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别动,等我退了敌军,我一定接你回家。”
岭儿关内,尘烟滚滚,烈火焦土混着血肉,染上散不尽地血腥味。班尤年透过垮滥的窗户,看着那人纵马冲入红色的血海中,乖乖地抱着胳膊瑟缩在了一角。
不知等了多久,血色蔽日,黑色的雪花扑满大地几乎要将他的窗户淹没。班尤年起身,矮小的身子堪堪够到窗户木架,可他桌腿粗的肩膀试着推了几下,没能推开被黑雪抵挡的木窗,却看到外头有人疯魔一般,抱着血淋淋的身体到处逃窜。
北戎的弯刀闪着寒芒,晃晕了班尤年的眼睛。他还没来得及蹲下躲藏自己的,就听到外头哭天喊地的嘶吼声。
“快逃,逃出城,北戎打来了。”
“找温家军,温家军救命啊。”
“城门关了!是温家,是温家关了城门,他们自己逃了!”
“不可能,怎么.......啊......”
“救命,别杀我啊——”
......
“还是一个馒头是吧。”
班尤年回过神,看着老板娘轻车熟路地从蒸笼里捡下一个馒头。
“两屉包子,肉馅。”
班尤年打断她。
卖包子的大娘愣了一下,隔着蒸汽模模糊糊看向班尤年,得了确认这才把馒头放下,又去炉子上抬蒸屉,“家里来客人了?”
老板娘被热包子烫的手脚不利索,班尤年笑着不说话,少顷,接过纸包,从袖中摸出十几枚铜板,搁在案板上,两个人数了数,少了一枚,班尤年讪讪笑着,又从身上摸了半晌,这才腰后摸出一枚铜板,递给了老板娘。
两袋热腾腾的包子被塞到怀里,班尤年慢吞吞汲着不合脚的布鞋,穿过集市,绕进胡同口,步行约莫两炷香的时间,终于在一处偏僻角落,找到了那扇垂下来的大门。
班尤年扶着门扇往上抬了抬,没抬动,叹了口气,自个当着合页搬开了大门,又将它合上,落了锁。
回到家天已昏暗,班尤年将还带着热气的包子从怀里拿出,放在桌上,又拢燃了灶洞里的火星子,将缸底的米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粥气沸腾,接着柴火点了一盏鱼油灯,那火苗醺着腥气舔出一缕黑烟,班尤年起身拿出两幅碗筷,搁在了自己和对座上,坐了下来。
半昏半明处,果然,有个身影动了一下。
温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自如地坐下,便听班尤年眼皮不抬,道:“吃吧。”
腹中饥饿,温故候着他在詹事府不知等了多少个时辰,又一路尾随至此。抬眼看了看这四面招风的房子,也不知建业怎得还有这样的屋所没有拆除,只是这一碗一盏,也不知令温故想到了什么,他眼睛被鱼灯醺得酸涩,听着他的话抬起碗来,大口吃了下去。
两屉包子不多,温故三两口吃完,看班尤年慢条斯理地终于将那一个包子咽了下去。撂下碗筷没等多久,就见班尤年也吃完了,起身捡起碗筷,走到了炉灶边。
炉灶还煨温水,班尤年将碗筷放在里头,温故顺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拢起袖口,那袖中藏着一节藕白手腕,纤细如竹,葱白指节盯得温故眼睛发痒。
定是这鱼油灯太过劣质,他想。
转头不去看那晃着黑烟的灯盏,班尤年的背影还撑在昏暗的灯火下,只是他抬手却没动,却将身子支在了灶台旁。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那削薄的背影终于出声:“看够了没有。”
温故没有偏开头,炙热的视线还是滚烫地落在那片背上,终于灼得班尤年站立难安。
“温小将军若没事,便先请回吧。”
班尤年胸腔长伏,转过身来,目里却还是比阴影处还要黯淡无光。
听了他的话,温故扶着桌子,起身时身形晃动,盯着他眼睛却先红了。
“小年......”
声音带着哽咽,班尤年藏在袖中的手,却攥紧了一下。
这声熟悉的称呼在他耳边萦绕良久。他曾于浩瀚草原中伏身伸手,唤过他一声小年。他曾于利刃血雨中护着他的身体,叫过他一声小年。他更是曾于汗湿了的床榻间,咬着他的耳朵含混地随着那沉浮的晃动喊过他小年......
来路可笑,却不曾想,时隔七年,再听到这声“小年”时,居然是这样的光景。
再开口时,连班尤年也不曾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喑哑,“温小将军抬爱了,现如今我是太子府的人,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只怕会误会什么。”
太子......
太子与温家素来不对付,念及此,温故跻身上前,逼得班尤年惶恐间撞在了灶台上。
“太子处境凶险,若是被人知道你我的关系,更是对你不利。当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班尤年离身,将身体站得笔直,虽是还要仰头看他,可目光却毫不避让,看得温故心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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