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暗自捏紧指尖,神色不变,心里倒是有些后悔没带上裹巾。
霍去病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不舒服的感觉令他心脏微堵,神色冷凝,他闪身,不经意挡在二人之间截断视线。
时光飞速倒转,目眩之下,蝉衣恍惚有些不确定,此人到底是不是故人?
她看着霍去病,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霍将军不介绍一下?”
霍去病反应过来,颇有些不情愿道,“这位是公孙公子。”
姓公孙,必是那人无疑了。
蝉衣心中有了计较,微一躬身,“公孙公子。”
公孙敖收回目光,斜飞的眉眼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微笑点头回礼。
此时,刘闳率先掏出钱袋子,按照先前一日百钱的规矩,积极缴纳房费,十分上道。
见状,霍去病也利落地抛出钱袋子。
唯公孙敖瞠目结舌,笑容逐渐凝在脸上,这分明是家黑店啊!闳殿下和小侯爷在外边就是这么上当受骗的?
公孙敖见二人喜滋滋去收拾行李,剩他一人独在前厅,只得先忍下胸中不满,肉疼的交钱。
次日一早,天空雾蒙蒙的,北风呼啸下,黄叶落了满地。
蝉衣洗漱完去膳厅,刚一出门,便遇到了公孙敖,他立在胡杨树下,负手瞧着落叶,颇为入神。
蝉衣伫立原地,想了想还是上前打声招呼,“公子早。”
公孙敖回过头,目光落在蝉衣一尘不染的白玉面容上,打量许久,蝉衣微微不耐,皱眉问道,“公子?”
公孙敖丝毫不觉失礼,反而眯着凤眸,试探道,“姑娘瞧着眼熟,很像一个故人。”
蝉衣浅笑一声,柔声道,“公子怕是瞧错了,我是第一次见公子。”
“哦?”公孙敖收敛心神,目光沉沉。
许是回忆太过热烈,那个高傲矜贵的女孩似乎就浮现在眼前,令他神色恍惚。
窦木桑出身窦氏,又得太皇太后青眼,身负宠爱高过汉家公主,再加上其博古通今,才貌双全,在长安颇具盛名,后更与淮南王女并称“长安双姝”,一时风头无两。
只是后来世事无常,倒是可惜了......
公孙敖再次细看眼前的女子,此人清丽温淡,性情随和,身上还带有沉郁的药香,嗅着当是经年累月浸染而致,如此种种与从前的窦木桑判若两人。
可是这些都会变得,唯有感觉不会变。
他的目光太过锋利,蝉衣不舒服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公子的眼睛好生无礼,当你认错了人才不与你计较,莫要得寸进尺。”
公孙敖收起目光,又将放肆的神色收敛了几分,告罪道,“姑娘担待一二,也许是在下看错了。”
话虽如此说,但他仍旧不肯放弃,脚步逼近还想问询一二。
突然,霍去病挡在二人中间,他将蝉衣拉到身后,眸泛冷光,“公孙敖,早膳好了。”
公孙敖对着霍去病的装扮上下打量一番,退后一步失笑道,“怎得没听你舅舅提过,你竟然会做饭?”
霍去病不语,心里却异常后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听舅舅的话带着此人。
“好了,我这就走。”公孙敖还能看得懂脸色,他瞧了瞧二人,施施然负手离去。
待他走远,霍去病转身看向蝉衣,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蝉衣摇摇头,心下感激,“他认错了人。”
霍去病身形一顿,眸色深处似乎隐隐有几分忧色,“这人脑子不好,姑娘日后离他远些。”
蝉衣愣住,没想到一贯冷肃的霍将军也会出口毁人,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他们一边走,一边慢慢叙话。
“昨日人多,还没来得及问,霍将军怎么有空来赤城?”
“赵破奴得知你救了他,死活要来谢恩,刚好军中事务处理妥当得了空,又遇到闳公子来赤城,便结伴一起来。”
霍去病替蝉衣踢去脚前挡路的石子,继续道,“姑娘日后莫要叫我霍将军,听着生分,我有一小名,名唤阿疾,鲜少有人叫了,姑娘日后便这般唤我,就当求姑娘,我也好不忘这个名字。”
“阿疾。”蝉衣唤了两声,问道,“可有什么说道?”
“还真有,”霍去病一笑,眉宇间的冷意顿时消散不少,“从前阿父阿母分隔两地,寂寞难诉,相思成疾,又加上阿母生我生得快,便取名阿疾。后来因姨母之幸,我被陛下赐名去病,阿疾这个名字便很少有人提起了。”
蝉衣颔首,“得父母之爱,便是个好名字,想来你父母当是比翼连枝,羡煞旁人。”
霍去病脚步一顿,语气不自觉轻了几分,“他们已各自婚嫁,挥手相忘。”
蝉衣没想到是这个结局,不由轻声说抱歉,霍去病摇头轻笑,不知不觉二人到了膳厅,发现人已到齐,就等着他们。
“速来速来,”吴朝金直直盯着丰盛的早膳,垂涎欲滴,“太久没吃到霍公子的饭,我快馋死了!”
“吴姑娘谬赞,”霍去病替蝉衣盛了一碗特制的素粥,又将新蒸好的如意糕推到她面前,“姑娘尝尝。”
蝉衣轻咬一口,熟悉的甜香霎时弥散全身,她看向霍去病赞道,“好吃。”
不止蝉衣,刘闳与吴朝金皆想念霍去病的手艺,今日尝到,顿时顾不得说话,皆忙着埋头大吃。
对面的公孙敖环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蝉衣身上,不经意道,“姑娘爱吃如意糕。”
蝉衣一顿,身旁埋头苦吃的吴朝金突然抬起头,自顾自夹了一块如意糕,“这有何稀奇?我也爱吃!”
刘闳紧跟着吴朝金也夹了一块,“我也爱吃,公孙公子要不要也尝尝?霍将军做得如意糕,堪称一绝!”
公孙敖摆摆手,以示拒绝,“姑娘可曾去过长安?长安东市近雍门大街有家糕点铺子,如意糕的味道极为美味。”
蝉衣缓缓喝下一口粥,轻轻摇头,“不曾去过。”
“没去过长安,那怎会……”
“公孙公子烦不烦!”吴朝金放下筷子,绝美的面容浮着怒气,像极了盛放的牡丹,“吃饭都要刨根问底,莫不是再审犯人?再说,长安的如意糕又怎样,我们做行商的什么好东西搞不到手,更何况区区糕点。”
公孙敖一噎,竟被小小商女说的哑口无言。他想发难,却见殿下和小侯爷该用饭用饭,该喝茶喝茶,神色皆无反应,只得暂时忍下胸中怒气。
都说南方出佳人,可瞧着却都不如广济堂中的这几位,即使是那位名唤孙芷的姑娘,也生得绰约多姿。
“稀奇稀奇,北地贫瘠竟养人,”公孙敖自顾自笑着,掀袍起身,“在下吃饱了,先行一步。”
他走后,刘闳这才抬眼,哼声道,“算他识趣,他实在聒噪极了,早走才好呢。”
吴朝金赞同地点头,“这下可算能好好品尝小侯爷的手艺了。”
霍去病自报过名姓,身份瞒不住,他又替蝉衣布了一叠子的菜,“姑娘,这些都尝尝,我新学的。”
蝉衣还未说话,乌乌已经“喵呜~”“喵呜~”大叫起来,几人朝它看去,只见它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抬头嚎几嗓子。
吴朝金嫌弃地拧眉,“它这是在感谢神仙赐予它食物?”
刘闳摇摇头,“啧啧啧,吃相这么难看,怎么像闹了饥荒了,你们没给它饭吃吗?”
蝉衣抿唇,这家伙一直嫌她做的饭不好吃,如今久旱逢甘霖,这样已经算收敛了。
“倒是瘦了些,”霍去病看看乌乌,又看看蝉衣,眉眼含笑,“不过有我在,会养回来的。”
这顿饭吃得几人都很满足,早膳后,吴朝金忙于拓宽边境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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