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林边缘,脑髓俱乐部的空地上,往日是一片阴森沉寂的墓地,偶有死灵游荡,今日则熙熙攘攘,举办着一场人间的庆典。
众所周知,塞伯里有着发达的派系文化,各种自治小团体像雨后蘑菇似的一茬又一茬,拔了又疯长,申请成立的档案都像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了。虽然很多组织瓜葛相连私相授受,但更多的像是隔着一片奇迹海,八竿子打不着,有的还有各种过节矛盾。
因此,按照惯例都会定期联络感情。
危塔的最高委员会里,所有势力范围有限的小团体们共享一个流动席位,流动席位两年一换,而被轮到的组织将会举办这年的三月节庆典,也就是塞伯里联谊会。届时,凡人们在庆祝冬去春来的新生;而半隐秘的组织们也聚到一起,魔怪们在篝火边狂欢。
三月,最后的春寒已经散去,墓林中的枯木长出一树嫩绿的新芽,古老的冷杉上,冬青的花朵熠熠生辉。一片春光中,人们的心情也如松枝上歌唱的云雀一般轻盈。
横卧的墓碑上,小小的蚂蚁正沿着那雕刻的沟槽爬行,触角翕动着,不时因纹路的明灭而困惑,终于,它爬完了那一句墓志铭:我曾经与你们一样,你们终将与我们一样。
脑髓俱乐部历来的传统剧目就是博览会,这整个上午都在展出俱乐部里那些科学家、疯子、哲学家们闭门造车的产物,从一条新公式到离奇的装置不等……
吸血鬼格里高利裹着斗篷,正拿着端着茶歇点心,看猴戏似的倒处乱逛,突然被人叫住了。
“格里格居然跟小孩一样在逛展览!”狼人比尔叫道。
吸血鬼都懒得嘲笑他了。“那你又在干嘛?”
这个傻瓜这才一囧,眼睛快速地四处搜寻求助,但小莫尔斯早就兴奋地跑到远处一个热气球展位去了,他只好支支吾吾道:“我自然是被人隆重地请来的……”
“我都怀疑你的脑容量能不能支撑你说完这句话。”吸血鬼嘲讽一哂,笑着晃悠走了。
“机械鸟翼?造这个干嘛?又飞不出荆棘环。而且这不是用魔法阵能搞定的事吗?这鸟人。”吸血鬼觉得这些怪人们的灰质细胞浪费了太多热量在莫名其妙的东西上。
“我去,什么人才会制造这种小狗花?”吸血鬼简直匪夷所思地叫起来,“又会狂吠,又得浇水施肥;又不能摸,又不能开花。我知道了,您是专门在收集缺点吗?”
“您懂什么呀?”摊主不屑道,“因为山就在那里。”
“还吠!”吸血鬼冲这棵小狗花威胁地龇了下牙,它立刻就蔫了吧唧地缩了起来。
“什么鬼?”
“呃,一只吸血鬼?”旁人犹豫道。
“请您闭嘴。我在骂菜汤。”
只见眼前茶歇处的菜单名上赫然写着:熵增汤。吸血鬼瞪着眼睛骂道:“癫人!这不就是锅冷菜汤吗?”
还有什么方程式小饼干、积分千层面……感觉像是吃饭前还得先做题一样,真是看一眼菜单和食物形状就让人倒足了胃口。
吸血鬼继续百无聊赖地乱逛,突然在人群里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人,顿时玩心大起。
亚利塔纳一动不动地站在往来的人流里,眉头微皱,不时四处张望,神情有些困惑。这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装神弄鬼:“觉得奇怪?想不想知道这黑兽的叫声是从哪里来的?只要……”
“原来真的是黑兽……”亚利塔纳反手推开了凑到后脖子吹冷气的吸血鬼的脑袋,有些嫌弃地道,“今天是一只酒鬼。”
吸血鬼摸摸鼻子,“没醉,没醉。这里的星尘酒还挺好喝的,他们说喝多了晚上胃会发光的。要不要来一点?”他摇了摇手中的杯子,里面的莹蓝的酒液微光闪烁。
“和你眼睛的颜色一样呢。去黑兽的摊子那喝。”
吸血鬼走了几步才发觉被套路了,生气地把酒杯扔了。而亚利塔纳已经顺着那个方向,穿过了人群走去,很快,即便是他那凡人的耳力,也能听出那十分怪异又微细的声音了。
他停在了一个展位前。
格里高利远远就看到那个展位前,显眼地立着三个大言不惭的牌子:
永动机
解决塞伯里致畸问题的方案
完美新能源
而眼前的展位上,地下是一个水池,水池中间有根柱子,柱子上悬挂着一个两端垂下的水管。水就从左侧被提水的机栝提上,又从水管流出,流出时带动了右侧的踏板,踏板又带动了左侧的提水装置。水流这样周而复始地奔跑。
“就这?”格里高利皱着脸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亚利塔纳会眼睛一亮。
“你这是什么口气?”摊主不悦道,他穿着袖套,头上戴着贝雷帽,瘦得眼窝深陷,显得眼球凸出。
格里高利高冷道:“我这口气一吹,能把春天吹回去,把这个笨蛋吹到奇迹海去……”
狼人比尔不爽道:“说谁笨蛋呢?(小莫尔斯:你应声干嘛呀。)”
“但是比起这位凸眼睛先生的口气,还是差远了啊。”
“很对。”亚利塔纳道,但罕见地补充道,“让我们先听听他的说法。”
凸眼睛不以为意道:“诚然,为了宣传,是有一些修辞,但这三个功能,其实都指向了我这件发明……”
“不就是一个山寨版永动机设想嘛。这么久还没停,后面的箱子里藏什么了?”
“正是在后面的箱子里,才是我真正的发明,”凸眼睛故作高深,神神秘秘地揭开了后面的箱子盖子,“正常的装置,能量一定会有损耗,无论是用魔法阵还是机械传动,到最后,水流落下的势能都不足以永远维持这个系统运转……铛铛铛铛!这就是原型机!”
几个人的呼吸都窒息了一瞬。
只见展位后面的箱子里,赫然囚禁着一只瘠瘦的黑兽!
之前他们听到的那阵细微又怪异的、仿佛啮齿动物的吱吱颤音的叫声,原来是这只黑兽发出的。
它形态类似一条犬类,但早已被饿得瘦骨棱棱。这箱子只比它自己略大一点点,箱壁上画着魔法阵,里面有各种复杂的传动杆和法阵。它唯一的活动空间就是不断向前走动,带动机栝。
这条疲惫的“黑犬”带动机栝的速度一时有些慢了,收集魔法阵的光芒就随之黯淡下来,后方的棘刺便立刻刺中了它,黑血涌出,令它吃痛地嚎叫。但它的嘴被缠缚住了,只能发出那种怪声。而棘刺扎得越来越深,流出的黑血立刻烧了起来,魔焰更加令它吃痛,只能发狂地往前拉传动杆。然后魔法阵又亮了起来,棘刺又缩了回去。
一个周而复始的系统,通过折磨一只黑兽而达成。
“猎魔人们经常抱怨黑兽大都皮糙肉厚,根本杀不死,这些造物太犯规了。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为什么要杀死它们?为什么不利用这种特性,让它们永无止境地做功?”凸眼睛笑了,得意地开始滔滔不绝,“这些黑暗生物最棘手的特性在于它们几乎不知疼痛,只是疯狂地啃噬一切、吞食融合一切。
“我们先把它们控制在瘦弱的状态,限制它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