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相隔甚远,视线遥遥对上的瞬间,明霜被吓得身子一抖。
怎这般不凑巧,偏让他撞见。
陈少廉察觉后误以为她是被韩璟吓到,添油加醋替她壮胆:“奚郎,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今日是这韩贼强迫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灵台搅成一团乱麻,明霜方寸大乱,强自接着往下演。
她无意在韩璟面前暴露身份,依照先前同陈少廉商议行事,速战速决道:“奚某喜爱男子,不惜违背世俗纲常同少廉永结同好,韩郎君……”
话音未落,韩璟气得不轻:“竖子有断袖之癖,还敢招惹她。”
眼见韩璟当真动怒,陈少廉登时预感不妙,拽着明霜胳膊欲溜之大吉。
下一瞬,腕间被狠狠攥住,陈少廉只得往前推了明霜一把,喊道:“别管我,快逃!”
望何处逃?不过是另一个狼窝罢了!
腿间似有千斤坠,明霜踌躇难行。
陈少廉转身抱住韩璟,为她争取喘息的片刻。
横竖都是一刀,早死早托生,明霜咬紧牙关,疾步奔向事先备好的用以逃跑的马车。
车帘挑起,坐在里侧的谢钊闭眸假寐,下眼睑泛着疲倦的乌黑。
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静默半晌,明霜蹑手蹑脚的登上马车。
还未站稳,谢钊将她捞至怀中,脸埋在肩颈蹭了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双手攀向他的肩膀,明霜放柔嗓音:“陈大夫她......”是女子。
未尽之言,堵在喉间,明霜觉得还是应该替她保守住秘密。
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主动将她放在一旁。
车轮辘辘,厢内诡异的安静。
明霜按耐住内心的惶恐不安,撩起窗帐,发现车外景色极为陌生,这不是回家的路。
她问:“要去何处?”
谢钊撑着首,指尖漫不经心地轻点:“当然是泛舟煮茶。”
荷叶连连,蓬舟误闯藕花深处。
船尾悬挂的灯笼轻轻晃动,倒映在池面,水光微荡泛着昏黄。
逼仄的船舱里,明霜怯生生地坐在谢钊对面,隐在暗处的衣角紧密相贴。
明霜惶恐不安:“夜深水凉,恐有意外,不如我们早早归府。”
谢钊乌眸微眯:“你怕?”
比起池水她更畏惧他,闪烁的杏眸撞进他阴沉沉的瞳孔,明霜强装镇定道:“我怕。”
“我也怕。”幽深的眸子似在极力克制某种情绪,谢钊直勾勾盯着她,“正好借此机会,将这畏水惧黑的毛病一通治了,卿卿意下如何?”
明霜眼底带着无措,掌心雾出薄汗,向后撑着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过了良久,她才道:“不要。”
谢钊不语,伸手向下探去,宽大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激得她脊背倏地绷紧。
掌心温热,烫得明霜下意识想逃,迫于他强悍的力量未能退得半分,像是只被铁环锁住的雀鸟,振翅欲飞却只能逗留在原地。
喉结上下滚动,谢钊哑声道:“鞋袜湿了,为何不说?”
明霜偏过头不看他,方才他凶悍地扯她登船,她哪里敢说。
就算张口,也会被他认作是推辞。
绣鞋坠落,咚地一声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散开,重重砸在明霜心房,一时间心跳如擂鼓。
鞋袜褪去露出羊脂凝玉般的肌肤,谢钊单手把着,不知从何处寻得一支羊毫。
明霜身子猛然一抖,书房里不堪的画面再次浮现。
一切都是他的说辞,他又是想寻个借口惩罚自己罢了。
谢钊敏锐地洞察她的抗拒,手中羊毫调换方向,漆木笔杆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向自己。
四目相望,他皮笑肉不笑道:“除了这位轻薄你的陈大夫,还有那劳什子的黄郎君,林郎君......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离开这些时日,卿卿是当我死在外头了,才敢这般肆无忌惮,不将我这个姘头放在眼里。”
谢钊刻意咬重“姘头”二字,提醒着明霜这段违背世俗,扭曲癫狂的关系,譬如他此刻心境。
明霜眉心微蹙:“你派人监视我。”
“我怕同唐云治那般死的不明不白。”
话音落下,谢钊抽回羊毫,压抑着胸腔里叫嚣着的暴虐,他本该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婿,而不是如今偷偷摸摸,打着姘头、同谋的旗号才能同她亲密无间。
此刻,谢钊想亲口对她说,他不是什么寒门士子,他是谢钊,是她的娃娃亲,是曾抬轿逼婚的谢二郎。
气氛骤凝,湖风拂过,谢钊乌沉的眉眼似酝酿着撕破真相的波涛。
明霜敏锐地嗅到不对劲,企图安抚他的情绪:“我...我治。”
如今摊牌为时尚早,真凶未露,需隐忍克制。
那股桀骜不驯的劲散了些,谢钊喉咙干得厉害:“这回不准躲。”
明霜暗自松了口气,岂料下一瞬酥麻自腿弯荡开。
羊毫轻轻扫过滑腻的肌肤,末端隐入裙裾,所到之处宣起蚁虫啃食心口般的痒。
月色当空,湖心的乌篷船吱吱呀呀地摇晃,荡起的水波冲刷着舟壁。
支离破碎的对话自船舱传出,伴随着涟漪飘向更远的湖面,尾声渐渐消弭。
船只摆动的幅度愈来愈大,惊得湖底游鱼横冲直撞,四处逃窜,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濒临临界点,在最后一刹肆意迸发,施加的重重力道反扑而上,激得湖水四溅。
几滴水花溅到谢钊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腥。
脖颈高仰,鬓边青丝缠绕,粉嫩如荷的唇瓣残留着强自克制齿痕,明霜失神中无意识吞咽着涎液,洇红的眼尾沁着几颗泪珠。
原本干燥的羊毫笔尖打湿成缕,一幅梨花承雨露的画作初现端倪,谢钊轻轻笑了笑:“湖心春水,果真妙极。”
明霜杏眸微阖,散发着娇艳欲滴的慵懒,架着的腿酸软无力,几欲滑落。
谢钊眼疾手快,借着力道撑起她。
右手执笔,左手摁着她的脚背,稍稍用力,引着玉足缓缓下移,没入黑暗。
异常的触感传至脑海,明霜缓过神,脸颊轰地烧起来,方才种种不堪如走马灯似的交织闪回。
她恼羞成怒,足尖微施力道,朝着那处碾上去。
一声闷哼声自谢钊口中传出,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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