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明到的时候,正好遇见楚家下人抬的轿子返程回来。
不知里面坐的是谁,小厮们的步子放得极慢,就像是生怕颠到了里面的贵人一般,一群人分外小心。
“主子,可要我们出手?”来福立在宋知明身后,不知自家主子是做的什么打算,只能揣测地先问问宋知明的意见。
来福犹记得上次楚湉家中遇困时的情形,多亏是自家主子出手相助才能解决。否则以楚姑娘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能斗得过这群掉进钱眼里的蝗虫呢。
可来福却也想不明白,楚姑娘既然要找人帮忙,这次为何不像上次一样请他家主子出手呢?主子虽然嘴上不说,但既然到了这儿,心里肯定是有她的,她若是开口,主子未尝不会答应。
最让他好奇的是,楚姑娘究竟请的是谁过来?这世上难道还有比提督更显赫的身份吗,还是说楚姑娘又找到了新的靠山。
后一个想法让来福大骇,若是楚湉敢背叛宋知明,他想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一端的宋知明并没有应声,只是凝神注视着那顶缓缓落定的轿厢,等着里头坐着的那人出来。
就在这时,楚湉猝不及防闯入了他的视线。楚湉提着裙摆快步朝那顶轿子走过去,很快便在轿帘前停了下来。
她垂首侍立在一旁,等到轿帘缓缓从里面拉开时见到伯祖时,指尖先自袖中微微蜷了蜷,鼻尖竟涌出些许酸意来。
伯祖是楚湉祖父的兄长,两人模样肖似,她记忆中祖父便是长得这副样子,头发两鬓斑白,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却对她们这些小辈总是和蔼可亲笑眯眯的,从没见过祖父发过脾气。
可惜祖父因病逝世得早,她来得及尽孝,如今面对年迈的伯祖,她有些怀念起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
“劳烦伯祖辛苦跑一趟,”楚湉屈了屈膝躬身行了一礼,再抬眸时眼底已经有了湿意,“家中出了变故,还要烦扰伯祖帮忙辩个是非。”
“你这孩子,快快起来。”楚廉叹了口气,“来的路上我也有所耳闻,既是家族里的事,还闹得这样大,若是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我就当一回判官。”
陈淑华不曾想到楚湉竟搬了楚家的长辈过来,忙道不好。
楚廉虽已致仕,说话却又一定分量,若是被楚湉这丫头得了先机卖惨,岂不是让自己落了下风?
“叔父,”陈淑华连忙去迎,“你可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楚湉这丫头欺人太甚,对我们这些穷苦亲戚非但是爱答不理,甚至想要赶尽杀绝,你别看她小小年纪,心肠却歹毒得很啊。”
陈淑华用帕子掩住眼角,一面哭喊着一面偷偷打量楚廉的神色。
她叫得撕心裂肺,把楚湉骂得狗血淋头,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引得围观的人纷纷为她打抱不平。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长得这么清秀的姑娘家,怎么却又这么一副黑心肠。”
“对自家亲戚都没个好脸,以后我看哪个婆家敢娶了她。”
……
奚落的声音此起彼伏,陈淑华掩在帕子后面不由得偷偷扯了扯嘴角,她倒要看楚湉怎么和她斗。
“这人真是不要脸!”隐在人群后的来福没忍住骂道,“她哭得这么大声,可是细看眼角哪有半滴泪水?”
“大人你说,楚姑娘真能为自己讨个公道吗?”来福望向宋知明。
虽然这是个问题,却好似早已有了答案。来福觉得胜算实在是渺茫,楚湉这一家子亲戚吃人不吐骨头,被利欲蒙了心,即使手上并没有证据,也能把黑的信口雌黄成白的,楚湉这样单纯柔弱的姑娘家,岂能是他们的对手。
“你何时这么话多了?”
宋知明瞥了来福一眼,眼底一丝波澜也无。
来福却明显被震慑道,连忙给自己掌嘴,“是奴才多嘴了。”
来福跟随宋知明多年,办事一向得力可靠,既然在东厂做事,素日里绝不会是会为旁人求情的人。
“收了楚湉的好处?”宋知明掀了掀眼皮,指尖摩梭抚弄过手上的玉扳指。
来福听了这话吓得心跳都要停了,一把跪在了地上,头狠狠地砸在青石板上,“大人明鉴,奴才不敢,奴才只有大人这一个主子,奴才对大人的衷心天地可鉴。”
“慌什么,问问罢了。”
此时陈淑华已经搀上了楚廉,把楚湉挤在了一旁,楚湉跟在他们身后入了府中,她瘦瘦小小的背影很快在关门的动静下彻底不见。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了纷纷散去,离开时犹有好事者在嚼着舌根:“我看呐,闹了这么一出,这个家产会到谁手里已经显而易见了。”
“就算那楚家的大姑娘留住了家产又如何,名声都已经臭了,不如想想以后该如何吧,这上京城里谁敢娶她?”
“李兄,此言差矣。”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忽地笑了笑,眼里流露出痴痴的神采,“她长得那样好看,若是她愿意带着家财嫁给我,我也是愿意的。”
“再不济,我娶她当个小妾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幻想着凤凰坠落枝头,自己得了个富有的美娇娘的场景,一时间得意得忘了形。
不曾想两人刚拐入巷子中,头便被黑布蒙住,随后拳脚如雨点般砸在他们身上,直把他们疼得抱头求饶:“敢问是得罪了哪位好汉,我们知错了,求求别再打了。”
黑布朦胧间,隐约只见有个高大的身影摆了摆了手,好在殴打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感恩得连忙叩头:“多谢好汉饶命。”
却不曾想腹部猛地被踹了一脚,随之迎接他们的是更汹涌的痛感,最终在鬼哭狼嚎中晕厥了过去。
……
楚府正厅内,楚廉端坐于主位的雕花太师椅上。
“伯祖明鉴,当年二叔家搬出主宅,当时便已分清。”楚湉令人取来当年分家的文书,“上头还有二叔按下的指印,伯祖尽可以比对一下。”
陈淑华听到文书二字立马反驳,当年分家时她明明也在,压根没有文书这回事。
“叔父你别听这小蹄子胡扯,肯定是她捏造的!”
可是看着楚湉信誓旦旦的模样,她本来信誓旦旦的,此刻却有些慌了,连忙撞了下自家男人的胳膊,小声问道,“你可记得当时你有签过?”
楚正义努力回想,最终却拍了拍脑袋,“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我记不清了。”
陈淑华低声骂了句:“废物”,若真是有文书,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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