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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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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绮罗半哼半嗤地拖长笑声,心里冲出来一个想法:能捅他两刀吗……

搞半天,她前世之死就是他害的!

还好意思在竹林里边故弄玄虚,把自己的视线引到霍澈玉身上。

他就是跟她有仇啊!

霍绮罗此刻万分后悔当初皇家冬宴的时候被中毒之事冲昏了头,心里乱了阵脚。

其实现在一回想,当时就算真和沈慕白对峙朝堂又如何?乐陶散的毒她可以日后再查的。

霍绮罗摸摸自己心口肌骨下那颗跳动的心。

若上穷碧落下黄泉,还有一件事又比权力更重要。

那便是命。

霍绮罗侧脸看着沈慕白痴迷的眼神,隐隐约约有些心虚。

爱,她有;恨,她有;宏大的理想,她有;仁慈的悲悯,她有。

拥有者为富,则不畏付出以致贫。

可命,她太宝贝了。

前世死在病榻上时,霍绮罗不记得她哭了多少次。

眼眸浑浊,连洒金帐子都错看为斑驳霉点时,她才明白功过皆为眼前烟,飘忽不定,寿数终结时也就散去了,谁还敌得过阎王爷那一只勾魂判笔?

但沈慕白这种人,居然会为了爱恨将生命付之一炬。

霍绮罗心下触动。他竟然比她更洒脱。

她把这些繁杂的念头都压下去,装作不解道:“可下毒的,不是我那个假兄长吗?怎么是你?”

“我已经把你安排的人换掉了,你下不手,我体内却还是有毒……”

沈慕白打断她的话语:“因为一切不一样了。”

他一双眸子黑如菱花镜子般堪堪可照人,将霍绮罗圈成小小一个,封印在其间。

“前世为了杀你,我把你身边的人一批批替换掉,圈禁,下毒,直到你死去。”

“但你死后,我存在的意义也消失了。或者说,很多人生存的意义都消失了。重来一世,我不想再陷入那个虚无的深渊。”

沈慕白诚恳而认真,像学堂里等待夫子点评课业的小学童,“从我复生开始,我便停了下毒的计划。”

“原本该让卧底动的手,我也没有吩咐。只让那二人安安分分待在王府。只是我醒来时,你已经被推下水,来不及阻拦了。”

霍绮罗眉心一跳,忽然想起来她亲手解决的那两个卧底。

一个扮成刘妈妈,一个推她下水。

怪不得沈慕白之后到王府看她并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刨根问底彻查那两个卧底是怎么死的。

他不想继续走前世的旧路。

诸事之间缭绕的迷雾散开了些。

霍绮罗眨眨眼,“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装疯卖傻?”

沈慕白默声一笑,缓缓点头。

霍绮罗后槽牙顿时咬紧,只觉得满头冷汗。

她确实在演戏,也便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可沈慕白果真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她装疯杀人又胡闹宫闱?

眉头忧愁得越来越靠近,霍绮罗很想长叹一口气抒发自己对于老天捉弄的十二万分恨意。

恨意堆叠得多了,她心里很是不舒服。正巧此刻和沈慕白贴得有生以来的极近,霍绮罗露出白贝似的牙齿,张口就朝沈慕白脖颈处咬去。

牙齿咬住他的肌肤,冰冷的皮肉下有血管和经脉在跳动,像鸟儿轻振羽翼,抖出细碎得令人心痒的微波。

“啊……”

沈慕白的叫声戛然而止,因极力忍耐转变为低哼。

两人同躺在书桌上,地上翻倒的砚台和笔架横斜叠压,书本纸张更是乱散,满地狼藉。只有一两支狼毫从笔架上被打下来时,滚落到了桌边沈慕白垂手之下。

暧昧孟浪的气息声在此间沉浮。

沈慕白任由她撕咬,忽而想起了一件事,一边唇齿间轻轻抽气缓解疼痛,一边道:“你确实该备一些解药。这一世我没动手,可冥冥之中,动手的人却成了霍澈玉。就像是个逃不掉的诅咒一样……”

沈慕白没说完。

诅咒谁?诅咒什么?他只肯含含糊糊点一下,不肯说明,担心若是说出了口便真的会应验。

忽然,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道强光刺入两人的眼睛。

沈慕白瞳孔如猫一般缩小。霍绮罗刚一皱眉闭眼,他的手掌便轻轻覆了上去,“别看,来人了。”

门口站立着一泥瓦匠打扮的男子,但手中却提着一把宝剑,他粗眉横飞,眼有精光,如狼似虎之态。

“叛逃者,杀无赦!”

他口中喊道,提剑直直朝桌上的沈慕白刺去。

沈慕白余光扫过地面,见桌下便有一支狼毫,伸手下去一探,食指和中指夹住它,对着男子的心□□去——仅是一只笔,在沈慕白的手里却成了箭矢。

狼毫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推着,轻易穿破了男子的心口。他捂住狼毫,痛苦唉叫了起来,指尖渗出的全是心头血。

相府中的侍卫闻声赶来,一入相爷房间便见一男子倒地捧心抽搐。

“属下来迟,请相爷责罚。”

他们哗啦啦跪下,身上的兵甲翻动声如刮刀,让人脊背生寒。

霍绮罗本躺在沈慕白身侧,一听这声音,立刻像被扎了大腿似的一下子坐起来。

“什么事情?快报!”

沈慕白惊讶目移,见霍绮罗因她带过来的致幻香昏昏欲睡,眼皮困得睁不睁开,但嘴巴却仿佛拥有着独立的神智,自己发号施令。

虽然那令是她以前常讲到熟悉得刻入骨髓的话。

沈慕白看着额头依在自己肩膀上的霍绮罗,嘴角不动声色地上扬。

侍卫们听见霍绮罗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往沈慕白这边探。

“想死吗?”

目光还未触及帘幕后面相爷的书桌,沈相便冷冷抛下一句话,压得他们又赶忙把头低下来。

“属下不敢!”

“相府里混进了刺客,你们一个个却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属下罪该万死……”

沈慕白打断道:“死不死的以后再说,现在把他弄出去。府里今天来的修葺工人一并做了,不可放过一个。”

“是。”为首的侍卫微微抬眸,看向沈慕白的方向:“相爷,您看是砍脑袋杀了还是……”

沈慕白把霍绮罗抱在怀里,让她能睡得舒服些。安顿好她后,他才开口:“和私牢里那一批一样。”

“是。”

侍卫们有条不紊地将男子绑出去,退出得悄无声息。

霍绮罗被沈慕白横抱在怀里,舒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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