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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第十七章好运气
date: 扣分扣分再扣分
如崔旧隐所言,他们略作修整,当夜空将将擦黑之时便开始赶路。
这条路是崔旧隐指的,温袄及小六都不知晓去向何处。
过了约莫一时辰以后,温袄挑帘往外望去,只见远处一片星灿,近处黢黑,树影摇晃,间歇伴有蝉鸣虫叫。
她回头看向闭眸养神的崔旧隐:“我们能甩掉这些人吗?”
她没奢望崔旧隐回答,毕竟这一路上,他已经彻底撕破初见时那张温和到伪善的面皮。如今这般清清泠泠,倒最像温袄对他的直觉。
“往幽州去,便不会被追上。”
温袄诧异抬眸,没想到他竟然会回答问题。
“为什么?”
崔旧隐睁眼,他身上早已换了衣服,是温袄从农家妇人手中换来的寻常布料。
青年受伤的腿已经被遮掩,他脊梁挺直,面上清正闲适,蓝色圆领布袍发旧,衣边起了毛边,有些宽大。
但他身姿如竹,淡青腰带松松勾勒,衣褶逶迤,宽大袖袍内露出的手腕洁白劲瘦,掌背上青筋鼓鼓。
“幽州比邻辽族,且近年多灾害,因此流民居多,局势跌宕。”
温袄心中略有纠结:“流民多,局势不稳,会不会过于危险?”
顿了顿,她又急忙补充:“我是有些怕,但是更怕对你治病又影响。”
崔旧隐抬眸看向紧张的温袄,他脸色苍白,又极矜贵:“我无碍。”
温袄点点头,只能同意。
大晋东北西北方向比邻辽金二国,西南处还有一个大理国,因此国土并不大。
除却中原地区是富庶丘陵,西南多崎岖水路秀丽山岭。东北西北则是大片原野,只可惜这两处的地方与剽悍游牧族为邻,时常遭受侵略,又因旱灾蝗灾,颗粒无收。
故而多流民与各路军权和草莽,其中幽州为甚。
温袄不由问:“我们去那,会有落脚之地吗?”
“会不会半路上便被土匪打劫?”
然而崔旧隐不知何时又阖上了眸子,不发一语。
温袄见状,不由又腹诽:“又不说话。”
谁料崔旧隐竟然出了声:“我的下属,不会多言,更不会质疑我的决定。”
“温袄,你若真想当我下属,便要守我的规矩。”
温袄:“……”
她有些气愤,但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你的规矩是什么,这不是得你讲出来我才能遵守?”
他活像是前世被拔了舌的长舌鬼,话少面冷又高傲,一副别人欠了他金子的模样。
崔旧隐看向她快冒火的眼,面不改色:“一、禁言,你太吵。”
温袄皱眉,这是嫌她话多?
心中气恼半晌,又不得不低头。
她努努嘴,忍不住道:“你这规矩……真的不是方才针对而我设的吗?”
“其他人,也得同我一样不说话吗?那你岂不是带着一伙哑巴?”
“我只有你一个属下。”温袄愣住,还欲纠缠,但崔旧隐又转过头,留下侧脸。
他看向跟着马车内饰一起晃动的一撮草药,那还是温袄预留出来给他下次再用的:“你不是神仙托梦么?怎会连我是孤身一人都不清楚?”
温袄听出他的嘲讽,又想起自己拙劣的演技,忍不住恼怒:“你又翻旧账,谁知道你有几个手下,你那么会演戏,说不定手底下还有十个八个人呢。”
却听他继续道:“你说的不错。”
温袄不说话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声音:“你竟真的有帮手?那为何在京城的时候他们不来救他?”
她一双桃花眼骤然睁大,圆润微翘的红唇微微张开。
这幅震惊的样子被崔旧隐收入眼中。
下一瞬,他冷冷道:“看来,你果然不清楚我有帮手。”
温袄过一瞬才反应过来,气愤道:“你诈我?!”
“你真是诡计多端!心思比石榴籽还多。”
温袄爱吃石榴,又甜又多汁,可惜籽多,叫人心烦。
然而不过一瞬,她又反应过来:“你诈我又能怎么样,你休想甩掉我!”
她挑衅道,想要看崔旧隐会是什么反应。
崔旧隐道:“自然,我的伤还需你照看。”
温袄:“……”她的情绪堵在一处,又好像打在棉花上,颇为憋闷。
“……那你为何又要诈我?难不成我不痛快,你便开心?”
温袄不信崔旧隐这么无聊。
然而下一瞬,就见他道:“教你慎言,话少一些。”
温袄:“……”
“这样真的好吗!”
其实,连她自己也纳罕。在京中她像是众人的一个影子,连说话也是低声细语。她朋友极少,因此说话的机会便更少。
倒是自从乱葬岗那晚遇见崔旧隐,便好像是打开她的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
顿了顿,她又觉得何必多想这些。
她已经离开京城,这就意味着她得到了新生。
只需要跟着崔旧隐她便能报仇。又何必想起从前那些不痛快。
思及,她又低了声:“那就算我话密,也是为你。这难道也算错?我还替你采药治伤,替你买衣服……”
她头颅微低,眼眶又开始发红。没想到,她现在变得这样不争气又爱哭。
她淡淡叹了口气,道:“也罢,都是我自愿做的。”
“我的属下都有一套考核标准,你为我做的,我心中有数,已为你记上。”
温袄死心,却不想崔旧隐蓦地出口。
他言辞冷淡,好似说一件十分不打紧的事。眼尾淡淡阴影,手掌中拿着茶杯,手指细长,白皙洁净。
温袄:“……”
她当初为萧明璋做那么多也没换来一句感谢,似乎她做的那些不配让他记住。
但崔旧隐,竟然这样说。
温袄灰黯的眸子渐渐恢复亮度,这是代表他真的认可她了吗?
此刻她心中甚是复杂,奇异地既想哭又想笑,忍不住委屈埋怨:“那你为何不早说?”
崔旧隐:“考核,如何提前与你说?”
温袄低头,淡淡:“哦 。”
又问:“那你为何现在又说?不是考核吗?”
崔旧隐见她神态怪异,淡淡:“因为你聒噪,分数已经快要扣尽。”
温袄:“……”
顿了顿,她低头道:“……那我少说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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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在京城以北,因此马车也一路往北赶去。终于在几日后,将尾巴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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