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本应该与我一样,从一开始就住在这一个地方。
是她们本应该有的权利。
做为一国皇室。
做为一国里同等的皇室。
她们从一开始就本应该住在这一个地方,在这偌大宽敞的宫殿之上,享花鸟鱼乐,弹春风秋月,与其它的人一样礼受着外宾最高的礼遇。去往高楼之上俯瞰这外城之上一览无余的落日余晖,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将整个定安城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看着世间皆在自己脚下。
这样大好如画的江山,这样景绣壮阔的山河,从一开始,原应该也为她们所拥有。
让权。
哪怕只是一次。
折损的代价便是累以千万数。
譬如失复的领土想要再收回,难度何止?
既得利益者并不会去感恩你分切给他们的蛋糕,只是更进一步的掠夺、吞食,狼子野心昭昭的想要获取更多的食物,到最后时,你便成为了摆在桌子上的一道菜肴,供于他人切割着你最后的价值。
“……你说的这些,那些个满脑子都是太子殿子,心心念念想着做太子妃的小公主们怕是连听都听不懂。”鱼莺沉默了许久,语气之中还有不饶。
想着在昭晖宫中听到的那些话,实在是夏虫不语冰,蠢的让人发笑。
姒月说,“本宫不让度的是本宫本应该有的权利,她人是否懂,又会如何做是她人的事情,与本宫无关。”只是若有胆敢冲犯她的人,舞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有的是手腕要对方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无关乎是任何人。
管对方是什么的身份,是男人还是女人,她生于王胄执掌生杀大权可从来不曾有仲藻雪那般的宽和之心。
仲藻雪轻抿了一口茶,笑得很轻的说,“殿下是无心,却也是一个表率。”
有的事情只言片刻很难以去说个清楚,争论了千百年的分歧总有着各人不同坚持的已见,这当中的过程总是会充斥着太多的混乱与混斗,交杂着无止尽的纷争与谩骂。
只是因为不同而纷争。
可人本就从来不相同,也不必相同,去活成与她人一般的模样。
怒气冲冲的脚步回响在宫殿的白玉石阶上。
“左公卿是何用意?”来的是西善的商荣公主,也不等随行的侍女递接上了拜帖问候,推开了门便怒容骂道,“让本宫与后宫的嫔妃们住在一道里边,供给的宫殿还不如我西善皇宫里侍女的住所,凭生的她姒国的长公主住得了这奇华殿的玉宫里边,我西善的永宁公主就住不得这奇华殿?”
也许是刁蛮悍横,忌憎不满。
又有朱国的莱兴郡主皮肉不笑的冷冷说,“左公卿是把这昭晖宫当做了隐国的第二个储秀宫不成?”
也许有不依不饶。
又有羽国的宣昭公主上门问罪,“每日里都说了太子殿下会来接见,等了多少个白日,本宫好歹是羽国一国的公主,怎容得了贵国如此般怠慢!”
也许有争欢之心,拈酸委屈。
又有磁国的奉安郡主语气尖戾,“可是独独她姒国的长公主生得比我们要高贵,能得贵国如此的礼遇?”
也许是相竞不满。
姒月推开了那一扇朱红的雕窗,神色平静的望着底下传来的动静。
看着奇华殿的居外的院中被越多的人围了起来,被困在里头的左公卿严方有不停的连声的请罪安抚着她们的情绪,再三躬身,有解释了原因,有惶恐的道歉,有回答了提问。胶着混乱的场面高喧之声沸腾不止,于是也有引来了宫中的禁卫。早先落居在了奇华殿的境外宾客中的王公大臣与随行的亲随及谋士有不少站出来,有出来迎接自家公主,有帮着劝慰。
可是,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是因为刁蛮任性也罢,是因为忌憎不满也罢,是因为拈酸争欢也罢。无关乎于各自怀有的是什么样的目的,有什么样的想法,有什么样的目地,又是从什么样的角度出发,愚昧也好,短视也罢。
只在这一刻的言辞激烈的不绝声讨中汇作了相同的一句话。
“我也要住在这里!”
“我也要住在这里!!”
“我也要住在这里!!!”
——我要我本应该拥有的权利。
上桌是她们的权利。
至于上桌之后的事,是不是想斗她,能不能斗过她,取代她的位置,享用她的特供,便就是看她们的本事。
姒月从不在意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在桌面之上与自己谈判的是谁。或者说,是谁都无所谓,因为无论是任何人,有什么样的目地,如果站到了她的谈判桌上与她角斗,她便有与对方厮杀到底的决心,更有攫取自己想要的猎物的魄力。
逢强更强。
太弱的人,她连去碾压的兴趣都没有丝毫。
“……”
严方也没有想到的。
他只是代替告假养病的怀仪官奉修之的工事,按照历年的规则分派好此次境外过来赴宴的贵宾,结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明明每一年都是这样的安排,明明每一年这样的安排从来没有出过岔子,可偏生就这一次竟然引得了这么大的不满与怨怼,还是在他代工的时候。只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缘故,可姒月已经落了凤仪,现在已经下榻住在了奇华殿的玉宫之中,做为此来的上上宾。
将姒月再请出去,是绝不可能的。
严方是亲眼见过她的手腕,对上这样一个连神都敢弑的公主,他实在是不敢招惹。
“是臣思虑不周。”
“怀仪官奉修之这几日告病,是臣不熟工事,怠慢之处还请公主与郡主多多见谅。”
“这……容臣再行另外安排。”
内宫之中正在忙着春宫夜宴,皇上这几日又有在九华山上遇到了刺客,骤然又痛失了贤妃,心中本有不少的烦闷与不快,严方想要将事情压下去不想再将这一件事情闹大,便只得叫来了礼簿的宫人过来重新在奇华殿里收拾好几间闲置的宫殿出来,却也架不住来的人多,又不可能将两国的皇室局促的安排在一间宫殿里,最后只得将原先住在里面的外臣与此来的谋士迁居往下的偏礼殿。
只是有留下了一手棋,仅仅只让做为皇室的公主住进来,郡主依旧安置在昭晖宫中。
姒月得知了这一件事,送往唇边的茶盏有一顿,道,“看来背后另有高手指点。”
仲藻雪说,“分而化之,内讧不止,矛盾自然便作了祸水东引他处。”
哪里还会记得从一开始的问题?
只会记得,眼睁睁的看到与自己先后而来的另一个人,满面春风大获全胜满载而归,记得对方耀武扬威的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去,记得对方得意洋洋的模样与挑衅的嘴脸。
获胜的人快意非常。
都是一些二八出头的年轻女儿,情绪本就少有隐藏的,高兴之余更是想要张扬显摆,尤其是看到了之前与自己有过口角与冲突瞧不得顺眼的人灰头败面的大闹一场后,结局却未得其果的愤恨的模样,更有了一种凌驾于失败者之上的优越感。
于是,再也不可能去抱取一团,一起去直面解决最开始那一个共同的问题。
分而化之。
利益不同。
立场不同。
于是操手祸水东引,同操而戈。
西善四皇子商昌的随行谋士阙齐在走之前有以手掩声,附在严方耳边如是献计,随后转身向自己的主君拱手辞身退往去了外臣客居的下礼殿中。
仲藻雪问,“那人便是阙齐?”
姒月置下了杯盏说,“此人殚于心计,不比东祺然的口若悬河巧言善辨,却洞悉观火,很是老谋深算。”
仲藻雪想了想,问,“阙齐现在是站在西善的位置上,为什么要出手帮严方?”
姒月抬手,拿过了一盘白玉团子点心,“严方做为外使多游历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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