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在觉察后,就提着裙摆,冲向天台,当然是没找到江濯池的踪迹,反倒是留下了一个礼盒。
被送到薄欢手中时,她正在宴厅顶层的灯红酒绿中,因为在成人礼宴的午夜高峰时间,还有一场对后辈继承人的祝愿词。
而今年,便是上一任的成人礼宴承办商,沉氏。
所以,在还没临近的时间段,薄欢便拉着薄迎来见见世面。
其实,相较于薄欢,薄迎对此见怪不怪,毕竟作为侍应生的时候,基本上都常常出入,反而是薄欢在建设后的营业时段,并没有来过。
在薄家的场子,她也松弛很多。
江雾也是这时,找过来的,端起桌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江濯池这个狗东西,连自己妹妹都坑害,等我回去!这次一定要爷爷打断他的老腿!”
“谁承想,我堂堂江小霸王的成年第一课,竟然来自亲哥。”
薄欢早就见怪不怪,坐在卡座上,指尖跟随着音乐的律动,打着节拍:“所以,你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也没什么,”江雾的嗓音低下来,窝在卡座的神色也有几分模辩,而后又好似忍不住,“江家打算联姻。”
薄欢的视线从舞池挪开,就连没兴致,而倚在最边上,沉浸看打碟的林寄欢也瞧了过来。
“你哥,被你搅黄了?”
“那就好了,”江雾见她误会,将那礼盒放在她的掌心,“同江家联姻的,是池家大少。”
“池贺京?”薄欢沉眉,好似有几分恍然,吐出这个名字,才想起在哪听过。
“你也知道,我学编导是因为常珏,前段日子,我和盛序谈了一个综艺,会邀请常珏为常驻嘉宾。”江雾托腮,因为牙关紧咬,所以脸颊微鼓。
“是《于落日前恋爱》。”一道男声介入进来,嗓音笃定中,带着些疑问。
江雾抬起眼眸,晃了晃脚尖,应和了一声。
林寄欢并不赞同的目光,落了过来,虽然他跟江雾不对付,可那是性子上的,两个人同是薄欢的朋友,怎么不对付也不会闹得太难看:“你要上赶着去给人当笑料?”
见薄欢瞧来的目光,他语调一顿,而后又见她神色迟疑,还以为她是不太知道,本想慢慢同她细说。
“盛华新出品的恋综,”薄欢侧目,见江雾的颈部被沙发托着,“需要投资么?”
江雾抬首,眼眸充斥着震撼:“我还以为你会不赞同。”
就像是林寄欢、江濯池,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便是不得体的,而薄欢因病不出,虽并非自愿,但也是旁人眼中,最为正统的大家闺秀。
“这不是你的工作么,”薄欢持杯,里面仍旧是温水,原本端上来是烧得滚烫的热水,眼下稍凉,“还是说,你也要作为嘉宾,连拍带演?”
“那盛华应该给你一笔不菲的启动资金。”
“这个问题,是主要吗。”林寄欢的声音无奈,好像都有点头疼了,“她明显是冲着那个影帝去的,江濯池才会让她去联姻,等她放弃,说不定这联姻也就算了。”
“那又怎么了。”薄欢转着杯口,视线落在舞池中,不知何时已成为中心的许照野,见他抬起手,站在高台,顶肩下蹲,向上律动间顶腰,“这是人是鬼,总要接触才瞧得真切,不然任由她遗留在那,最后结成病灶。”
“你也是没放过我,”江雾的嗓音发虚,叹了口气,“盼我点好吧。”
许照野的眼眸,准确地锁在她这个方位,唇畔偏勾的弧度,显然是也看见了她,薄欢长睫微垂,压着眯起的狐目:“盛华的方案,不是说要拍豪门,怎么决定邀请常珏,私生子?”
“流量嘛,常珏是大满贯影帝,在大街小巷很有人气的。”江雾眨了眨眼,瞧着坐在中心,始终冷淡的美人,“这就是咱姐姐,进娱乐圈吗?”
江雾并不是太有偏见的高门千金,不然也不会深耕在娱乐圈。
薄迎能觉察到她的友善,便也微微一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唔,可惜……”
“不是不行,”薄欢的位置,刚好倚着沙发扶手,空闲那只抬起,锁定着人群中的许照野,“你觉得他,合适吗?”
江雾顺着方向看去,而后眼前一亮,可在身子不由自主探前时,又恢复了沮丧:“那是许家人,家里做赛车生意,鹿山跑道也是他们家的,又不缺钱,我拿什么说服他。”
“当然,是热爱了,”薄欢在天台见到许照野,就知道他是棵摇钱树,天生的顶流,“不过,这是盛序要考虑,你尽管推荐就是,请不请得来,要看他的本事。”
‘故事’中,薄家衰败的推动者,便是舆论,薄欢本是不打算在荧幕中,可盯上薄家的人,又不甘薄家就此销声匿迹,做个只手遮天的世家。
“而且,要改个方向,以继承人、传承人的角度架构,抓住观众的心,不要靠着苍白、又没有看点的烂俗章程,在大众所知的观点里,糟粕的规矩中,不谈情爱是事业人心照不宣的,可你们偏要将两者凑到一起,到时候达不到效果,就会被舆论反扑。”
“就是要以观众触及不到的眼界,以提升全球民众认知为梗概,拉开世家冰山一角,让人能触及,甚至撬开这个隐形的隔断,藏在皮下的拉扯,玻璃碴中找糖精,沾了血才好看。”
“让他们看如日中天的世家,日薄西山的衰败者,都并非是高高在上的,没什么了不起。”
“毕竟有些人,永远都不明白,资本市场的盛衰周期,取决于人民的支持,取决于为人服务。”
“也就是说,”江雾支着下颌,好似在理解薄欢的提议,“让他们看见竞争、更迭,再去优选。”
“除此之外,作为务工的阶层,他们自会为了生活质量、以后的生活环境,择定会托举他们的集团大厂为目的,去尝尝鲜。”
薄欢的方式,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谋划,以及身居高位的炫耀和蔑视,而是将群众作为主体,让他们像是参与招标一样,挑选合她们心意的企业,推崇所看好的继承人。
拉高民众期待,再一步步将人引入局中。
决策感,是身临其境的开端。薄欢就是要撕开这些虚伪的皮。
“薄迎的工程需要相关部门支持,审批一直压着不放,在节目上,也可以让更多人了解这项的研究,不论是上层审查人员,还是投身研究的科研人员,亦或者得到惠利的群众。”
薄欢的指尖,勾着绸带的边缘。
她在思考时,手上总是摸着东西,许是在家摸护卫犬而养成的习惯。
“涉及到家族、名声、门面,我不信,会有拒绝的可能。”
江雾毕竟是专业出身,被薄欢点拨两句,就能寻到重点的概论,眼眸瞬间亮起,扑上去搂住薄欢的脖颈,就大大波了一口上去:“你可真是我的好宝贝!”
“那投资还作数么?”江雾有些眼巴巴,狗狗眼一般的赤诚,看起来真的很馋。
薄欢笑了一下,而后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作数。”
“疯了,”林寄欢的喉咙滚动,嗓音好似有些哑,指尖也按在鱼际上,像是在缓解所听见的离经叛道,“真是疯了。”
而薄迎要好很多,本身工人阶级的成长经历,让她对待大多数职业,都没有过多的偏见和看法,很平等,也很英雄主义。
这也是她和沉宴礼产生悖论的主要根基。
薄迎的踌躇,主要在薄欢对她的了解上,以及目前无法攻克的难题上,这也是她选择回到薄家的主要目的,想看看在这种阶级程度下,能不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可也没想到,薄欢就将这机遇,推到了她的眼前身边,触手可及。
也没有想到薄欢,这般快,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还有,”薄欢侧首,弯着眉目,顶灯的紫光,刚好在她鼻梁痣上擦过,她似有所感抬眸。
果不其然,看见了已经跻身到控灯处的许照野:“不要忘了,今日害你跌坑的罪魁祸首。”
打碟的节奏变换,虽然同属于蓝调,却不再是爵士乐的松弛,反而加重了节奏感,在充斥着烈酒味道的空间里,让人微醺,逐渐沉醉,上头的舞蹈。
最直白的,掀起情绪的热潮。
近乎是随着音乐,所有的灯在交错的时刻,都在薄欢的鼻梁上走了一遍,并非显眼的聚集,而是顺水长流,一点点攀上,除了薄欢之外,并未引起注意。
这种隐秘的、煽动的、撩拨的,全部都要薄欢察觉。
直到一首歌的末尾,迎合着那句轻佻的歌词,蓝色的灯在她的脚裸攀升,落在腿侧腰际,,向上划过肩端,停留在唇角,归于唇珠。
江雾才有所察觉,恍然看了看头顶的灯光,神色只是有点奇怪,而林寄欢猛地偏头,死死盯着控灯处的许照野。
薄迎的位置,很好的注视着周围,而最淡然的反而是薄欢,她勾着笑,没有半点无所适从,而她的病态本应该同这里的热闹格格不入,可那些灯光走过,给她平添了几分气色。
林寄欢起身,还不待提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陆言澄的视线,不偏不倚落在林寄欢的身上,他是知道他的,林家独子。
明明同薄欢有婚约在身的是他,可林寄欢在薄家,总是比他更松弛自如。
陆家早就不需要薄氏的扶持,他父亲同时担任两司执行副总,是薄噙璧的得力干将,可林家呢,除了有个和岳佳是闺中密友的母亲,并无比得过陆氏的。
可薄欢,还是将林寄欢看为更亲近的那个人,而林寄欢也会无形之中,将他排外。
“让开。”林寄欢掀起眼,眉间沉凝。
陆言澄身后,还跟着那位攻略者,而他却没有顾及,对上林寄欢时难掩的耻辱,好似平素那些被无视下挣扎的自卑,难以控制的溢出:“你是因为林寄欢,才拒绝我?”
他早就享受了太多,因为薄欢带来的便利,即便是没人见过她,可还是听过她的名字。
因为薄家,因为婚约,逢人便会唤他一声陆少。
可今日,以他的身份,竟混不上开场舞,而平日奉承他的人,也因为薄欢的行径,翻脸不认人,要不是蒋瑶,始终在他身边,他都不敢想脸面上会有多难看。
他知道蒋瑶温良、坚韧,不同于世家子女,可被身边人提点着,总还是存着一点防备,怕她是为了陆家的财力。
事实,也让他的心思站定,可心中难免酸楚,那是种不甘,更是自卑,自以为是他,抛弃了高高在上的薄欢。
所以存了心思,拉着蒋瑶去薄欢面前,其中是炫耀,还是想让她后悔,自己也说不清。
只知道,现在的场面,并不是他想要的。
林寄欢听了他的总结言论,头微微偏着,神情迟疑,耳根也因为这话染红,一副还有这好事的模样。
长睫扑闪的眨着,就连本身,是要去找许照野都忘得一干二净。
而薄欢,并没理会歇斯底里,面色有些难看的陆言澄,因为她对蒋瑶显然更感兴趣一点。
【蒋瑶的被攻略人,只有陆言澄一个?】
【并不,而是所有身处高位,占尽资源的人。】
【男女不忌?】
!!!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薄欢显然是能感受到它的波动,那不稳定性刺激着她的脑子和心脉,好似是想让她清醒一点。
“真小气哇。”她的调子并未遮掩,说不清是在讲谁,但显然都有自己的理解。
在陆言澄的神色,被薄欢牵动时,蒋瑶握住了他的指尖,轻缓的勾着,用圆润的指尖,在触碰着他的掌心:“学长,”
即便是在氛围昏暗、灯光摇曳的环境里,还是被薄欢捕捉的一清二楚,不由勾着笑。
【所以,她为什么只跟着陆言澄呢。】
有那么多的选择,凭借她的容貌、学识,在这种场合,简直可以无往不利的向上攀爬。
在被她提点后,还是坚定地选择陆言澄。
那么此时此刻,她对陆言澄,除了攻略所图之外,还有别的需求。
而在蒋瑶暂时接触到的阶层里,能和薄家暂时勾连的只有陆言澄。
所以,蒋瑶要接近的,不是她,就是薄迎。
薄欢不是个会退缩的人,持着酒杯,起身走到蒋瑶身前,刚好挡住薄迎。
“蒋小姐,还是个忠贞不二的姑娘,”薄欢将酒杯递过去,因为卡座的台阶,她显得居高临下,可以将她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可蒋瑶的定性,显然比陆言澄好很多。
不动声色,瞧着薄欢,眼神没有偏移半分。
“我想,这是我该报答陆少的,”蒋瑶轻笑着,也很是温和,却并没有去接那杯酒,过于谨慎,“只是给薄小姐和陆少添了不少麻烦。”
“我许是不该来的。”并没有怨怼,更多的是平和接受权利的高墙将她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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