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背着她,两人一路闹着出燕家,这在素来以夫为尊,循规蹈矩的燕府是出格至极的事,那些丫头仆役私底下议论纷纷,不消多时就传到了崔氏的耳中。
这个上一辈里在一众贵女中杀出来,执掌燕府多年掌中馈,素来做事是无错差也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面上微微有崩裂之色,神色阴沉得比这暮夜都深,她闭着眼睛,跪在佛前,不停的转着手上的佛珠子,身侧跟了她多年的老嬷嬷一声声念着:“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人这般,正是李蕴如想看到的结果,听多停留片刻的下人来报,她直觉心中畅快,并且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
燕宁看她笑得肆意,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怎么,心疼了?”
身旁人的反应第一时间落到她眼里,“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坏?”
燕宁摇头,“公主做事从不遮掩避讳人,这是真性情,算不得坏。”
“我利用了你。”李蕴如说。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配合我?”
燕宁是个事母至孝的人,曾记与否,两人过去还常因崔氏的问题,多番争执,闹到后边谁也不服谁,没什么结果,这也是后来李蕴如跟他说为何不牵扯于人的缘故。
崔氏再对她不好,可对人毕竟有养育之恩,这母子之情,无法割舍。
然她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忘了崔氏给她的冷待,立的规矩。
所以不牵扯是最好的结果。
但今日,她气极,确实算计过分了一点,她以为燕宁不知道,不过单纯真以为她不想走路,才叫人背着绕大半个燕家走呢,不曾想他竟然清楚,而且配合了她。
燕宁对此倒不以为然,他道:“什么配合,我不过是尽人夫之责罢。”
这话说得李蕴如心里一片柔软,更觉自己做得过了一点,竟然利用亲情,挟裹于人。
她收敛住笑意,难得的低头道了歉,“对不起,这事是我做得有些欠考量了。”
燕宁将人的脑袋掰过来,靠在自己肩上,修长带着薄茧子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划着她手背,道:“那以后,多给我一些信任可好?”
李蕴如该驳话回去,直言他不坦白,自己无法信任,可这会儿藏着事,心里理亏,半晌也没能开这个口,但应这个声,她也做不到,于是人垂下了眸子,视线漂移着,最后落到他指节分明的大手上。
马车内放了几盏小壁灯,此刻虽是深夜,但车里光线明亮,清晰可见他手背上的青筋,也能见到……他指头上被琴弦破开的伤痕。
“疼吗?”她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掌心,指节轻轻地摩挲着那伤口,眸子暗沉,声线都弱了下来,可见歉疚。
燕宁碰了碰那伤处,道:“还是疼的,不过这点疼,又如何比得上公主不信任的诛心之痛。”
又来!
他是会找话的!
“活该!”李蕴如半嗔半怒的说:“谁叫你背着我跟别个女郎走那般近的,你们这些世家公子,惯会把滥情当风流多情,自己没边界感,还恶人先告状!”
建康的儿郎多如此,那秦楼楚馆是他们的常聚地,几个人在一块,除了谈风月事,无半点正经往来,熟人之间,还会互送美婢玩乐,以视作亲近友好。
燕宁的大哥燕筠,陈氏的夫君,便是其中佼佼,在建康风流颇具声名,他有两个美姬,便是友人所赠。
二郎燕安好些,可也是年少姬妾成群,更不消说同他往来频繁的其他几家世家嫡子,都是个顶个会玩儿的主,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这些人亲近来往,她又该如何去信这个人真能不受影响。
世人多仰头见月,可那月光之下,多的是龌龊不堪。
燕宁眉目清敛,挂着淡淡的笑意,也不与她辩,只将人揽得更紧了一下,脸颊轻轻地靠在她发侧,闻着浓郁的槐花香,心情也渐放松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么几天,他还挺挂念着人的。
日日梦中都是女郎娇娇欲泣的模样,她问为何不能帮她,为何不救下她的亲人,他无言以对,到最后……她给了他一封休夫书。
“从此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每每于此,梦中惊醒,久久不能回神,他尝试过或借外边之事来忽略掉这些,可到底是不能的。
既然不能,那便继续沉醉其中罢,至于上京那些事……她一辈子也不用知道。
她已然嫁入燕家,自该与她无关,而人在建康,他便可以护着人,总归一生无虞的。
李蕴如见他不答语,却莫名变得温情起来,心底也满是柔软,她慢慢摊开双手,环住他的腰,脑袋挪过去,倚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人有力的心跳。
两人温馨的相处了一会儿,李蕴如想起刚刚在后园他说的那些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上京怎么了,怎郎君似乎很避讳的样子?”
燕宁听她提起上京,脸色变了变,握在她腰间的手也顿了一下,道:“无事,只是怕你老念着回去罢。”
李蕴如清楚这话是假的,他听到她的问话时,那些细微的反应她都看到了,燕宁素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经常仿若天塌下来都与人无关的模样,若非真触到了他某个点,或者是天大的事,他定然不会出现那种慌乱紧张的神色,只是她也明白,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他不会跟她说实话的。
于是人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将话的重点放在了他那一句“怕你老念着回上京罢”,她仰着头看他,笑着打趣道:“郎君这般舍不得我呀?”
燕宁没什么反应,轻轻的应了一声“嗯”,然后头低下来,吻住了她的双唇。
“你怎么突然间……”他的举动来得突然,没有一丁点征兆,李蕴如呆愣住,身体绷得僵直。
人没松开,大手锢紧了她的腰,将她整个往自己怀里带,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少年人的情绪像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年轻夫妻小别胜新婚,不消多说什么,这一个亲吻便就抿了恩仇。
李蕴如渐渐放松了身子,回应了他,两人一直胡闹到公主府门口。
她两腿发软,身虚无力,完全不想动,于是两手一摊,攀上他的脖子,娇声道:“你闹的,你得负责。”
燕宁舒眉浅笑,应她的话:“好。”
他抱着她进屋,两人又折腾到一处,待更漏时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