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爻被窗外的说话声吵醒，揉了揉眉心，撑坐起身。
“唔……”季知禅抱住褚爻，脑袋贴着她的腰侧，蹭了又蹭。
“有本公子坐镇，你怕什么？走，我去跟她说。”
这声音……是翟清。
褚爻顿了一下，把季知禅的衣服扔到他头上，自己迅速穿戴整齐，“唰”地拉开纸门。
翟清刚刚走到口，被吓得后退两步。
褚爻踏出门槛，“要跟我说什么？”
“跟本公子去赌场玩玩，走吗？”
“赌场？”
俞劭被褚爻的目光一扫，脸色骤变，急忙上前解释：“若筠，不不不是我！是翟清说试剑大会这样的盛会，各大赌场肯定都在开盘，去晚了，就要等明天了。”
“每日的比试开始之前去都还来得及。既是盲注，众人都想押胜算大一些的，这段时间，赌场里有不少掮客，也是了解对手的一种方式。基本上所有参赛者，都会去押上几注。”
翟清说完，忽然想起眼前这个人已经是宗师了，不知道要被怎样羞辱，一时间后悔万分——
往常的试剑大会上，令参与者趋之若鹜的消息，对她来说根本没用。
岂料褚爻答应得爽快：“走。”
翟清愣住：“啊？”
褚爻走出两步，又道：“你去将柏衢也推上。”
翟清瞪大双眼：“啊？？？”
这时，慕天心推着柏衢出了门。
褚爻问：“子悦，一起吗？”
慕天心摇了摇头，“我还要去大会上坐镇，今日无法与你们同去了。”
褚爻看向柏衢，见她点头，传音给慕天心：“今日闻氏的人会到，我和他们的少主有些过节，你当心些。”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叫上我。”
褚爻要的就是这句话，“好。”
最终，一行六人，除了慕天心和江旻全都去了宿央城内最大的赌场，聚财坊。
翟清说的果然没错，因着试剑大会的关系，才辰时，聚财坊所在的这条街就挤得水泄不通了。
朱漆大门外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台上悬挂着数十盏蟠螭灯，灯上绘的不是寻常武将骑马的图画，而是姿容各异的武者。
庄家站在台边，用力挥舞着手中写满名字的木牌，声嘶力竭地喊道：“南丘岭大弟子一赔三！佩兰仙子一赔五要不要！赶紧下注了啊！”
翟清解释道：“这些灯笼上的，都是今年的夺冠热门。只是今时情况不同往日，许多蟠螭灯都空着，现在下注，没什么意思，进去看看吧。”
坊内更是人声鼎沸。
原本供人推牌九的红木长桌被拼在一起啊，上面铺满了写着赌注的丝絮纸。
赌客们穿梭在坊内各处叫喊，骰子落碗发出脆响，比谁赢了比试的喝彩声还要热闹三分。
俞劭和鸦青很快被这些热闹吸引，不住地东张西望。
褚爻看不下去，给了季知禅一个眼神，他会意，屈指弹了下俞劭的额头。
“唔！”俞劭自然知道季知禅是受谁指使，“若筠，你干嘛让他弹我？”
“想去就去。”褚爻淡淡瞥了俞劭一眼，在他高兴得跳起来之前，对鸦青道：“阿青，别借他钱。”
“没事，本公子借你。”翟清揽住俞劭的肩膀，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胸脯，“九出十三归。”
俞劭猛地推开翟清，“你吃水也太深了吧。”
翟清摊手，“大家都是这样收的利息。”
“利息？”鸦青突然道：“我也要收。”
“什么？！不不不行啊阿青，好阿青，我可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师兄，是自己人啊！”
“别吵，再吵，改成七出十三归。”
“若筠……”俞劭可怜兮兮地拉住褚爻的袖子。
“去玩吧。”褚爻很是大度地笑了笑，“我和衍之随便逛逛。”
翟清和鸦青一左一右拽着俞劭走了。
“你要跟我们一起？”褚爻看向还留在原地的柏衢。
柏衢默默推着轮椅走了。
季知禅被突如其来的“二人”世界砸昏了头，站在那呆呆的。看得褚爻想亲他，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好乖。”
季知禅揽住她，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你说，在外面，收敛点。”
“没有人看见。”
季知禅眼神一暗，也想亲她，忽然被旁边的人拽进人群，一下子到了赌桌旁。
褚爻愣了一下，笑着跟过去，所过之处，赌客自动避让。
“玩玩吧。”
季知禅应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骰盅上，漂亮得过分，与这赌场格格不入。
“且慢。”一道女声传来，声音如海棠花般柔美。
褚爻抬眼，见一位穿着绯红衣裙的女子走来，鬓边斜插着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她身后跟着一名容貌俊秀的白衣公子，微垂着头，取出两枚马蹄金交到季知禅对面的赌客手中。
赌客立刻让出位置，“哈哈，您请，您请！”
红裙女子伸手，白衣公子立刻将骰盅奉上。红裙女子轻点他手心，手指钻进他的衣袖里，轻轻摩挲，目光却黏在季知禅身上，眼波流转。
“我想与淑女赌上一局，如何？”
褚爻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看着她。
“若是我赢了，就把你身边这位男宠给我。”
周围的赌客陆续放下手中筹码，错愕地看着褚爻和季知禅。
褚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季知禅一把抱住，一言不发地埋进她的肩窝。
“啊……这样看，这位公子，的确像是那位淑女的男宠……”
“嘘，小声点，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不是那位吗……昨日就见……走哪儿带到哪儿……必定是极其受宠的一位……”
褚爻抱住季知禅顺毛，轻轻拍着他的背。
但她真的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二个的，都觉得季知禅是她的男宠？！
红裙女子听见赌客们的窃窃私语，微微皱了皱眉，倨傲地扬起头颅，伸出手指挑起白衣公子的下巴。
“我也不让你吃亏，你要是输了，就将我这男宠拿去，怎么样？”
季知禅抱得更紧了。
“我这男宠长得虽然不如你那位，但也是有些过人之处的。”红裙女子推了白衣公子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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