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下了一夜,整座淮州城好像刚从水里打捞起来,洗净了尘埃。
柳烟巷中人声鼎沸,车马络绎不绝。街道两侧摊位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甚是喧闹。
这几日,柳双儿和芳菲为了对顾静娴交付的那张单子,便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才开软香阁的门。
有过路人道:“柳娘子这么晚才开门啊。”
柳双儿一边理着货柜,一边对外道:“今早犯了春困,贪床便起晚了些。”
又转头对着芳菲道:“你按着今早理的数,再去周边药铺采买些。姑娘既吩咐了,可别耽误。”
芳菲揉了揉眼,困意正浓,“双儿姐放心,我去去就回。”
柳双儿刚理好货不久,板凳都未曾坐热,便见一群抄着家伙的男子跨步而进,各个趾高气昂。
他们在店中巡视一番,除了柳双儿未曾见着第二个人,便问道:“这店里除了你,可还有旁人?”
说话的,是姜府的管家,姜五德。
柳双儿心中惴惴不安,佯装镇定道:“不知各位大爷可是要给自家娘子买胭脂?”
姜五德抄起木棍就砸向一旁的架子,霎时间脂粉头油落了一地。
他恶狠狠地盯着柳双儿,怒气冲冲道:“我问你话呢!”
见此情形,柳双儿心跳如鼓,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腔,“此店就我一人。”
姜五德冷哼一声,“我不如明了的问你,你们那会行医诊脉的小娘子,到底藏在何处?”
既是自家姑娘,柳双儿更是不会透露。况且,她确确实实也不知道顾静娴的行踪。
柳双儿道:“大爷找错人了吧,我这是卖女子敷面之物,不是什么药堂,何来会行医诊脉的小娘子?”
“好!很好!”姜五德环顾了四周,不怀好意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一日不交出那丫头,我就让你们一日不得安宁。弟兄们,给我砸!”
软香阁外,站满了来瞧热闹的人。店内,十数个壮汉一通乱砸,不过须臾,店内竟无一处完好之地。
这时,碰巧芳菲领着药袋子回来。她看着店内的情形,手中的药袋落了一地。
姜五德听见响动,扭头向身后看去。
落了一地的药袋……和小娘子?
柳双儿大喊:“芳菲,快逃!”
芳菲脸色发青,通身仿佛被一股冰凉的气息笼罩。她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刚转身要逃,却被两个大汉死死抓住双臂,动弹不得。
姜五德一声令下,“带走!”
“放肆——”
那伙贼人还未出软香阁,只见一年岁不大的男子手持一把长剑,环臂胸前,挡了他们的去路。
是剑来。
姜五德在姜家做了多年的管事,养了一身的臭毛病,见来人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仗着自己人多势众,颐指气使地走近剑来。
“哪来多管闲事的小儿,敢来管你爷爷的事!”姜五德说罢,讥笑起来。
还未等姜五德笑完,剑来便朝着他的嘴猛击一拳,“好臭的嘴,找打!”
又未等姜五德从这一拳中反应过来,剑来便抓着他的衣袖转了几圈,等姜五德被转得晕头转向,剑来押着他的手臂,将其踹跪在地。
剑来的手稍一用力,姜五德便吃痛得直求饶,“好汉松手,好汉松手!”
“叫爷爷!”
“……”
见姜五德不情愿,剑来又将姜五德的手用力一抬。
“爷爷!爷爷!我的好爷爷,我的亲爷爷……你且饶了我吧……”姜五德满脸痛苦,眼冒泪光,再顾不着脸面。
其余几人见姜五德如此狼狈,也不敢轻举妄动,拿着手中的家伙,做抵御状。
“胡闹。”朱华庭不疾不徐迈着步子,折扇轻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姜五德,就知剑来已经拿下了为首的头,便从袖间拿出一令牌,对着其余数人道:“回去告诉你们家的主子,想要人,来知府衙门找我。”
其余人看着姜五德的境遇,自也怕惹祸上身,匆忙离去。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不免有人发问:“这是何许人也,连姜家都敢惹?”
“看这衣着打扮,像是哪家豪绅子弟。”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遥想当年周家……”
有人打断道:“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你也活腻歪了,急着想去阎罗殿看看阎王爷到底长啥样?”
闹事结束,众人也便如烟而散。须臾,原本哄闹的大街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芳菲窝在柳双儿的怀中,忍不住的哭泣。
朱华庭走到二人身前,身姿挺拔,风姿绰约:“二位姑娘也随本官走一趟吧。”
柳双儿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露着难以掩饰的嫌恶之色,“走一趟?为了你们官官相护的戏本子,做配吗?”
朱华庭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五德,嘴角扯出笑,“如此,姑娘更得跟我走一趟了。”
·
忠叔赶来时,软香阁的大门就已被官府贴了封条。
他便到旁边的铺子找人询问,那店家虽怕惹祸上身,但仍旧不情不愿的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大致地告诉了忠叔。
一番话,听得忠叔耳鸣如雷。
他又来至程绾青的楼前,轻扣了几声房门。
里面久不闻回应,便有位大娘提醒道:“你找程姑娘吗?别等了,我看她收拾了一包东西,出门去了。”
“多谢。”
忠叔道了声谢,又抬头看了看二楼,沉思片刻,便忙赶回庄子。
车还未停稳,忠叔便跳下车去,忙慌间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却顾不得疼痛,往院子中赶去。
“姑娘,大事不好了!”忠叔跑进顾静娴房中时,未曾顾及门槛,又被绊了个踉跄。
顾静娴坐在软榻上看着医书,见忠叔慌慌张张,心中也隐隐不安起来:“发生何事了?”
“软香阁——”忠叔上气不接下气,“软香阁被人砸了!芳菲姑娘和柳双儿都被人给劫走了!”
闻言,顾静娴陡然从座位上站起,她的全身紧绷,唇瓣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
“发生何事了?”
忠叔把方才打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于顾静娴听。
听罢,顾静娴气性翻涌而上:“好个姜五德,好个姜家!”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乱撞,她静站思考,从方才忠叔的话中找到出口:“忠叔,你方才说,带走双儿姐和芳菲的是何人?”
“听那店家说,是一位身着打扮极为荣华富贵的公子,还有一位带刀的小侍卫。对了,那公子有块令牌,话里话外,倒像是官府的人。”
顾静娴捂着胸口,舒了口气:“官府办事讲究章程,只要不在姜家人手里,他们便不会胡乱行事。”
况且,这个搭配……
倒叫顾静娴没法不联想起昨日夜里那二位。
忠叔问:“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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