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狸天生的好运气,不是句简单的空话。
它们修炼难度极高,修炼期长,自身脆弱不堪,种族也难延续,此番种种,换来了天道的庇佑——
虞圆的靠近,恍若为枯死的草植带来仙灵甘霖。
她的福运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自身或者周遭,就连濒死的人,也能微微感受到这份恩惠。
黑暗中,人类的气息稍稍平稳。
他清醒了一瞬,只觉得周身冷然,唯有胸膛前一处稍有些温暖。
是谁?
谁会在这里……
道心离体,魂识有碍,他再也不剩下什么了,或许诅咒从未远离他,天煞孤星的噩梦无法摆脱,他只能于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躯体像是凝结成寒冰,再也无法驱使。
无尽黑暗中,有更多双手在拉着他下沉,陷进无知无觉的淤泥中,他听到有声音在耳边嬉笑:
“别挣扎了,做魔有什么不好。”
“道心已毁,你再也不是庆云仙门的人,何苦还要维持人类样子?”
“沉浸在其中吧,接纳我们,你会获得新生的。”
淤泥没过头顶,窒息感传来,无尽的黑暗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住了。
也好。
就这样死去吧。
他放弃了,什么都不想再做了。
高处的第二道雷徘徊许久,终于也降了下来。惊雷狠狠穿透了庙宇,落到细密的红丝之上,被一直蔓延的黑雾吞并了。
轰然雷动,虞圆又一次听到巨大的声响。
她忽然明白过来这雷到底是什么,是雷劫,是这个人类要渡的雷劫。
小说中的林正总是以种种恩赐机遇避开进阶雷劫,故而虞圆都忘记这世界还有这样一个设定……
可是眼下,这人类明显快死了,怎么渡得过?!
空气中紧接着是第三道雷,第四道雷,可落下的光芒全被黑雾吸收掉了,可并不是件好事。
吸收雷力的黑雾越来越浓,魔气溢出。
连带着丝丝红线也剧烈抖动,牵扯宝珠的力量也越来越急,几乎被掩埋,宝物散发的光也微弱了几分。
“滴答。”
红绳撕扯着他的胸膛,血滴落到虞圆的白毛上,溅开一朵鲜红色的花。
她抖了下,血也是冷的。
随着散发温暖光芒的圆珠被扯离,本已陷入昏迷的人类闷哼了一声,周身生机变得更加微弱,死气愈重。
……他整个人似乎都要沉进黑暗中。
虞圆意识到,或许正是这件宝物在维持着这个人类的最后一点生机,而黑雾吞噬落雷,加剧了魔气的催化,黑雾即将吞掉圆珠。
那这个人类——
虞圆看着周围已面露垂涎之色的鬼火,它们不约而同地咧开嘴,没有声音的在笑。
虞圆猛然清醒过来。
人类要是现在死了,那她也一定完蛋了!
周围已经围满了鬼火们,就算她挖洞速度再快,也绝对逃不出去。
不行!
动作比意识更快一步,虞圆往前一跃,后腿踩着男人的膝盖跳起,前爪抱住了即将被完全吞噬的珠子。
她凝出灵力,牢牢抓住了圆珠。
不能被拿走,要把这东西还给这个人类才行!
红线感受到她身上的灵力,瑟缩着避开了虞圆的爪子,黑雾却毫不相让,张牙舞爪地扑下来,黑雾一离开,说不清是第几道雷也落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黑雾相挡,雷光暴动,直朝人类劈下来。
虞圆两只爪子牢牢抱住了珠子,碧绿色的瞳中清晰地映出这一幕——
本已死气加身的人,不知是缓和了最后一口气还是怎么,血泊中的手动了动,身后一柄断剑自血中飞起,直直撞上了落雷。
这一刻,那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圆珠亮了一瞬。
一句微弱的求救化为流光涌入虞圆体内,她耳边响起声音,眼睛却什么都没看见。
“好疼,好疼……求求你,救救我。”
半截剑身沉在血中时虽黯然,可飞起来时银光冷然,似月华白光,剑身嗡鸣,气势凛冽,雷光不争,不甘的消散在空中。
断剑也破碎,落到地面上,再无光芒。
这剑飞起挡住了这一道雷,却再也无力挡住下一道,霹雳震天,一道雷落下,朝着白发微垂的人类便要劈下去。
周围是跃跃欲试的鬼火,上空是雷霆万钧,哪一样都在催着命。
他活不了了。
“喵喵喵!”去你的。
越是这种情形,虞圆的逆反心却越是咕噜噜一口气全涌上来,她性格向来如此,小事上随和从心又有点窝囊,但绝境时不屈不折,绝不从命。
虞圆不仅抱住珠子,还用力地从红线中夺了过来。
今天这玩意就得在人类身上留着,谁说话都不好使!
在她完全夺过了珠子的那一刻,虞圆身上的灵力覆盖住圆珠,圆珠霎时间变得滚烫。
好烫,好疼!
一时间,光芒大盛。
鬼火们被波动的光芒震荡,纷纷惊慌地从庙门挤着往外逃。
可庙门窄小,来不及逃出去,所有被白光扫中的躯壳,片刻间便化为了青灰色的烟。
这一切虞圆都无暇顾及了。
圆珠内的灵力翻涌,化为几道承载着记忆的金光,争先恐后地涌入虞圆的体内,她只来及惊叹一声,就被白光吞没。
庙内骤然暗了下来。
圆珠缓缓落在人类的膝上,它烫的惊人,光芒忽明忽暗,照亮了男人的面庞。
红丝不甘地退开,却并未离去,它千丝万缕,挟裹着黑雾和魔气冲进他的身体,雷轰然落下,却被魔气隔开,缓慢吸收掉了。
白发被风吹起,他的眼角越来越红,面庞也越来越白。
那道黑色纹路亮了起来。
活灵活现,如跗骨之蛆,活了一般在皮肤表面游走。
周遭的魔气暴涨,最后一个可以用灵力对冲制衡的圆珠失去了作用,天空乌云盘旋,雷雨也声势浩大。
黑暗中。
男人忽地睁开了眼,眼底一片赤红。
—
天光渐亮,空气中满是各种食物的甜香,人语嘈杂声不绝于耳,吵嚷中,虞圆听到几声不太高兴的叫嚷。
“小圆,小圆!真是的,死丫头还没起吗!”
她睁开眼,看见房梁上的陈旧砖块,虞圆眨眨眼,默默地坐起身。
身下床板只有薄薄的一块,但铺着厚厚的几层褥子,手边的被子面上打满了补丁,可却看得出是实在的棉花被,十分厚实暖和。
屋子内摆设虽简单,却一应俱全,桌台上的花瓶里甚至还有几束未枯萎的鲜花。
虞圆下了床,微微扣响门,表示自己起来了。
她看见墙边挂着一面镜子,不自觉走近了些,只是还未看清其中面庞,便被一道声音打断动作。
“死丫头,哪呢。”
之前呼喊声的主人走近了,她脚步声沉沉,嗓门很高,中气十足:
“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才起,不知道你娘忙着啊。”
虞圆推开门,看见个面容熟悉的中年女人。
她鬓发束起,中间别着两支朴素的木头簪子,手里挎着篮子,被布包着,看向虞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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