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棠却觉得,此事还是不要声张为好,虽说如今沈府与祁玖绑在一起,可如此走漏风声的风险还是比较大。
她颓丧着坐回椅子上,而沈鸿欣却注视着她,“说不定王爷有更好的办法呢?”
沈眠棠更激烈的摇了摇头,心想他又不会医术,如何能帮忙,若让他进宫请太医,更容易暴露,她才想请宜宁公主帮忙,瞒过那些人的耳目。
沈鸿欣看她如此纠结,又开口劝慰道:“你应该试着相信王爷不是吗?之前沈府的消息不也是他提供的?”
沈眠棠自然知道大哥所说为何,不怪她小心谨慎,半点信不得人,实在是经历了上一世的家破人亡,她的心脏已经不能承受再来一次,所以格外小心。
亥时一刻,沈鸿欣作为大哥,主动说道:“你们两个都去休息,今晚我在这里守夜。”
可沈眠棠却不依,若今晚大哥守夜,明日哪还有精神上值,岂不是更奇怪,“还是大哥你去休息吧,明日还得上值,贸然请假容易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见他不动,沈眠棠又劝说道:“我在母亲的外间休息即可,也不耽误什么。”
沈鸿欣犹豫起来,可沈眠棠说得也在理,可如今太医还未来,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二小姐,九王爷在前院,是否请他到后院来?”
兄妹二人本来正商议着明日的安排,被突兀的禀报声打断,沈眠棠更是惊讶喊道:“什么?”
她以为祁玖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与她的行动毫不相干才是,如今却赶来了沈府,这可如何是好?
趁着她愣神之际,沈鸿欣对着小厮吩咐道:“去把九王爷请进来。”
站在前院回廊的祁玖此时有礼有节,来沈府前的矛盾心理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来沈府后院的机会并不多,因此他对后院的布局不甚了解。天空突然下起毛毛细雨,浸润着小院的青石板。
可还是步履匆忙,眼见着小厮将他一步一步往他没去过的地方引,他停下了脚步,“这是往哪里去?”
小厮哪里敢在外面随意乱说,提着灯笼的双手颤抖,支支吾吾道:“小姐正在夫人院中,奴才领王爷过去。”
如此说罢,祁玖复又提上脚步,快步往前去,小厮见王爷的脚步加快,连忙将手里的灯笼往他的方向又多引了些。
很快,祁玖便来到了香安院,小厮小声通禀,“九王爷到!”
沈鸿欣连忙起身相迎,几人聚在了正屋,他诚挚道歉:“实在是事出紧急,劳王爷跑这一趟?”
与沈鸿欣寒暄后,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沈眠棠身上,只见她风尘仆仆的素色衣裙,鬓发尚带着奔忙的微乱。
烛光摇曳,映着她突然清减却沉静的侧脸,眉宇间积着化不开的有丝,像一株在寒夜里独自承霜的兰花,遗世独立之姿。
他低头轻咳了两声,“刚在门房,下人支支吾吾,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沈眠棠这才走过来,轻取茶盏为祁玖斟满,细细说来。
如今再隐瞒倒显得她把人的好意拒之门外,忒不识好歹了。
听罢,祁玖拍案而起,“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请太医!”
他倏然将自己身上的令牌掏了出来递给她,此凭据进宫可不受阻碍,往常他是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的令牌被盗或丢。
沈眠棠看了看他递过来的令牌,一时不知该不该接过,正准备解释,外间又传来通禀:“世子爷,二小姐,诗兰姑娘回来了!”
听见诗兰的名字,沈眠棠大喜过望,“真的?可请回了太医?”
很快,诗兰带着沉稳的声音,恭敬道:“徐太医,这边请!”
徐太医乃太医院院正,如今年纪大了,依然坚持在宫里值守,今夜恰逢他值守,宜宁公主简单讲明来意,徐太医便允了。
只是实在上了年纪,诗兰也不敢让马车赶得太快,这才回来迟了些。
倒是徐太医进了正屋便见祁玖立在一旁,他擦了擦眼睛,证实自己眼睛没有花才上前躬身行礼,“微臣见过九王爷!”
“免礼!”祁玖的声音严肃清冷,不似刚才的随意。
沈眠棠偷偷瞥了一眼,心虚地扭头看着徐太医。
沈鸿欣上前简单介绍起来,“有劳徐太医跑这一趟,家母情形凶险,此乃府医,已提前诊治过一番,只是家母尚未苏醒,有劳太医。”
徐太医素有文人风骨,在太医院当值多年,自然也有些老辈的清高,他只对着府医点了点头,说道:“不知沈夫人在哪里,先看过病人再说。”
沈鸿欣连忙朝里间引,何大夫也自然跟上,可里间的空间瞬间便被填满,她只得在外间站着。
而祁玖作为女婿,自然也不好进丈母娘的寝殿,自然而然站到了沈眠棠的身侧。
他刚站定,沈眠棠才想起刚才的情形,斟酌了两下,解释起来,“徐太医是臣妾托了宜宁公主帮忙请的,此事不宜让其他人知晓,若通过王爷的名义去请,恐引起有心之人警觉。”
此话说的干瘪瘪的,解释也是如此苍白,而祁玖也依旧面无表情,过了半晌,点了点头,算是将此事揭了过去。
一刻钟后,徐太医与何大夫交谈着走了出来,“嗯,施针放血,干得不错,只是如今夫人未醒,恐得等上一夜了!”
徐太医收拾好他的医箧,朝祁玖二人鞠躬,“令府府医处事恰如其分,如今只等沈夫人醒来,老臣就先回宫当值了。”
沈眠棠连忙站起身,看向落在最后的沈鸿欣,见他点了点头,也就放下了焦虑的神情,温声道:“有劳徐太医跑这一趟。”
临走,徐太医又叮嘱道:“翌日早晨,老臣便下值了,若夫人醒过来再派人到鄙舍通知即可。”
听见此话,沈眠棠稍微松了口气,民间大夫和太医同时为母亲诊治总不容易出岔子。
她亲自起身相送,“有劳徐太医。”
诗兰丫头很是机灵,见几人出来连忙撑着雨伞走了过来。
沈眠棠的脚步在黑夜里几不可闻,终于送太医上马车时,她开口提醒道:“家母事出紧急,还请徐太医莫声张。”
徐太医大半辈子都在太医院度过,见过了太多的辛密,怎会不知晓高门大户的忌讳,谨慎点头,“王妃请回吧,沈夫人此事事关重大,老臣自然知晓。”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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