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娴看着剑光狠厉无比地劈向自己,猝不及防间,她一个侧身才得以躲过一击,可姜松手腕一旋,那柄长剑还是划过了顾静娴的手臂。
姜松已经红了眼,他看着面前的孤女,已经忘却她是自己的女儿,他如今只有一个铁了心的念想,就是杀了她。
此时,一道身影却从不远处腾空而起,似流星一闪。
朱华庭长剑挥洒,一道刺眼的剑芒如银龙一般直击姜松手腕之处。
霎时间,那只手随着手中之剑纷纷落地。
鲜血喷涌而出,姜松吃痛才恢复些许理智,他看着自己的断臂,大声嚎叫起来。
胡氏忙将姜松揽入怀中,她囔囔道:“老爷,老爷……”
朱华庭本就大病初愈,方才激烈一动,现下里只觉得周身轻浮,一时间站不住脚跟,靠在了顾静娴身上。
顾静娴从方才的惊慌之中拢回思绪,她搀扶住朱华庭,关心道:“你身子还没恢复,需好好静养。”
朱华庭咳了咳,他眉头蹙得很紧,略带担忧地看着顾静娴道:“此等危地,你怎能独自前来。”
顾静娴看了看姜松,她眸中渐渐含了泪光:“我想要问问他,到底为何要陷我顾氏一族到如此地步。”
朱华庭道:“如今他已伏案,我定会还顾氏一族一个清白。你受惊了,回房休息吧。”朱华庭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最后一句话一出,顾静娴心中微微一颤。
面前温润如玉的君子,好像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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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下来了,淮州被墨一样的黑色笼罩得密不透风。
是夜,寂寂冷辉洒满窗台。
顾静娴坐在榻子上,朱华庭察觉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
朱华庭问:“方才伤得?那种地方,你一个弱女子,怎可一人前去。”他语气之中,略带了些许责怪。
顾静娴将伤口用手遮住,“我没事的,现下里最重要的事,就是将姜松所行恶事公布于众,还……还我外祖家一个清白。”
“你自己懂医,常日里总是记挂别人的身子,怎么如今对自己的身子反而松懈了。”朱华庭将顾静娴的手拿开,那道伤痕狠狠地映入他的眸中。
顾静娴不再说话,她任由朱华庭查看自己的伤势。
良久后,她道:“若我不能为顾氏一族伸冤,活在这世上,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朱华庭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顾静娴的眼睛道:“顾氏的清白固然重要,可你的身子也一样不容小觑。再者,逝者已逝,顾好当下才是要紧之事。”
“王爷身上余毒还在,也不许过于劳顿,麻烦王爷帮我的婢女带来,由她为我上药就行。”
“在她来之前,我总得为你先止住血。”朱华庭刚说完,正巧剑来端了止血的纱布进来。
他看出自家主子眉眼中的担忧之色,却未曾表明,只偷偷地低头笑了几声。
待纱布绑扎好,顾静娴问道:“请问王爷,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姜松?”
朱华庭深思了片刻,随后才对顾静娴道:“当日扎进我身中的暗器属于军械,姜松作为淮州知府,定然和这事脱不开干系,我索性就将事情都给查明白了,再将姜松押解进京,于父皇面前分说明白。”
顾静娴从腰间摘下一个香囊,“这里面装着的药虽不能完全解开你的毒,可却能替你缓解一二,你带着,身子一有不适就吃上一颗。”
朱华庭接过荷包,轻声道了句谢。
随后,顾静娴又从腰间将另一个荷包拿下,“孟夫人她如今身怀六甲,麻烦王爷将这药转递与她,并且告知她,接下来便不再需要问我讨药,只需她平日里多加注意,胎儿定能够平安降生。”
朱华庭又接过荷包,他起身道:“你好生歇息,你的婢女我已命红绡去找,想来明早就能与你相聚。”
“多谢王爷。”
朱华庭和剑来走出屋子,随后轻轻将门带上。
剑来问道:“王爷,天黑了,该回房休息了。”
朱华庭抬头看了看天,浓墨之下,星星点点。
他道:“时候还早,你陪我去军器库走一趟。”
“可王爷,你的身子……”剑来颇为担忧。
朱华庭道:“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况且我手头上,还有姜姑娘给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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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器库中,灯火通明。
弩坊署,一片慌乱。
令丞和军器监站在一处,心中没底道:“这数量与库中相差甚远,如今姜松已经伏案,大人,咱们快逃吧!”
“逃?”军器监冷冷一笑,“咱们脚下,是朱家的天下。再怎么逃,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令丞容颜大变,“那不然,咱们就在这坐以待毙不成?”
军器监用手拍了拍令丞的脸,他略带讥讽道:“当初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
“早知当初……早知当初我们就不该听信姜松那贱人的谗言!”令丞懊恼不已。
话音一落,就闻淅淅沥沥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令丞略一吃惊,大呼道:“他们来了,果真还是查到了咱们这!”
军器监淡淡道:“既然查到这里,咱们不妨如实交代,或许还能从宽处理。”
令丞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们当真会手下留情?”
军器监似笑非笑地看着令丞,“不试试又怎能知道不会呢,反正咱俩左右都是死路,搏一搏吧。”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便见一队人马将整个军器库围的水泄不通,如同铁桶一般。
剑来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方才密谋的两位缉拿。
军器监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来,“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剑来道:“库房账单在哪?”
令丞闻言,毕恭毕敬地将账本递上。
随后一群人入库搜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里头的数目清点出来。
这清点的数目与账目之上,虽相差不多,可都是些残次兵器。若此等兵器上阵,必定被敌方杀得片甲不留。
剑来取出几样给朱华庭看,他左不过稍用力一掰,那杆红枪就从中间断开。
朱华庭冷哼一声,将东西扔在军器监面前,“说说吧,贪走的银子到底入了谁的钱袋子?”
令丞朝军器监处看了一眼,军器监微微颔首,示意其是时候可以将实情拖出了。
令丞便道:“大人,我们也是被人压迫,是……是姜松,是他指示我们做的。”
军器监立马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来,他指着令丞,一双眸子睁地无比地大,“你身为我库令丞,怎能和外人勾结!”
令丞被听这一句话,顿时昏了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军器监,“大人……?”
军器监忙朝着朱华庭磕头认罪,“大人,是下官的错,未曾想到我库之中竟生了这种贪财的蛀虫。”
令丞这下顿时明白了,这是把自己推出来,好将自己完全摘干净。说什么坦白从宽,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一人顶了所有的罪。
令丞也忙磕起头,“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朱华庭自也清楚二人唱得这一出戏,他冷冷地看着二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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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中,姜松的断手已由人止住血,由于失血过多,他虚弱地躺在胡氏怀中。
不多时,军器库的两位也被人提着领口扔了进来。
姜松微微睁眼看清二人,他知东窗事发,便装作昏迷的样子,朦胧地闭上双眼。
朱华庭看出他的心思,命剑来上前唤醒这个装睡的人。
看着剑来一步一步靠近,胡氏忙护住姜松,她道:“人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怎样?”
剑来厉声道:“他只不过是断了只手,可拿着残破兵器上阵杀敌的将士们,可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姜松在官场之上贪墨军械,胡氏一个深闺妇人哪里清楚,她道:“战场之上自有生死,他只不过是一州知府,哪里牵扯得上沙场之事?”
“他这一州知府,野心可真够大的。”剑来说着,拿起自己的佩剑往姜松断臂之处碰了一碰。
原本才止住痛意的伤口被这一碰,姜松再次疼痛难忍,他边龇牙咧嘴边左右打滚地再次哀嚎起来。
“我没做过!”姜松哀嚎间,仍不忘为自己辨解。
原本周元霜和顾家一事,左不过判他个流放之罪。
可如今翻出来的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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