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幔紧闭的车厢内,鹤照今蜷缩在角落啃咬鲜血淋漓的手背,而鹤璩真在另一侧呼呼大睡,沉重的喘息声从牙关溢出,听得玳川恨不得回头一剑砍了那个恶毒的女子。
“主子,您忍忍,再有两条街便到了。”玳川挥舞马鞭,痛呼的马儿嘶吼着扬起了马蹄。
长街高阁屋脊上,鬼魅般的身影顺着马儿的速度加快了步伐,直至将鹤照今全须全尾地送到了鹤府。玳川慌忙背起鹤照今,一面着急地吩咐人去请府医,一面让人去请老夫人。
本意送佛送到西的容烬提步要继续跟,却鬼使神差地将脚落回了檐瓦之上,“往后种种,便是天意了。”他深深往鹤府方向望了一眼,转身返回了醉花阴。
这一夜,鹤府各处烛火未熄,睡不着的主子有很多。
“老夫人!老爷回府了,但听随行的护卫说,大少爷中了那种药……府医已赶去行止苑了。”
“荒唐!荒唐!”鹤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搭上肖嬷嬷的手就往外赶。
鹤府后院乱中有序,但注定这必然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行止苑。
鹤照今浑身滚烫地躺在榻上,俨然一副在爆裂边缘的痛苦神态。醉花阴的秘药不同寻常,而且窈娘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誓死一搏,他显然已要控制不住了。
“老夫人,大少爷中的是虎狼之药,寻常人吸入便会瞬间理智全无,他已忍耐得够久了,眼下唯一的解法只能是寻一女子来……”府医有苦难言,他自被鹤府雇佣起,就为鹤照今看过数次病,但大少爷抗拒外人近身,每每他被请来皆是如临大敌,方才诊脉时更是,若非玳川压着,他这条老命恐怕就交代在行止苑了。
玳川站在榻前屹立不动,面对久久不言的老夫人,他“咚”地跪了下来。
府医有眼力见地跟着肖嬷嬷去了外间,玳川才敢大逆不道地请求:“老夫人,求您请表姑娘……”
“放肆!”老夫人将藜杖重重砸向了玳川,磕到坚硬的紫檀木,他的额角顿时血流涌注,但玳川眼神都没变,拖着腿往前继续求情。
“主子病中只有表姑娘能近身,求您求您了!主子他要撑不住了。”玳川跟在鹤照今身后多年,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他肯定,此刻只有姜芜能解鹤照今的困境。
鹤老夫人垂眸不语,内室痛苦压抑的低喘声似在不断提醒她早做决定,“此事莫要再提。肖嬷嬷,速去把宁枝叫来。”
肖嬷嬷心领神会,疾步去了福缘堂。玳川偷摸着要跑,但被老夫人一个眼神死死定在了原地,“站住。”
玳川血和泪一起流,“老夫人,主子会死的……”
“先看看,知你护主心切,可老身舍不得阿芜受委屈,照今亦然。府医,给他上药。”
鹤老夫人心事重重地立于外间等待,不出片刻,羞窘不安的宁枝惴惴地被肖嬷嬷领来了。
“宁枝,老身不会亏待你。”鹤老夫人摸了摸宁枝的发髻,朝她温和一笑。
“是。”宁枝屈膝行礼,迈开步子缓缓进了内室。
既焦灼又期冀的人除了鹤老夫人和玳川,也有宁枝……她十来岁便入了鹤府做婢女,自是仰望过高悬的清冷明月,她虽不解此事为何会要她来做,但她不悔。
越靠近床榻,宁枝的掌心攥出了汗,可当素手撩起摇曳的青色帷帐时,她见到的不是坠入凡尘的高岭之花,而是堕入修罗道的嗜血魔君。
“滚——”“啊——”
鹤照今的枕下常年藏着一把匕首,此刻,玉面覆血的魔君将匕首刺进了宁枝的手臂。
“主子!主子!”玳川飞速闯进内室,目眦欲裂地夺过了鹤照今手中的匕首,“您为何要自残呢?主子!”
“滚——滚——”鹤照今只愣了一瞬,就把玳川推离了床榻,独身窝在榻角战栗地舔舐伤口。
玳川犹豫几息,抢在鹤老夫人说话前径直跳出了窗牗,往菡萏苑去,半道上遇见了赶来的姜芜。
姜芜是在等人,但也确实等得瞌睡上脑,她卷起被衾准备入睡,却被系统给吓醒了。
【宿主,男配要死了!】
姜芜慌里慌张地趿鞋下榻,外衫的盘扣都系错位了,还是落葵拽住她整理了一番仪容,才没闹出笑话。
“玳……玳川,兄长出事了吗?”玳川脑门上绑着绷带,脸色又瘆白,姜芜被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惨淡月光下,面前的姑娘满心满眼皆是他的主子,玳川有口难言,只说:“表姑娘请跟属下去一趟行止苑吧。”
……此后种种,顺应天意……与人意,一切水到渠成。
鹤老夫人没脸见姜芜,她让急需疗伤的宁枝回了福缘堂,只留下府医和肖嬷嬷随时照应,而她,带人杀去了鹤璩真的院子,总有人要承担她的怒火。
路上玳川半遮半藏跟姜芜讲了鹤照今在醉花阴中招的事,她虽有疑惑,但仍马不停蹄地快步往行止苑去。
入寝卧前,玳川将盛有创伤药和纱布的银盘递给她,肖嬷嬷握住她的手说道:“芜姑娘,老奴就在外头,若有事,您尽可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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