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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公主出殡

小说:

天命

作者:

财富富

分类:

穿越架空

虞帝猛然回头盯着公孙诏,神色变得晦暗起来,眼里似有精光乍现,言语中一时裹藏着杀意:

“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

公孙诏并不畏惧,一扫衣袍直直跪地:

“江山万物皆是陛下所有,臣的命亦在其中。”

“若陛下要臣死,臣一刻不敢耽搁,若陛下想保江山稳固,臣此刻还不能死。”

虞帝的手在案几上轻敲着,眼神在公孙诏身上流转。

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公孙诏便知自己的命运。

其实到了他这个位置,早就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心里惟有天下大义。

他没有跟虞帝说完,梦的后面那是如何的流光溢彩、霞光万道。

良久,虞帝露出亲和的笑容:

"朕不过同你说笑,何时又跟你真的计较过呢,起来吧。"

“依你之见,可有什么解决办法?”虞帝终是问出了内心深处的话。

公孙诏说了句没九族的话:

“凤若不再是凤,或可避免龙凤相争。”

开玩笑的,其实他根本没有九族。

要不然他怎么有胆进宫。

公孙诏自出生后,族中亲人便先后离奇过世。

有人说他天煞孤星,也有人说他命格不凡。

虞帝闭目思虑良久,缓缓开口:

“她命格特殊,与朕及皇后相冲,今夜便叫人送去勇王府上,为宗室女。”

“此后便是朕嫡亲的孙女,至于公主......胎弱不足,已于今夜夭折,着礼部操办丧事。”

虞帝拂袖离开,声音从远处传来:

“此事不必告知皇后,其余的事你替我处理。”

公孙诏跪地拜别皇帝,藏在袖袍后的眼神暗了下去。

/

另一侧寝殿内,萧皇后生产完元气大伤,寝殿中仍有产婆宫女来回忙碌,擦洗的血水一盆接着一盆。

饶是贵如皇后,在生产面前也如进鬼门关。

这孩子来得太不容易,她的身体早已因早年行军打仗而落下病根,莫说怀孕,连月信都鲜少。

太医曾诊断她难有子嗣,然而她不得不拼着命寻求各种偏方,只因她是皇后。

这后宫之中嫔妃虽少,但几乎个个都有着子嗣。

陛下年事已高,若她无法诞下皇子,那么......

储君易位,帝系转移,难保不会被野心勃勃之人夺权。

为陛下计,为天下计,萧皇后不得不拼。

萧皇后强撑着精神,虚弱问向产婆:

“是公主还是皇子?抱来我见见,这么多日我还未曾见过孩子呢。”

是公主也好,是皇子也好。她原本想着什么国本,什么争斗,什么正统。可是她刚从阎王那捡了一条命回来,她现在觉得,只要她跟她的孩子都平平安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满宫的人支支吾吾,无人应答。

萧皇后本就虚弱,深深提起一口气斥责道:

“我何时教出你们这样的规矩,放肆!”

产婆宫女们立刻跪在地上,有几个年纪小的宫女甚至小声啜泣了起来。

萧皇后正欲发作,一个年老的姑子走了进来。

萧皇后定眼一看,来人是太后的亲信,王姑姑。

“姑姑怎么亲自来了。”

萧皇后虚弱,但不得不笑着应付。

“太后关切,派老奴来探望。”

“皇后如今虚弱,不必同老奴费神说话,只几句话不得不来嘱咐。”

王姑姑向来不苟言笑,只说太后让说的话。

“皇后诞下公主多有辛劳,但太医禀报皇后母体受损数年致使公主胎弱,先天不足......”

“公主已于昨日夭折,望皇后保重凤体,切勿执念。”

轰——

萧皇后只觉眼前一黑,随即瘫软在床,耳边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的模样,就被告知了死讯?

想到这里萧皇后顾不得仪态,撒了泼地要见公主最后一面。

王姑姑示意了一下,这些宫女婆子们便一起拦了上去,一口一个皇后保重凤体。

王姑姑交代完便走了,留下几个素有力气的婆子看着皇后。

萧皇后躺在床上,无声泪流,她还未给孩子起名,如今却要让礼部先拟定谥号。

虞帝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负手而立,隔着珠帘看失神的皇后:

“皇后要振作,朕需要你。”

萧皇后回了神,喃喃道:

“陛下......陛下早知此事,未曾伤心半分吗?”

她看不见皇帝的神色,她太虚弱了。

在重重珠帘下她只能看到繁琐华贵的龙袍,龙袍之下是永远不会有波澜的人。

似乎在说着一件别人的事。

相伴共枕多年,她竟在此时有一瞬感到陌生。

“朕有太多不得已,淑怡。”

萧皇后擦去了眼边的泪,改换上平时端庄贤后的模样笑了笑:

“是我执念了,陛下不必担心我。”

虞帝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咱们的孩子,朕一定让她风风光光地走,就赐封号为元安。”

萧皇后反握住虞帝的手,细细摩挲着:

“我替元安谢过陛下了。”

/

翌日一早,公主的讣告已通告全城。

这场噩耗来得突然,圣上悲痛万分。

一向勤政的皇帝竟然辍朝一日,亲自督办公主身后事,更命文武百官皆要观礼。

百姓无不动容,天家亦有此等父女情,难怪圣上平日如此体恤民生。

丧钟响起,送葬的队伍浩浩汤汤地出发了。

鼓乐丝吹不计其数,陪葬品更是极尽奢华。

不消说内里的陀罗经被、金丝织锦、彩纹绸缎,

所戴亦是满绿翡翠玉镯、金丝宝石戒等稀罕之物,

更不用提这通体棺木乃整块金丝楠木,外有墨玉石椁作配。

百官均站立于两侧观礼,大体看去无不哀伤,可细细看来,各人神色又有迥异。

有作哀惋幼女早夭的,也有心思难测的,又或是互相递了眼色,不知私下有何谈论的。

众人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唯有不知名的“公主”此时是真真切切无法再有任何生气,口含硕大的明珠,静静躺在棺椁里。

生时未曾享过一刻荣华,死后却是极尽富贵,也是可叹可悲一命运啊。

/

萧皇后身披薄衣站在城楼之上,远远地送着她可怜的女儿。

她想,这城墙之内有魑魅魍魉,她的女儿应当是不愿来这脏污之地。

也好,就让阿娘送一送你。

若人有来生,她的元安一定过得平安喜乐,有真正疼爱她的阿爷阿娘。

去吧,去飞吧。

飞过这高高的城墙,到城外去。

去当一当自由的鸟儿。

她无力保全自身,也许没有子女才是最好的选择。

/

“皇后还不肯回去吗?”

殿内香炉袅袅升起檀香,遮盖了榻上的人。

“回太后,已经再三劝过了,皇后坚持要送一送公主。”

王姑姑恭敬地回道。

“早知她不肯死心,罢了,随她去吧。”

榻上之人闭目养神,

“有的事不要有什么纰漏,你亲自去办。”

王姑姑应声而退。

就在这三两句交谈之中,竟已判定了一些小人物的命运。

/

风声猎猎,萧皇后仍站在城楼上。

这盛京的景远不如边关,她回忆起年少时随父从军的过往,

军师和父亲夸赞她是难得的将才,家中兄弟皆不如她。

只可惜......

军师和父亲亦说,可惜她是女人,在这个时代,她无法成为真正的将军。

待到快及笄时,她再也无法假装自己是父亲的儿子,军营之中并不都是可信之人,也有诸多眼线盯着。

因此不管她如何不愿,仍被父亲强送回了家中待嫁。

“儿,儿啊,怪就怪你投错了胎吧。”

萧老将军满眼是可惜。

圣上根基不稳,朝中势力错综复杂,不少人都将女儿送进宫中,妄图能抽中上上签。

他也要送女儿进去,但为的不是储君,为的是若有一日圣上身边发生不可控制的事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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