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子,惊扰您了,让奴才去处理吧。”马夫谄媚地回头说。
宋令和蒋修言的目光一齐落在贾公子身上。
贾公子面色不悦,忽视车夫的话,下了马车。
“怎么是他?”蒋修言眉头一皱。
宋令轻声问,“这是谁?”
还没等到回答,就听见贾公子说,“你是哪家的小姐?”
两人闻声再看去,贾公子竟是换了副面容。他看着宋令,满脸惊异之色。
蒋修言眉头皱得更紧,他将宋令护到身后。行礼作揖,“贾大人。”
贾元才这才看到蒋修言似的,“哟!蒋丞正。”说罢便连忙行礼。
“贾大人在集市赶路,不知是所为何事?”蒋修言错开话题。
贾元才连连摆手,“不便多说。”
蒋修言轻笑一声,声音冷冷的,“贾大人还是留心着,别冲撞了人。”
“蒋丞正教训的是,那贾某先行一步,改日再聚。”
宋令站在一边,默默听着两人过招。临走时,贾元才深深看一眼宋令,对上那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在里面读出一丝性味。
宋令错开眼,低头看向身边惶恐不安的小男孩。
心中酸软,宋令回忆起小时候,自己借住在亲戚家时。那时她要是犯了错,大约也是这个表情。
挣扎片刻,宋令直起腰,做出决定,她要把这个男孩带回去。
三人来到马棚,小男孩被蒋修言抱上马。夕阳斜照,三人骑马回了大理寺。
*
当看见宋令左边站着蒋修言,右边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时,渡渊向来沉稳自持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你回来了?”宋令上下打量渡渊。
“嗯。”渡渊轻点头,目光不善地凝视蒋修言。
蒋修言一咧嘴角,把小孩往前一推,“诺,给你捡回来的小孩。今儿不早了,我先回家了哈。渡大人、宋姑娘,明日见!”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瞧着他飞奔的背影,宋令不明所以。她转过头,小心翼翼开口,“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渡渊看着腼腆抱住宋令大腿的小男孩,大约猜出宋令要和他商量的事了。他无奈地说:“你这是先斩后奏。”
“事发突然。”宋令不好意思地笑笑。
“先把他洗干净吧。”看着满身脏污的男孩,渡渊妥协。
孩子被人带去清洗,宋令同渡渊来到他的办公室。桌案上堆满了文书,高阁中各种卷宗乱中有序地排列其上。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若是无聊,翻翻那些卷宗也是可以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宋令看见旁边小木桌上堆叠的卷宗。大致一扫,是冀州的卷宗。
卷宗可以以后看,宋令现在关心的是基本生活问题。
“渡大人,往后我住哪?”
安静一瞬,才听渡渊开口,“我的府宅还算宽敞,你若不嫌可以先住下,等你找到住处,再搬走也不迟。”
听到这个回答宋令有些犹豫,“会不会打扰到你家人。”
“只我一人。”
宋令明显愣住,心中闪过好些疑问。渡渊的家人呢?他和家里闹掰了所以独居吗?
见她半天不回话,渡渊轻叩桌面,内心忐忑,但语气仍是那般淡淡的,“你若不愿便算了。”
“我愿意!”宋令抢答,临了她又问,“带上刚刚那个小男孩可以吗?”
“可以。”
虽说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怎么说怎么怪。但是一看手中银钱,宋令就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金钱让我老实......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是常在大理寺做工的婆子在说话,“大人,这孩子洗净了。”
“带进来。”
小男孩换上一件粗制麻衣,先前还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如今捯饬一顿,再看,这孩子生的是一副讨喜模样。
“没得换洗衣服,我就做主,把我孙孙的衣服先给他换上了。”婆子搓着手,笑说。
渡渊:“有劳。”
等婆子出去后,小男孩缓缓移步到宋令身边。
看着小男孩乖巧懂事的模样,宋令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她其实很喜欢小孩子,成人世界有太多邪恶,小孩子的眼睛总是纯净。
宋令把他拉到身前,将暖炉递给他,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啦?”
小孩摇头。
“你没有名字吗?”
小孩点头。
宋令咬着手指,这就有点难办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小孩又点头。
“既是我把你带回家,今后你就和我姓。嗯...我也不好给你套上什么祈愿。就盼你,昭昭如愿,岁岁安澜。你就叫宋安澜,可以吗?”
安澜囫囵重复一遍音节,然后露出自宋令遇见他后的第一个笑脸,“好。”
宋令弯弯眼睛,捏捏他的小脸。
主座上渡渊静静看着,然后才开口说,“他大约是不会写的,你可以教教他。”
闻此,宋令看向宋安澜,“你会写字么?”
宋安澜摇头。
“这可不行,怎么能不识字。过来,姐姐先教你写名字。”
宋令拿过一张纸,将安澜揽进怀里。她拿起毛笔,一笔一画教安澜写自己名字。
屋外飘雪,屋内暖炉散发阵阵暖意,倒叫人有种岁月静好之感。渡渊将目光聚焦到桌案上的文书中,他提笔继续工作,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可忽而他想到,手下曾经呈上来的资料。宋令的父母都是佃农,她家家境清寒贫苦。这样的家庭,家中独子尚且没钱上学堂,更不要说是女孩儿。所以,宋令应当是不会写字的才对。
笑意逐渐散去,渡渊看向二人,宋令执笔姿势标准娴熟,她揽着宋安澜,嘴里轻念,“横竖撇捺。”
毛笔悬在空中,渡渊久久没有动弹。直到笔尖一滴浓墨坠落,‘啪嗒’一声砸在纸上,同时也重重砸在渡渊心上。墨迹逐渐晕开,宋令身上萦绕的迷雾也渐渐浓重。
他恍惚回神,目光从宋令恬静的侧颜移开。若是鬼神,她大概也是良善的鬼神。
等到渡渊处理完公务后,宋安澜已经学会歪歪斜斜写出自己名字。渡渊过去扫一眼宣纸,不管是宋令还是宋安澜,字都跟狗爬一样。
渡渊心中五味杂陈,在一大一小期许的目光下,最终昧着良心从齿缝中挤出句,“还行。”
宋令展颜,揉揉宋安澜的头,“真棒,下次教你写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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