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定王的伤在腰腹间是一颗石头从天而降他躲避不过正砸在胸口间将他的盔甲砸烂了石头没有砸进他的胸口倒是烂了的盔甲将他胸膛间划出几分伤口。
算不得什么大残只不过是些许皮肉伤而已在北定王过去的岁月里这点伤势都不算什么。
他褪下铠甲、赤着上身坐在案后面不改色的任由旁人涂药。
人虽然坐在这里但他的脑子里却在思虑关于战局之事。
他的大军还要两日时间才能到而廖寒商的大军还要多久?如果洛阳这边先来了增援那他就只能先带着军队往长安撤回了。
他思虑间帐外有人通禀说是太仓属令有公务求见眼下正在帐篷外等候。
太仓属令——能有什么公务?
她每日的公务就是和北定王军内的运粮官一起分配粮草督促运粮路线筹算各地粮草协调国库粮仓她和运粮官是同僚关系每日的公务也是他们两人在做她跟北定王的公务是搭不上边的。
就像是当初耶律青野无缘无故唤她过来禀报公务一样她现在也无缘无故要来禀报了。
男女之间的拉扯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不过是一个详装不知一个将计就计。
耶律青野那双锐利的丹凤眼环顾四周最终慢慢收回来道:“让她进来。”
——
宋知鸢进来的时候夜色正浓。
帐篷里的青铜缸中堆满了木料正熊熊燃烧火光的温暖将整个帐篷填满北定王并不在堂前坐着而是在帐篷内、用薄布隔离后的卧榻间内。
她快步行进几步正好绕到薄布后。
薄布之后先入眼帘的是一盆清水水中浸着染血的纱布
战事凶险黄沙百战穿金甲古来征战几人回所以她一见了血就觉得怕哪怕知道北定王在战场上悍戾无比但她依旧会为他而担忧。
她匆忙跑进来的时候便瞧见那些军医神色古怪的围在榻间床上的北定王面色痛苦一旁的亲兵低头不语这场面怎么看都叫人害怕。
“这是怎么了?”她白着脸靠近连说话的声量都跟着压低。
不敢高声语恐惊病中人。
一旁的军医回过头来一张憨厚老实的面紧紧地拧着对上宋知鸢恐慌的脸这老实了一辈子的军医硬着头皮挤出来一句:“将军...重伤。”
军医一共三个每一个都是涨着一张脸硬着头皮说话第一个说完去看第二个第二个就挤出来一句:“要好生歇息。”
第二个说完又去看第三个第三个的脸
也涨着大概是没干过这种骗小姑娘的恶事所以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只用力地点了点头。
看看这三个拙劣的演技吧!
但宋知鸢还是被骗到了。
关心则乱下场便昏她已经不能从旁人的细微表情中瞧出来真假了她被人牵着心走混混沌沌的追问了一句:“那、那怎么办?”
一旁的军医们似乎都不忍去看了只偏过头低声道:“好生歇息便是我们退下了您有什么公务且现在这等一会儿待到王爷醒了便去与王爷禀告吧我们还有一些士兵要看。”
说话间三个军医转身离开就连站在一旁等吩咐的亲兵都悄无声息的下去了只剩下床榻上的人。
她紧紧地抿着唇瓣抬眸去看一旁床榻上的北定王。
耶律青野昏迷着躺在矮榻上。
他上半身都脱尽了古铜色的肌理晃着人的眼胸膛间裹着几层纱布纱布纯白其下隐隐可见一点猩红。
宋知鸢几乎都腿软了她慢慢走过去坐在耶律青野的床榻旁边。
床旁边摆了一个正方小马扎凳子与床榻齐平高度是平时用来出行的行军椅宋知鸢慢慢走过去坐下在榻旁边看耶律青野。
兴许是因为太过痛苦的关系连睡梦中他都拧着眉头宋知鸢伸手去摸他的额面。
那滚烫的额面让她手指蜷缩一瞬。
宋知鸢的手慢慢往下摸想去摸一摸他的伤口又不敢手指悬停的这片刻她觉得心里堵得慌。
而正是这时候躺在榻上的耶律青野缓缓睁开了眼。
他初初醒来拧着眉咳了两声将宋知鸢从那种压抑沉闷的心情中唤醒。
宋知鸢匆忙靠过来问他:“好些了吗?我去看看药——”
“药由他们煎。”耶律青野微微拧着眉一脸隐忍痛苦的表情拉着她的手道:“陪本王躺一会儿。”
兴许是因为他受了伤宋知鸢半点不与他吵他一开口她便顺从的躺在他的身边在他怀里窝着。
她骨架小缩起来的时候是柔软的一小团热乎乎的脸蛋贴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眼眸柔软像是仲夏夜的湖面水波柔软月映光影看着他的时候里面似乎藏着无尽的爱恋。
耶律青野几乎要溺死在她的眼中。
他低头去吻她她稍微一动他就摆出来一副“受伤了完全不能反抗”的姿态她就会自己凑过来让他亲亲摸摸。
太可爱了。
耶律青野忍不住逗弄她叼着她脸上的肉来咬在她耳朵眼儿里面吹气捻起她平时不让摸的后腰软肉来玩儿顺带伸手往下—
—
宋知鸢一瞪他他就要咳血。
一来二去宋知鸢便不动了只当体恤这个可怜的病人。
耶律青野就像是寻宝一样含着咬着没完没了闹到最后还哄着宋知鸢去坐。
宋知鸢震惊的瞪大眼瞧他:“你伤这般重竟还想着这档子事儿吗?”
耶律青野眉眼一垂抓着她的手慢慢引着她去摸声线嘶哑道:“它很想你。”
男子骨骼坚硬血肉滚烫宋知鸢一碰上面上都跟着泛起潮红色羞恼的看了他一眼。
才多久没那样啊?连十二个时辰都没过呢!
这人平日里在外面人五人六的怎么一到了没人儿地方就这样啊!
“我重伤死不了。”耶律青野眼里面像是燃着一团火声线暗哑道:“但它要**。”
“没有你它就活不成了。”他抓着她的手狠狠地摁
瞧瞧这话说的!
她本是不愿意与他这般的他还伤重呢!可偏偏这人在她耳畔软着嗓子哄来求去:“不会再加重伤势的本王动一动腰不起身。”
“鸢鸢本王求你。”
“帮帮本王帮帮它——嗯?”
嘶哑的声音落下宋知鸢身上酥酥麻麻的闪了一瞬。
她受不了耶律青野这样和她说话那样强大高傲的人就为了床上这点事居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来!简直简直——
她先是动这只手结果动着动着他突然伸手去揉她的唇瓣声线嘶哑的问她:“鸢鸢想不想吃?”
宋知鸢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他说的“吃”是吃什么顿时恼羞成怒:“我才不要吃这种东西!”
“那让本王吃吃。”耶律青野便哄她:“过来像是上次在你厢房中一样你可还记得?那时候你直接——”
宋知鸢尖叫着捂住他的嘴:“不准说了!不准再提这件事!”
她一动好似是伤到了耶律青野的痛处他捂着胸口闷哼一声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般痛?”宋知鸢被吓到了撑起身子来都不敢再碰他。
“嗯。”耶律青野垂下眼帘似乎是因为痛楚连眼眸都红了几分
他说自己“不吃了”宋知鸢反倒不好受起来了。
瞧瞧这个病人都伤成这样了她是怎么忍心拒绝他的呢?
宋知鸢犹豫半晌后一咬牙道:“给你吃。”
给你吃就是了!
她第一次这样的事儿慢慢爬起来的时候还瞧见他双目灼灼的看顿感害羞扯起来一旁的衣服盖住了他的脑袋只露出来他的唇瓣。
“不准看了。”她一开口声音软的像是要
滴水隐隐还有点发抖。
耶律青野就真的不看了只听着声音等着她用膝盖挪过来后抬手死死的箍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他的唇瓣是暗粉色的后沾了水色便润成了亮晶晶的色调偏这人还不闲着一边吃还要一边夸她:“宝宝好多。”
她听着他含糊的声音只觉得浑身发抖羞涩中又夹杂了几分奇异的满足感后脊梁微微颤抖着后背都窜起一阵爽意。
她不肯表露出来只咬着牙骂他:“你你——”
“你好讨厌。”
耶律青野的呼吸越发重继续说那些讨厌的话宋知鸢被哄的头晕目眩红着脸往下退去。
他从头至尾都没摘下来脸上的纱衣所以宋知鸢看到他面上的时候竟然瞧见那纱衣都浸润湿透了隐隐可见他其下的脸他见到这场景浑身的骨头都软了。
这人...
她咬着下唇这纱衣——
摘掉她不好意思不摘掉就这么湿漉漉的盖在人家眼睛上更羞人她只含糊的偏过脸假装没看见。
而耶律青野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上已经湿透了只抬起手去掐着她的腰。
她是没多少力气的磨磨蹭蹭的坐过来两下便动不得了两条腿都跟着打抖耶律青野轻轻抽了一口气求着她道:“好鸢鸢帮帮本王。”
平日里与他叫嚣的时候浑身都是力气但真到了要用她的时候她连两下都耍不了。
“你——”她面红耳赤道:“你不要看!不要偷偷地摘掉。”
“摘不掉了。”耶律青野回:“湿透了沾上去了。”
宋知鸢更羞了
后续的事便都不记得了宋知鸢两眼冒金星他本是维持一个“重伤难起”的状态但最后忍不了了从床上翻起来抱着她翻天覆地。
宋知鸢呜咽着去推他想让他继续躺下结果挣扎之中把他胸口上系着的纱布给扯下来一截。
这一扯下来叫宋知鸢瞧见两条剐蹭的伤痕虽说都见了血但皮肉完好和她想象中的穿胸烂骨的伤势完全不一样!
“耶律青野!”宋知鸢尖叫起来:“你的伤!”
耶律青野哪里还记得伤?他连自己叫什么都要记不得了还自顾自的演:“本王没事本王就动几下——”
“你本来就没事!”宋知鸢扯着他的绷带爆发出一阵尖叫:“你哪有那么严重!”
耶律青野眼见着事情披露竟是一把将自己脑袋上顶着的衣绸拿下
来,盖在宋知鸢脸上道:“鸢鸢看不见,鸢鸢看不见——
湿乎乎的绸衣盖上来,宋知鸢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骂人,便觉得一阵狂风骤雨扑面而来,然后便叫不出来了。
待到一个时辰后,这一场雨方歇。
宋知鸢早都没力气骂人了,瘫在床榻间,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那绸衣也早不知道飞到了何处去,耶律青野倒是神清气爽,自己爬起身来,准备去外面拎两桶水进来。
唔——身上都是潮热的汗,今日便与鸢鸢一道儿沐浴好了。
耶律青野才刚从帘后出来,便听见帐篷外有亲兵来报,说是情报处的鸽鸟来送密函,除了密函以外,还有三封来自长安的信,是从韩右相和长公主那头发过来的。
密函与韩右相的信是他的,长公主的信却是给宋知鸢的。
——
密函是他自己手下的,多是与朝堂政事和四周战乱有关,自从战乱之后,他的情报网中途断绝,这还是第一回收到密函。
“进。耶律青野便命人去提水,他则坐在案后,随手翻开密函来查。
彼时正是夜色,帐篷内的火光融融的烧着,他随手拆开密函。
送来的密函不过三封,一封是长安那头的,翻开之后,是写的长公主那头的事儿。
之前他将那位廖家二十四养子送到长公主府之后,就专门派人看住了这个养子——廖家军为了谋逆,筹备多年,他们一定在大陈各处都安插了棋子。
就如同太后有控鹤监、北定王有自己的情报网一样,廖家军也一定有自己的人手,这些人也一定在长安潜伏许久。
他们找不到,但廖家人自己找得
到,他需要揪出来这些人,所以他痛快的将人给了永安,否则,他是不可能真的轻飘飘的放过一个敌人的养子的。
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行。
之前那几个亲兵被严刑拷打都没问出过一个字来,所以他打算换一个方式问,先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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