府带过来的小丫鬟灵芝红着眼眶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扶起混乱中倒下的凳子,在屋内摸索着收拾狼藉。
江焕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清茶,待茶杯见底耳边依然萦绕着灵芝抽抽搭搭的声音,她听得有些不耐烦:“他们既已离开,你还哭丧着脸做什么?”
灵芝眼角挂着泪望向她:“夫人,将军没了,我们以后在府上可怎么活啊。
“老夫人待人严苛,将军尚在前线杀敌时,便处处为难您。本以为忍过了这几年,将军回来后能有倚靠,可谁知......唉,以后日子只怕会更难了。”
江焕其实并不知道戚悦前几年在谢府上是怎样的境况,想多试探点信息,于是故作冷静道:“那些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灵芝泪眼朦胧,瘪了瘪嘴角道:“他们平日连吃穿用度都克扣我们院子,三天两头来院里说教,话中总明里暗里讽刺戚家。上次传来老爷生病的消息,夫人说想回家看望,老夫人不仅不同意还将夫人幽闭屋中,派人看着不准随处走动。老爷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他们就这么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夫人您宅心仁厚,可他们欺人太甚啊。”
江焕大致了解戚悦的遭遇,不由感到有些头疼。穿成一个边缘人物,还是个寡妇,在穿书文里算是个很糟糕的开局了。
不过不重要,她只是来完成任务的,当下之急须得尽快和百里珩建立联系。
只是若要和他建立联系,就不能继续留在谢府。
清风不解忧愁,如往日般拂过谢府朱红的大门,门前枯黄落叶纷飞,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晃,灵绸如涓涓细流涌动不止。
谢老夫人换上一身服丧的白袍被下人搀扶着等候在门外,目光黯淡、形容憔悴,像是魂魄抽离了一般。
几位仆从垂头静静守在门前,脸上无不挂着深刻的悲恸。
与此情此景泾渭分明,道旁人头攒动,行人翘首以望,都想见一见传说中王爷的真容。
不多时,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又很快被一种严肃的氛围抹去声响。
恍惚之间只见一位面如冠玉、眉如远山、风姿卓绝的年轻将领,身穿银甲、策高大骏马逆着夕阳而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如虹,冷肃的目光不偏不倚,银甲在日暮下折射的光辉在众人眼前一晃而过,留下意犹未尽的撼动。
后望则跟着一支肃穆的骑兵,浩浩汤汤踏过长街,如潮水般渐次涌来的马蹄声,忽而消失在了谢府门前。
马蹄声退去之时,谢府门前响起了凄惨的哭嚎:“我的儿啊......”
谢老夫人挣脱仆从的搀扶,跌跪在地上,红肿的双眼遥遥在队伍中寻找,神色渐渐黯了下来,最后落在几名骑兵抬的一口四方棺上。
她的身体霎时间瘫软在身边婆子的怀里,几乎要晕厥过去。
谢央是守卫长宁而死,也就是长宁百姓的恩人,沿街百姓纷纷下跪恸哭,送将军最后一程。
百里珩拉紧缰绳,示意手下上前将谢老夫人扶起,似是低叹又像惋惜,沉声道:“谢老夫人,我将谢央带回来了。他在战场上奋战杀敌,是长宁最英勇的将军,没有辜负谢家的栽培与期望。”
身后的将士举着四方棺上前单膝跪在谢老夫人身前,四方棺里呈着谢央生前的衣冠。
将军百战死,尸骨无存。
谢老夫人倒吸一口气,紧紧攥着身旁婆子的手,双眼死死盯着那方木盒,喉头如同堵着一块坚硬的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良久,才从喉咙中挤出沙哑的声音:“能为国战死,是吾儿的荣耀。”
这句话似乎要了她的命,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搀扶的婆子身上。
百里珩眸光微动,宽慰道:“斯人已逝,请老夫人节哀。我会向王兄请命,让他赐谢家封赏。”
谢老夫人唇齿颤抖,咬牙痛声道:“谢王爷。”
谢府的仆从小心翼翼地从将士手中接过四方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谢府大门走去。
谢老夫人身侧的婆子发出一声悲鸣:“迎将军回府——”
百里珩欲策马离去,似乎察觉到了异处,脚下一顿,目光随着那位仆从行径的步伐向门内飘去。
谢府门后远远站着一个清丽的人影,虽然身型瘦削,脸色惨白,但眉眼依稀能看出是个俊俏的姑娘。与记忆中戚惜的模样有三分相似,应当是她的姐姐,谢央的新妇。
她隔着一道门栏,越过乌泱的人群直直向他望来,眸中初时带着一丝隐匿的探究,而后是了然,最终归于平静,倒像是认识他许多年一般。
百里珩不记得之前与她有过交集,多留意了一瞥,不知是否遭受打击太大,她双目如湖水般幽深沉寂,没有一丝波澜,也不见悲伤。
他未再做停留,驾着马转头离去,那支凯旋而归的队伍渐渐与斜阳一同消失在街角。
谢府的门缓缓阖上,隔绝了江焕的视线,也斩断了她与百里珩的初次交汇。
百里珩为长宁立下了赫赫战功,此时与他那衔着光环出生的兄长尚未产生嫌隙,不过矛盾的种子早已埋下,生根发芽只是时间的问题。
她要想阻止百里珩成魔,就得将一切危险因素扼制在地下。
江焕回到戚悦的房间,翻箱倒柜将她的物件都搬了出来。
灵芝见状,不解道:“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江焕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将里头所剩无几的珠钗耳坠尽数取了出来,对灵芝道:“赶紧收拾一下,再通知戚府,说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灵芝眼睛一亮,继而又黯了下来:“回戚府?老夫人能允许我们这个时候回戚府吗?”
江焕装作不经意问:“我们上一次回去是多久之前?我有些记不清了。”
灵芝也着手收拾起屋内的东西,道:“约莫是前年正月,说来已经两年多了呢。”
看来戚悦嫁进来后很少回娘家,娘家人这几年与她生疏,对江焕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江焕随手打开桌上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匣中空空,只放着一纸薄薄的书信。
居然是一封放妻书。
笔迹很仓促,显然是情急之下写的。
江焕眼中划过一丝惊异,她将手轻轻放在那张信封上,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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