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琰半睁着眼,眸光在幽暗柴房中缓缓扫过。
潮湿、破败,阴冷墙角里霉味混着湿柴的气息,随雨丝渗进墙壁的裂缝。
他躺在一块陈旧草垫上,身下透着凉意,手边是些干裂的柴枝和一只空陶罐,唯一的光来自破漏的屋顶,雨丝从那缝隙落下,滴在他手背,冰冷刺骨。
他试图坐起,胸腹却像被钝刃剖开过,才一动,背脊便猛地绷紧,疼得他咬住牙关,喉间逸出一声闷哑低哼。
他重新跌回破草垫上,喉结滚动,额头汗意涔涔。
痛意恍惚间,方才那女人的面容忽然清晰地浮在脑中。
她看着他时,眸中竟没有丝毫惧意。
那双眸子太干净了,并不似惯于算计的人,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荒谬至极的谎话。
“你是我夫君。”她这样说。
他冷笑了一下,唇角牵动,牵扯到伤口,疼的他深吸一口气。
她的确很美,不是那种张扬的艳,即便不施粉黛,仅静立在那里,都似雪后初晴的晨光,夺目的令人挪不开眼。
但再美,他也不可能会娶一个乡野女子。
更何况,这种穷乡僻壤里,竟有如此绝美的女子,本就是件极不合常理的事。
她是谁?是谁派来的?接近他又是什么目的?
他头痛欲裂,猛地摇了摇头。
他努力回忆,可每当闭上眼,脑海中就翻天覆地一般,浓烟、铁甲、厮杀、血溅入喉......
头痛骤起,像是有人在他脑中刀劈斧凿一般,痛得他指节绷紧,青筋毕现。
他显然是伤了头部,有些记忆混乱了。
可就算想不起来,他也清楚地知道,他绝不会是她的夫君,也绝不属于这里,更不是任人摆布的废人。
他眸光冷彻,幽幽盯着屋顶的裂隙。
良久,他闭上眼,眉间淡淡的冷意却没有散去。
雨水滴落在他手背,顺着他的手腕滑入袖中,他缓缓握拳,骨节泛白。
他会活下去,然后......
夺回一切属于他的东西。
容宁端着碗粥走进柴房时,老旧门轴“咯吱”轻响,惊动了草垫上的男人。
穆琰睁开眼,眸光缓慢地落在她脸上,又扫过她手中的碗,漆黑眸中没有半点温度,只那么沉沉看着。
容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仍耐着性子,尽量平静了语气:“我给你熬了点粥。”
“事发突然家里没备什么菜,饮食粗陋了些,你先将就吃点。”她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来,“明日我去集上买条黑鱼回来,煮些鱼汤给你养伤口。”
他没有接话,眼睫低垂,像没听见似的。
容宁顿了顿,终于还是试探地问了句:“你能自己吃吗?”
男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没说“不能”,也没说“能”,只道了一句:“搁下吧。”
她点头,把碗搁在他身边的小木凳上,木凳上已经起了毛刺,她怕刮着他,又端起碗来垫了块抹布才把碗放下。
“那你先吃着,锅里还有,不够我再给你添。”
说罢她起身往外走去,可余光瞥见他想要抬手取碗,才只微微动了下肩膀,便像抽筋似地痛得整个人一僵,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容宁心里一紧,叹息一声,回身走上前去,把粥碗重新端起来。
“我喂你吧。”
穆琰侧过脸垂下眼睫,眸光冷淡,“不必。”
容宁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温声道:“你伤势这么重,几乎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不靠人怎么行。”
他没说话,眼神冷沉,薄唇紧抿。
她舀了一勺粳米粥,吹了吹,递到他唇边。他不动。
容宁心里微有些发窘,也不知怎的,就冒出一句:“我没下毒,不信我先吃给你看?”
她把勺子往嘴边一送,刚要送入口中,就被他冷声打断了:“不用。”
声音不大,却压迫感十足,给人一种久处高位,理所当然命令人的威压之感。
容宁愣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僵在了那。
穆琰终于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瞬,冷的似数九寒天里冷硬的冰凌。
“你多少吃些吧,不然真会死的,”容宁看在他到底替自己挡了灾的份儿上,努力稳住语气,“我若真想害你,趁你昏迷的时候下手不更省事?”
她顿了顿,轻声补了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么。”
穆琰喉结微滚,沉默良久,眸光才终于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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