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了我,你别多想。我马上要走了,你也别再给他打电话,你找不到我的。”云舒寒并未察觉陆辰已走到她身后。
那头又问,“都这么多天了,你的伤也该好了吧,他还守着你?这关系不一般呐,你不会是跟他……”
“妈,你别乱说!”她清楚母亲在想什么,没好气说,“我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
“那你还赖在那儿干嘛呢?”
云舒寒觉得好笑,当初说出决绝的话是谁呢?现在又催着她回去,她可不想再进“牢笼”。但又怕把母亲惹急了她循着车祸报道找来——这儿农家乐少,救助过游客的村民新闻上有大致地址,很容易找到她。
云母这时也在思量,她和陆辰通过两次话,对方温和有礼,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询问也不生气。他救了自己的女儿,也不找她索要什么,还在一起住这么久,如果说没那方面的心思,怎么可能?!
再往深处想,她就急了,口没遮拦说,“你处对象要经过我同意哈!你脑袋清醒点别以身相许,污了自己清白!”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云舒寒眼前的光,她抬头,见他端着碗从她身边快速经过,侧脸的弧度勾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她的脸火辣辣的,难堪得恨不得立刻原地去世。
她强硬地回怼了母亲几句,并告诉她如果再打电话骚扰不相干的人,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了!
“那不行,我不能白养你,给我回来!”
她气愤地挂掉电话,手颤抖着把对方拉入黑名单,微微闭眼,平复了下心情,转身看见正在院子里吃米线的陆辰,心跳又乱了,慢慢挪过去,把手机还给他,吞吐道,“实在对不起,我替我妈的无礼行为向你道歉……我已经把她拉黑名单了,以后不会骚扰你了。”
陆辰愣怔了一下,“这样做合适吗?她会更担心你吧?”
见她不吱声,他解释说,“在她看来,自己女儿和陌生男人不清不楚,比起你一个人在外更危险。”
不清不楚?她双目圆睁,微讶道,“我很清楚!是她误会了!我妈这个人……”她心里又添了几分烦躁,“不说也罢,说了你也不懂。”
他“哦”了一声,低头嗦米线。
云舒寒想起母亲刚才那些话,也不知他听到了几句,心里直打鼓,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强调一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你只有感谢之情,你别误会,也别想多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疏离感,陆辰感到她的不自在,以笑缓解尴尬,“我没误会。我对你的照顾仅仅出于我对人对事的责任感,并没其它意图。你别多想。”他收回视线,搅动着碗里的米线,继续说,“就像我看到那个捕鸟贼,一定要让他收手才肯罢休,就这么简单。你别有负担,我很快就要走了。”
云舒寒的心漏跳了一下,她以为他寻到黄胸鹀至少能多待一段时间。但她不知道,他在这儿已经耽搁太多时间。
临行前,陆辰和余阿嬢道别,聊起待在湖丰村的这些时光,余阿嬢很是不舍。农家乐没个男人,陆辰帮了她不少忙,她曾想留他常住,但也清楚他是留不住的。他虽然和护鸟队的人一起巡山,但他和他们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只觉得这人真诚、踏实,所以很多心里话愿意跟他说。
“你这一去,怕是不会回来喽!”
陆辰想了想,很认真说,“如果有时间,我肯定会回来看你。”
余阿嬢叹了口气,额头的皱纹更深了。年轻人都想走出深山,何况他本不属于这里。
“那丫头呢?”余阿嬢朝楼上努了努嘴,“你带回来的,不管到底?”
他知道她说的是云舒寒,“她伤势已经好差不多了。她有她自己的自由。”
阿嬢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思忖着不像他的行为作风,还想细问,陆辰转而问起她农家乐未来的规划,她想了想说,“这栋楼的西边有一块空地,我想在那儿安几张桌椅,备上茶水,免费给村里护鸟队的人歇脚,你看行不行?”
“当然可以。”陆辰为阿嬢有这样的想法感到高兴。
农家乐地理位置优越,是进山观鸟的必经之路,因前后几公里都没有其他住宿,进山的游客或是护鸟队村民,都会在这儿稍作停留。
以往护鸟队的人来,和游客们混坐在一起,抽烟,大声说话,抢占座位,引起部分游客反感。陆辰注意到了,和余阿嬢提过这事。
没想到阿嬢把这事放在心上,而且还免费提供给护鸟队村民,让他很是惊喜。
阿嬢笑得很勉强,“你别夸我,我求的是心安。能为他赎点罪,就多做一点。”
陆辰安慰她几句,拿出纸笔,像当初帮她安排人员分工那样,细心地替她规划歇脚处的布局,计算预留资金和拟定相关的应对措施。
阿嬢文化不高,儿女又不在身边,自己摸索着办农家乐,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因此对博学广识的陆辰很是信任。她觉得他说的话都特别有道理,事实也证明,陆辰对经营管理很有天赋。
两人低着头看图纸,浑然不觉窗外站着一个因饥饿到厨房找吃食,无心听到两人对话后有些闷闷不乐的女人。
陆辰要走的事传遍整个湖丰村。临走前一天,受过他帮助的村民将农家乐挤得满满当当,送来的土特产堆满了半个院子。
云舒寒在楼上看着,脑海里浮现出“十送红军”的画面,她扶了扶额头,笑得苦涩,一定是最近忧思过度才会出现幻象。
前几天和母亲通话后,她就下定决心离开这儿。她知道以母亲强势的性格定会找来,她不想给阿嬢和村民添麻烦。
但要去哪里,她没有想法。
以往她做任何事都会提前造计划,没有按计划完成就会自责反省。现在厌烦了事事计划,想随心所欲一点,就有了这次临时起意的青峰山之行。
青峰山是她闭着眼在地图上点来的旅行目的地,报的旅行团是因为有人临时退团价格便宜被她秒到了,一切都没有计划,但体验极糟糕。
计划不是,不计划也不是,她迷茫了。但她必须走,而且要赶在陆辰走之前出发。
当晚,余阿嬢炖了一大锅土豆腊排汤,炒了几个可口小菜,和农家乐的帮工、木朵儿、护鸟队员罗胖子,以及云舒寒一起为陆辰饯行。
大家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气氛极为沉闷。
罗胖子举起酒杯,黝黑的圆胖脸蛋满是不舍之情,“哥,你为抓方正强费了不少功夫和时间,我替护鸟队感谢你,愿你此去一路顺利,完成心中所愿!”
陆辰想起和护鸟队共同作战的日子,内心涟漪不断,平时不喝酒的他,此刻在离别的愁绪中不免动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木朵儿哭丧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陆辰,看他放下酒杯,眯着眼咂吧着嘴说“好辣”,看他夹了块腊排骨细细咀嚼,又竖起大拇指赞阿嬢手艺好,又看他和罗胖子眉飞色舞聊起下一段观鸟旅程……
他的每一个举动和细微的表情在朵儿看来都是最后的告别。以后,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看到。想着想着,她的泪在眼眶打转,又怕被姨妈看见生出事非,忙侧身拭泪。
云舒寒一直埋头吃菜,直到听到陆辰说要走西边的热带雨林,心微微动了一下。
热带雨林也曾是她在工位上畅想的旅游地。但她很清楚,陆辰不会带她去,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再次请求。她装作很认真地吃饭,实则默默记下陆辰此行要走的路线。
陆辰坐的位置斜对着两女孩,他只要抬头不可避免会看到她们。刚才两人的举动已被他尽收眼底,一个不舍,一个无动于衷。
他不由得多看云舒寒两眼,思忖着她怎会如此淡定。先前她请他当向导时,眼神里满是对旅行的渴望和期待。难道住在这儿习惯了,不想走了?
这时罗胖子见侧过身来的木朵儿两眼通红,用胳膊肘碰了碰陆辰,打趣说,“看,朵儿妹妹舍不得你呢!”
他这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朵儿身上。
朵儿羞愤难当,脸登时胀得通红,她小心翼翼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姨妈,忙替自己辩解,“陆辰哥人这么好,他要走谁会舍得呢?”见众人仍盯着她一言不发,她急了,抓着云舒寒这根“救命稻草”问,“云姐姐,陆辰哥要走,你也舍不得对不对?”
“不会。”云舒寒没有一丝犹豫,说完便埋头啃排骨。
陆辰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会?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会不在意?!”朵儿惊诧地看着她,细尖的声音充满疑惑。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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