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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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位置上,腰要挺直,姿态要优雅,态度要谦卑。
一个年幼的孩童穿着华丽厚重的和服,像人偶一样寂静,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鸢色的双眼却一片死寂,如深渊般空洞。
“听说令郎小小年纪就已经让自己的家庭教师自愧弗如了?真是天资聪颖啊!”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只不过一个七岁的幼童而已哈哈哈哈!”
“……”
这是名为津岛修治的人的七岁生日,然而根本没有人在意他这个本该是今天的主角的人。
他名义上的父亲与他人夸夸其谈,大笑着肆意评价着他。
津岛修治垂下眼帘,望着自己没有血色的指尖,脸上仍然带着宛如面具般的笑容。
他很饿,可他不能吃东西,因为这样不礼貌,会对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后他尊敬的父亲大人将会勃然大怒,他又会被关在房间里,直到他认错为止。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明明是他的家人不是吗。
从前的津岛修治还会这样想,可现在的他早已漠然。
因为他是怪物,是不讨喜的恶魔之子。
在他天真地戳破了父亲的丑闻后,在他理所当然地揭开了佣人的秘密后,在他轻而易举超过自己的私塾老师后,他就被排斥在正常人的世界之外。
父亲——不,他根本不配被这样称呼——那个男人,只有在他需要他这个“天资聪颖”的儿子彰显他的脸面的时候,才会将他像一件货物一样摆在众人面前,让他被肆意观赏、评价。
众人高声交谈的声音、你来我往虚伪的声音、低声谈论的声音围绕在他耳边,逐渐扭曲起来,扭曲成尖锐而空洞的笑声。像是恶魔在尖叫。
好恶心。
好想吐。
胃部饿到痉挛,强烈的反胃感让津岛修治面色惨白。
可他仍然——仍然维持着微笑。
同样,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今天生辰的主人公,从早上到现在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没·有·人·在·意·他。
一直到宴会结束,津岛修治默默起身,自己回到了房间。
胃已经饿到麻木,津岛修治跪坐在关上的门扉前,月光透过门扉在他面前投下一片浅色的光。
可他的心中涌动着的全是阴暗粘稠的想法。
如果有谁能来——
哪怕是妖怪也好——
快来,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带走——
他不要再待在这个囚笼——
“治少爷,您饿不饿呀?”
——然后妖怪出现在他面前。
津岛修治骤然僵住了,目光死死盯着地上挡住月光的阴影。
那道声音还在继续说着,轻飘飘的语调,像是怕惊扰了他,“我看您今晚什么也没有吃啊,是不喜欢吗?那您现在要不要吃什么呢?”
“您想吃什么,我就给您拿……、做。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啊。”
津岛修治一动不动,只怔怔地望着那片阴影。
蹲下的姿势,身形纤细,头发长到及地,说话间有隐隐的光辉反射到门扉上。
……是女妖怪吗?
津岛修治愣了很久,可是门外的“人”完全没有催促他,只是极为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我要吃蟹肉。”
“我很饿,我要吃蟹肉。”
最后,他发出干涩的声音,重复道。
“好的!马上就好!”
门外的“人”好似放松了一些,语调略微上扬,随后便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和碗底磕上木板的动静。
“我放在外面了哦,治、少爷一定要吃啊。对了,还有,生日快乐呀小少爷,恭喜你又长大一岁啦,希望你天天开心!”
没有等到回应,“……那么我先走啦。”
外面的“人”的话音刚落,遮住月光的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半响之后,津岛修治打开门扉,看见门外的木板上是还冒着热气的蟹肉饭,和一个写着“生日快乐”的小蛋糕。
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微弱的紫藤花的香味。
*
“神隐,即“被神怪隐藏起来”,被其诱拐、掳掠、或受到招待,而行踪不明。*”
津岛修治翻看着一本奇闻杂书,手指在这行字上,一字一句缓慢地读道。
所以,那天的“人”就是妖怪吧?想把他诱拐走,然后将他神隐?但是因为他一直不出去,所以放弃了?
毕竟,祂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
津岛修治眨眨眼,在心中如此揣测着。
“喂,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吗?”
——你到底是什么呢?
抬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佣人,津岛修治弯了弯眼,绮丽的外表下潜藏着恶意。
佣人颤颤巍巍地回话,“这……应当是没有的吧。”
拉平嘴角,津岛修治面无表情地回过头,不再看他,余光却注意到那位佣人松了口气的表情。
“……”黑发鸢瞳的小孩扯了扯嘴角。
他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他。
自从他拆穿了一个佣人的秘密、害得他被逐出津岛家后,这些佣人就在背地里称呼他为能看穿隐秘的恶魔之子,对他退避三舍。
可他们又不能不管他,因为津岛家主不允许传出佣人虐待主家少爷的丑闻。所以,每次见到他,他们都像老鼠见到猫一般。
可如果没有做过虚心事,自然不会怕他。
整日撒谎成性的人,嫉妒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的人,眼睛里只看得到自己的自私的人,对他人倾泻恶意的人,阿谀奉承的人,搬弄是非的人,欺上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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